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邬耿之后与他们小侃几句就走了。
在车上,楠爷突然说“今年过年奶奶叫我们去他们哪儿过。”
袭珂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霓虹灯,闷闷说道“好。”
去哪里过都是一样的,以前每年都是自个儿一个人过,黎青贝爸妈去国外旅游以后,则是每年她们俩搭伙。
现在青贝有了自己的爱人了,而自己也有楠爷,今年只有跟着楠爷去奶奶家过了,尽管她怎么不想去。
别以为部队放假了,自个儿就能跟楠爷在家里天天享受二人世界了,在袭珂看来,那永远都是在做梦的。
第二天,楠爷在准备好早餐以后,又去公司瞎忙活了。
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还忘了楠爷还有个公司。
这时公司员工应该都放假了,他一做boss的可真卖力啊,尔等精神值得学习。
自个儿呆在家里,拿着遥控器按电视,每个台的电视剧又神又雷人,以前还看得津津入味儿,现在觉着格格不入~
关了电视,拿起手机翻出黎青贝电话,这时她应该也放假了。
“喂~”电话那头黎青贝的声音如梦初醒一般。
“驼背出来溜溜呗?”
“你丫当老娘是狗啊,还溜溜!”黎青贝顿时头顶瓜子上就冒烟烟了。
“谁啊?”一道男声突然从电话那端响起。
这丫昨晚肯定累趴下了,楠爷说,云旭曾经也是从部队出来的,体力肯定也不低于楠爷!想着想着,她就开始幻想黎青贝和云旭两躯交缠的喷血画面。
“别闹~”黎青贝娇嗔一声儿。
听了她那声儿,袭珂就忍不住想吐槽俩句。“你丫少在里装矫情了啊,赶紧的,半个小时后,我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等你,别老重色轻友,有了男人,就忘了将姐们关系培养瓷实些。”
“去去去!重色轻友的是你,自从你跟了那男人以后吧,他妈的,老娘连你的踪影都找不到了,还说培养姐们关系,玩失踪的一直都是你这家伙!”黎青贝嘴皮子可是一套一套的,贼能侃。
“你不是有我电话么?”
说到这,黎青贝阴阴地笑了,随即表情一转,目光如炬。“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呢!袭大珂,你看看的通讯录上有多少个未接电话!你丫脑子跟以前一个鸟样!丝毫没点逆转,从来不喜欢看未接电话!他妈的,老娘要是哪天生死垂危,给你打最后一通电话,你要是没接着,你就后悔加遗憾一辈子吧!”
袭珂赶紧将电话拿的好远好远,就刚刚第一句那势头,足以将她耳膜都震破。
“成成成,全是我的错,伦家这就给您老人家认错了,今天这顿饭我请,算是赔罪如何?”袭珂点头闻言相告。
黎青贝势头也去,火气也喷完了,满意回答“这还算有点态度,我要吃大餐!最贵的!”
“没问题,你赶紧出来!别跟你男人暖在被窝里头,爱情诚可贵,友情也重要!”袭珂爽快答应了。
挂了电话,开着楠爷之前送她的小洋马,奔驰在道路上,迎面驰骋着冬日的寒风,一抹红色的小娇影,在大道上看起来灵动极了。
谁知自个儿赶到时,黎青贝已经在老位置坐下,心不在焉地滑着手机。
黎青贝是一向出了名的啰嗦,今儿怎么这么快了,飒是让她着实费解一番。
去了她对面坐下,黎青贝抬起面容,今儿亦如往常画了些淡妆,动作是在云旭的锻炼下成长的么?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需要点什么?两位女士?”
“两杯咖啡,两份芝士。”袭珂率先帮黎青贝点了。
这是她们俩共同的爱好。
“袭大珂,你今天迟到了,怎么破?”黎青贝放下手机,笑的一脸奸恶。
怎么看着那么像赵高捏。
“破你妹,黎青贝你丫说说,咱们一起这么多年哪回不是你迟到啊,我有笑的像你这么奸么?你是一姑娘,咱们得必备德智体美劳各种素质知道不?对了,我还是好奇,你今天为毛那么快。”袭珂口若悬河般对她说教了一番。
黎青贝只得愣愣听着,听完眨巴眨巴眼,吞吞律腔唾液说“是啊,你不会笑的这么奸,但是,你只会面无表情摊出手心,要我给你精神损失费!我去你的袭大珂!你这么做比我无耻多了,知道不?”
