两人静静躺着,文翔开始知道甫志高被处决时的心态了,曾经有的犯罪感越来越强,他很清楚这感觉来自何处。
就在那时菲菲说话了:“想什么?”
文翔回过神来说:“不知道。”
“我知道。”菲菲突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想什么……我知道……我们跟重前再不一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文翔还在后悔时菲菲又开口了,她突然又哽咽起来:“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重前……”
文翔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开始迷茫,内心的欠疚不知究竟是为谁,他跟这个女人什么都做过了,且离她越来越远。就象她所说的,当他们什么都做过之后,现实跟虚幻中的差距才透显出来。
菲菲哽咽着说:“我想将你忘记,可是……我记忆最深的就是你哭着离开我的瞬间,那时下着大雨,就象知道你会永远离开那样,不然好好的天气、为什么下雨呢……”
文翔愣愣看着她,菲菲伤心的在哭,他情不自禁拥紧她说:“别这样菲菲,我们……”
他犹豫良久,终于说:“……结婚吧。”
让文翔奇怪的是、菲菲听了他这话更难受了:“你为什么不早说啊文翔……我等了你十年知道吗?”
文翔抚mo着她光洁的背疚悔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菲菲用有泪的朦胧打量着他说:“可是,你还能无顾忌的娶我?”
“其实。”文翔茫然起来:“我跟冯娟什么都没做,我们……”
“可她爱你。”
文翔底气不足的说:“可是……她还小,也许……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我也有过十七岁,你敢说她不懂吗?”
文翔难过的垂下眼帘,是啊,她象一个不懂爱的女孩吗?她对爱的执着、对爱的疯狂象一个还不懂爱的女人吗?
“其实。”菲菲突然说:“在我们**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yu望,很多都不属于我,在最后时刻那么多本能,更象在征服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你潜意识好象回到高中、你爱的是那个遥远的我……甚至,你一直都在想她对吗?”
文翔突然想抽烟,可衣服被扔在很远的地方,他悻悻的张望一下作罢。
菲菲有些绝望的问:“别瞒我,你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是不是在想她?”
文翔终于明白她的洞查力,知道何勇为什么不是对手,她果然有让人害怕的敏锐。可让他同情的是,这个女人就算那么精明,也把自己当成了别人的礼物,就象知道不是冯娟对手那样,在小心的试探。
文翔很清楚,只要毫无禁忌的承诺,她马上会投入怀中,因为她爱自己。
可他不敢,在他们最迷乱的时候,他确实有想身下的女人是另一个角色。
那些yu望是因冯娟而起的。
他们就这样沉默了,也许菲菲说都做过后将对方忘记是借口,又也许真这样想但出她意料。俩人躺在一起,清楚知道对方做不同的梦,他们很悲哀。
就在那时电话响了。
手机在文翔的衣服之中,文翔不知是谁的电话,根本没怀疑会是冯娟打来的,因此隔了很久才下床摸出它来,搁在耳边。
冯娟在哭,文翔突然惊醒,害怕的看了看菲菲,只听冯娟在里边伤心的哭着:“呜呜……老公、呜呜你不理我……呜呜我恨你……”
文翔连忙向浴室走去,压低声音说:“怎么了冯娟……怎么了?”
冯娟哭得更伤心了:“你叫我什么啊……你在梦中不理我,醒来还要欺付我,呜呜……你不要我了?我恨你老公、为什么不理我……”
就算她在说梦,文翔也没有她在胡闹的感觉,只觉得一种欠疚将自己控制,好象确实在梦中欺付她那样吱唔着:“别这样、对不起……老婆、我没有不理你……我爱你别哭……”
他突然说不下去,刚才确实想过放弃她,他吃惊的明白就算有这个苗头,对方在梦中也能感受,能说她不爱自己吗?
