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无法以这样的难过的心情回去顾修司身边。
  只能躲进洗手间里。
  看着镜子里满脸苍白的自己,她想起刚才墨风涯说过的所有话。
  顿时心痛如绞,刚才在病房里强忍的眼泪终于奔流而下。
  他们之间由于错误和交易在一起,却不知不觉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磨难。
  最终却无法在一起。
  心好痛,好痛,尽管明白这是自己亲手选择的,还是觉得难过到极点。
  叶初晴捂住嘴巴,不停抽泣,肩膀因为痛苦的哭泣,而抽搐不已。
  哭了一阵,心痛到极点,又觉得口干恶心,忍不住呕吐起来。
  她捂住胸口,只觉得胃口里直冒酸水,那种控制不住的干呕,让她难受得更厉害。
  可是呕吐出来的只是水,因为她早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那么费力的呕吐,让她几乎虚脱。
  终于止住恶心的感觉后,她抬起头,望着镜子里脸色发情的自己,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看着镜中的人,只觉得头昏昏沉沉起来,眼前渐渐模糊了。
  啪一声,就晕倒在地上。
  可是这卫生间半天也没有什么人进来,因为这里都是高级病房,这种公共卫生间基本上就是用来做摆设的。
  所以叶初晴晕倒了半天,居然没有人发现她。
  冬天的大理石地板太冰冷,她只是直接被寒气冻醒。
  才发现自己居然昏倒在地上。
  她茫然的爬起来,全身脱力,让她扶着墙壁站了很久,那种头晕的感觉才褪去。
  这段时间因为发生太多事情,又因为全力照顾顾修司。
  让她身心疲倦,现在又悲伤过度,所以才突然晕倒吧!
  她不禁苦笑,自己压力太大了。
  顾修司出院后,回到自己的别墅修养。
  只是他没想到叶初晴竟然也搬了进来,继续照顾他。
  这让他惊喜又不安,他以为自己一出院,她就会离开。
  她果然还是那样充满责任心,是非要将自己照顾到完全伤愈才安心吗?
  也罢,能和她多相处多点时间,对他来说,是在奢侈不过的梦。
  所以他并不询问她原因,装作无事般享受着她越来越温柔的照顾。
  这天枫自彦和于紫桐他们也来探望顾修司。
  枫自彦和顾修司在书房里闲聊。
  叶初晴和于紫桐就在花园里剪一些鲜花,****花瓶里。
  于紫桐偷眼看着她平静的神色,忍不住试探:“初晴,你真决定和顾修司在一起吗?”
  “嗯。”叶初晴剪玫瑰的手一滞,随即轻轻剪下花枝,放入花篮中。
  她低下头,长发垂落,于紫桐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我都住进这里了,我以为大家都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只是你真不后悔?”
  于紫桐那天也被友人无意中拉去广场,看到墨风涯的求婚,实在感动又替他难过。
  如果当时初晴能来到,答应他该是多么幸福。
  那样落寞的画面,实在让人想想就心痛。
  叶初晴轻笑:“后悔什么。司对我那么好,我已经知道过去的事只是误会,他为我付出了很多,现在误会解开了,我想通了,破镜重圆,不是挺好的吗?你现在不觉得我会很幸福吗,有那么爱我的人。”
  于紫桐只觉得她笑得难看:“是吗?可是初晴你虽然笑着,我却觉得你好像在哭。如果真是幸福,笑容就不会这么飘渺,你根本就不想笑。”
  叶初晴被她直接的话狠狠一刺,觉得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
  转过身去。
  “紫桐,不要再说了,这些话你也不可以在司面前提知道吗?”