这时服务员举着托盘将咖啡和芝士端过来,有礼貌放下二位面前。
“我懒得跟你说,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敲诈你一笔!”黎青贝拿起芝士盘中的叉子,开始行动。
袭珂用勺子搅拌咖啡,继续将没被解答的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怎么那么快?说说你男人怎么调教你的?”
黎青贝刚好咽下一小块蛋糕。“什么啊,昨晚上我们住的酒店,刚好就在这家咖啡馆隔壁,就算我卯足了劲拖,都会完爆你!”
嗦嘎!
要黎青贝这等生物不拖拉不磨叽,这就好比让世界不再发生战争一样的难。
“自己有家,干嘛还要开房睡?”袭珂不解了。
黎青贝放下叉子,心血来潮。“说你就不懂了吧,在家做有什么意思,偷情才有感觉,不同地方,刺激度就不同,每天都在家,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袭珂白了她一眼,十分感概“你真色啊。”
“你懂个屁,男人啊,都是这样,别说我们家的了,就算你们家那位首长也是一样的,劝你好好练练床上功夫,每天吊住他的心,这样他才不会天天在外面偷吃的。所以啊,身为正室,一定要学会小三所有功夫,不要思想观念太传统,这样你男人会对你失去性趣的。”特别是个个‘性’啊,黎青贝特别加重。
哟西,长姿势了~
不过见楠爷每天吃的挺来劲儿的啊…。
接着黎青贝又对她传授了床上功夫70式。
何为70式?
常常混迹于糗百等论坛的袭珂,有股强烈不安的预感。
谁知最后黎青贝的回答竟是“征服于男人的70式,第一式就是要明着骚,剩下的就是69。”
果然如此!
聊的正起劲儿时,袭珂电话突然响了,是个陌生人的电话,滑开通话键,放到耳边。
“喂,是袭珂吗?我是宋太太,我有事儿找你谈一下。”
“什么事儿?”袭珂警惕询问。
怕他们夫妻俩唱山歌,这边唱来那边和。这边拾辍完,那边又开始,她的小心肝着实受不住。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儿的一,也不会像上次老团长那样的。”听得出来宋太太的声儿夹着温婉的笑意。
“有什么事儿,不可以就在电话里说吗?”袭珂语气不大好听,对于他们这种人,能跟他们对话,都是给他们面子。
“是关于你身世的事儿。”
袭珂脑子刷得一片空白,像是被人按住暂停了似的,目光直直盯着咖啡厅里的盆栽,轻掀薄唇。
“你在说一遍。”声儿不温也不火,表面虽镇定,内心已经风起云涌了。
“我是说关于你身世的事儿。”宋太太再次强调。
袭珂呼了呼气儿,沉声应道“好啊,我在千百度咖啡厅,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我等你。”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
放在台面上,像泄了气儿似得,瘫软在沙发靠椅上,目光直视着外面绿化,神采浮出许多东西。
“怎么了?宝贝?”黎青贝倾身握住她的手。
袭珂繁杂的神色,眨了眨,面上泛出一抹突兀的笑“刚刚有个女的打电话来,说她知道我的身世。关键是那女人的一家子跟我们都有些矛盾,我突然觉着这世界真特么神奇啊。”
“谁啊?”
“就是于褶讨那媳妇的妈。”袭珂揉揉太阳穴,无力说道。
黎青贝转移阵地,坐在她旁,替她揉着太阳穴,问“怎么扯上关系的?”
接着袭珂就将宋问安那次捅她以后发生的所有事儿,包括这次演习的事儿,都给黎青贝说了遍,她听得炯炯有神,眼珠子一下比一下瞪得大,就好像听老人讲故事似的。
听完黎青贝不由惊叹道“袭大珂,就以你的经历,她丫都可以写一本小说了,就从你认识那倒霉首长开始,要是我是你,一边在爱情中如胶似漆,一边在仇与恨屡屡化险为夷,劲爆啊!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啊。就光算你住院啊,你就住了,唔,我数数,一二三四…哎呀反正数不清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要疯的节奏啊!”