文翔在答应娶菲菲时,曾经有过她太小的担忧,会有她真离开自己时、因为时间流逝失去选择机会的担忧,但这时明白到这个女生的心事时,突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其实菲菲说得很对,如果就这样中止她的感情,也许会毁了这个女孩。有时候,爱不一定要结果,曾经拥有和感受爱的过程,其实也是一种美丽。
文翔突然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如果被冯娟拖去对太阳示爱是被动感悟,在激情过后的冷静中,重新面对自己的选择时,他突然就明白了爱的真谛;爱虽以yu望为基础、但真爱连它也超越,以对方快乐为基点重建,就升华成亲情般的纯爱了。他明白为什么有人甘心舍弃自己的恋人,为对方幸福且选择分手……
“呜呜……”冯娟还在哭着,这时文翔从电话听到拍门的声音,赵姐和丈夫在叫:“娟子!娟子!开门娟子、你怎么了?!”
文翔愣愣听着电话,没有一丝恐慌,静静的对冯娟说:“别这样冯娟,我不会离开你……”
冯娟突然就挂断了电话,文翔又呆了一会,这才慢慢走出浴室,菲菲在床上一动不动,头深深的埋在枕头之中。
“我走了。”文翔开始穿衣服,菲菲且没理他,文翔这才注意到她在颤抖,她一定在哭,文翔叹了口气,轻轻说:“我相信爱,其实更相信缘份。如果有缘,我们不会错到今天才……对不起菲菲;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虽然爱你,但不能再伤冯娟。也许我跟她会在一起、也许会分开,但你说过,我们有权多付出一些,就算错过你是最大的失误,我也不会后悔,因为不能抛弃对方……我爱她,对不起……”
文翔己经穿上衣服,正想快步离开时,菲菲害怕的抬起头来,哽咽着说:“别走……”
他愣住了,不相信菲菲会失去理智,可她绝望的说:“别走啊,你不能等我离开再走吗?”
文翔愣住了,望着床上伤心的女人、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文翔静静的躺在菲菲身边,轻拂着她的头发,那种因她迷失的情欲不复再燃,就象父亲对女儿那样,只有怜爱和欠疚,菲菲将头埋在他胸前,睁着双眼,痴迷的望着虚空。
电话又响了,是冯娟,文翔无所顾忌的接听了,她还在唏嘘,这时压低声音说:“……你在哪儿啊老公?我突然好想好想你知道吗?”
“我也想你。”文翔温柔的告诉她说:“放心吧老婆,你不离开我,我不会不要你知道吗?”
“真的?”
“嗯。”
“可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有事。”
“我那么害怕……你还不接我电话,知道在梦中你多绝情吗……”冯娟又抽泣起来,不过因为摆平父母后有收敛,不敢大声的哭。
文翔知道她受了天大委曲般说:“对不起老婆,我不是顾意的知道吗?不过我答应你了,无论如何不会离开你?就算你不要我,我还照样爱你好吗?”
菲菲望着这个男人温柔的哄另一个女人,就象小孩看到好奇玩具那样一动不动。
“你发誓!”
“不必。”文翔静静的说:“真正的爱勿须约束,誓言只能试探爱的程度,除了被践踏不代表什么……记住、我爱你。”
冯娟静静无语,很久很久才哽声说:“我……也爱你。”
“这就够了。”
“嗯。”
文翔满意的挂断了电话,甚至道别也没说。他知道冯娟后来的哽咽是感动,女人的直觉很灵,如果有了真情,一句话她就明白了。就算现在他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就算自己曾跟这个女人疯狂,但自己出自真情的话,一定能让她感受,让她满意的去睡。
其实这就是真爱,也许不那么纯洁明净、不完美无缺,但不经历风雨,根本就不能透显它的价值。人们往往只注意莲花的美丽,且看不到它绽放之下的荷塘;唯有如此沉积厚重的淤泥,才能让蕊香更显珍贵。
菲菲甘心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息:“我懂为什么我们无缘,就算真在一起,我也不是这个女孩的对手……”
文翔轻拂她的脸颊无语,菲菲用力搂紧了他说:“我现在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在她出现之前认真的拥有过你,也许我应该庆幸没能如此,不然一定会受更多伤害……文翔、祝福你们。”
文翔笑了,认真的说:“谢谢、谢谢你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