  于紫桐咬住嘴唇:“好吧。”
  无论顾修司还是墨风涯都太可怜了,她也不知该帮谁,干脆还是别插手。
  “初晴,我和自彦的订婚宴会,你和顾修司会来吗?我们也邀请了他,那你……”
  叶初晴一震,默默的握紧手掌,淡淡叹了口气。
  即使分手,两个人也不可能永远都不见,只是那种场合,她陪着顾修司出现在他面前……
  不,他是心灵那么坚强的人,他已经想通了,不会在意的。
  “我去。”
  “太好了,我还真担心你不去。其实我很紧张,那种场合还是不是很习惯,而且墨老太我真怕她又刁难我,有你陪着我我就不会那么怕。”
  于紫桐松了口气,可爱的嘟嘟嘴,又高兴起来。
  叶初晴眼中不禁露出羡慕:“到时候你还记得我吗?枫自彦他才舍不得让墨老太为难你,何况,既然墨老太没有反对你们的婚事,她自然不会在宴会上给你们不好看。”
  “谁知道呢,她就是那么一个诡异的老太太。”
  提到墨老太的可怕,于紫桐还心有余悸。
  “你与其担心她刁难你,不如担心我被刁难吧!这回我换了和顾修司一起出席,她都不知道会怎么看我。”叶初晴才是真正的头痛。
  不知道那墨老太会不会一个铁砂掌把她抽飞。
  “唉,这倒也是,怎么办好?”于紫桐这才想起这重要的问题,不禁急了。
  叶初晴摊摊手:“现在想也没用,那墨老太的想法和做法永远不是我们能猜到的,只希望她能手下留情点。紫桐你把这花拿进去插着,我再到那边剪些藤蔓。”
  说完两人就分开了,叶初晴走出别墅,绕着围墙,看着从墙边垂下来的蔓藤。
  剪了几支下来。
  刚想回去,就看见几个孩子嘻嘻笑的追跑着过来,手上拿着红彤彤的孔明灯。
  一个孩子玩得太疯了,差点撞倒叶初晴。
  “对不起姐姐,你没事吧?”那孩子赶快停下来,拉住差点摔倒的叶初晴。
  叶初晴摇摇头:“我没事。”
  她笑笑,刚想转身,忽然看到那孔明灯上竟然写着一个大大的楷书字体的晴字。
  不禁好奇,又看看其他孩子,手上都有这样字样的孔明灯。
  “你们买的孔明灯吗?好像已经点燃过了啊。”
  那几个孩子异口同声说:“不是,我们捡到的。”
  有孩子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山坡。
  “风不知从哪里吹来了很多孔明灯,落在那边上山,很多都破烂了,我们捡了几个好的来玩。”
  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说:“我听说了,好像是前几天有人在世纪广场求婚放的,我还在电视里看了新闻,满天都是孔明灯,好美,还有一个特别大的,带着所有孔明灯升上天空,超美。”
  叶初晴浑身一震,眼睛睁大,脸色发白。
  她拿过一个孩子手上的孔明灯,颤抖的摸着打开已经有些惨白。
  看到上面大大的晴字,下面写着一句德文的我爱你。
  一张信笺从里面跌出来,她不禁抖着手,打开。
  也是德文的句子:希望以后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你幸福的笑容。
  里面的钢笔笔迹,她再熟悉不过,是墨风涯的字,遒劲有力,又透着淡淡的优雅。
  她手上的孔明灯掉在地上。
  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灵魂,傻傻的站在那里,心痛如绞。
  想起那些日子,他一直在书房里练字,她那时还嘲笑他写得难看,可是他现在居然把这个晴字写得那么好看。
  原来,他一直偷偷的练习毛笔字,是因为他想亲手写在这些许愿灯上吗?
  为什么那么傻,笨蛋。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那些孩子看到她哭,顿时手足无措,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哭了她。
  “不要哭,我们把这些灯都给你,我们不要了。”
  叶初晴拿着几个孔明灯,看着那些孩子落荒而逃,不禁哑然失笑。
  回去后,两个男人已经转移到客厅。
  “最近墨的行动越来越狠了,首先就拿东亚市场一直针对墨氏的西园寺集团开刀,那倒霉的西园寺集团股票暴跌,已经从12美元跌到0
  听说背后操纵大量抛售股票的人就是他,他早就在两年前就暗中慢慢将西园寺百分之六十的股票化整为零,悄无声息的买进。
  最狠的是,墨还把西园寺企业的上流材料供应商给截了,他们的工厂根本开不了工,大量的订单也无法完成,现在正被一大堆合作的代理商追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