说完她默了,一秒后,她抬头又说“以前,我还贼羡慕你嫁了个那么好的男人,有钱冷酷长的帅有权,还跟党沾着边儿。现在看来,你的官太太一点儿都不好当啊。”
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拥有和付出是呈正比的。
袭珂没有回答她,直接又将话题引入正方向。“别说这些了,就说怎么看待宋太太这事儿吧。”
“见一面,姐们我陪你看她演习,不用惊慌不用失措!一切有姐们给你担着!”黎青贝信誓旦旦地说。
这时,从咖啡厅正大门里走进一位年上四十好几的贵妇走进来,看到袭珂身影后,委婉的笑了笑,对着她们这边的方向走过来。
这就是贵妇,言谈举止,一颦一笑,都是散发着浓郁又高贵的气息。
宋太太坐在袭珂和黎青贝对面,袭珂面无表情看着她,黎青贝双手,吊儿郎当的盯着99999她。
宋太太被这两道如蛇交织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遂低下头去。
“要喝点什么?”袭珂冷冷开口。
宋太太再次将头抬起,眼里湿意一片。
袭珂顿时觉着就有些假了,真怀疑是不是低头间硬挤出来的。
“白开水,谢谢。”她的声音有些黯哑。
黎青贝打一个响指,服务员应声而来。“一杯白开水。”
“好的,请稍等。”
“你可以说了。”袭珂开口打破了宋太太的沉默。
“小珂,你不可以伤害问安啊,她现在怀有身孕坐牢,前几天得来消息说,她在牢里不慎摔了一跤,流产了,警方一直不允许我们接出来治疗。将一切消息都隔绝了,因为老团长心急,才会出此下策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儿的。”她抖着声儿说,边说豌豆还不间断的滑落脸颊。
袭珂嗤笑一声,结果还是为这事儿来的,这个宋太太每天没事儿吃饱了撑的吧?事儿都成定局了,天天想着方儿,设着法儿都想见她,就是为了说几句没用的,这有意思么?
“我没有伤害她,牢里的人我并有去贿赂他们,叫他们多多关照一下宋问安。所以现在牢里那边走的都是正常制度,并没有针对每个人。人人平等,这点我也帮不到你。”袭珂以专业角度来说这事儿,仍然尖酸刻薄,不怀好意~
宋太太眼睛都哭肿了,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红肿的眼儿,哽咽道“其实问安是你的亲妹妹!”她高声喊道。
原本就安静优雅的咖啡厅,被她这么一吼,所有人目光都刷刷看向她们这边。
袭珂大脑又短路了,怔了好一瞬,像是被一道闪电滑过,她瞳仁里的光彩瞬间全呈灰色。
黎青贝见袭珂发了呆,用胳膊肘子碰了碰她,低声叫道“大珂?”
黎青贝这声儿叫唤,唤回来她一丝儿神觉,弯弯唇角,偏着头看宋太太。“我知道你爱女心切,但是也没必要撒这种折寿的谎言!会付出代价的!”
宋太太眼泪留的更加汹涌了,从包包里摸出她从小到大的照片,以及将她送到福利院时,当时以一个陌生人签的证书,很多很多证明。
袭珂抓过照片,发了疯似的翻,眼眶一下就红了。
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每一年,院长都会把自个儿一个人叫去拍张照片,而那些照片她从来没有见过,以前也有问过,当时院长迟疑了一会儿,说那些照片都不见了。
当时她没有多想什么,谁知这背后还真有这么大个团儿。
“你是我亲生的!当年老团长去执行任务,那时刚好我破羊水生下了你,当时我和老团长都想要个儿子来传宗接代,继承老团长的威风。那时计划生育刚刚横行,很多官员都撂倒在二胎上。党和官员一定要给下面做好榜样,那时老团长升团长在即,不能出岔子。当时我就起了私心,刚刚生下你,就将你送到福利院去了,并谎称你夭折了。一年后又生下问安,那时候实在不忍将问安送到福利院去,那时老团长看着前面夭折了一个孩子,对问安喜欢的要紧,最后就将就养着了。也是愧于对你的内疚,所以我们俩对问安比较溺爱,以至于现在将她的性子完全宠坏了。最后看到你嫁给易军长时,那时见你过的很幸福,也就算了,而我们问安差点酿成大祸,杀了她的亲姐姐。谁知命运就如此,问安流产了,老团长哪里忍受地了他的宝贝女儿受这种苦,才出此下策的。结果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在英武团的团长之位还是没有了。”
袭珂心里觉着好笑极了,她的心可谓是泡在冰窖里冻上一冻,到火海里烤上一烤。
熟了,可以吃了。
如果她的亲生父母亲是宋家一家子人,他妈的!连北京城里天桥上的乞丐都比他们光荣!
命啊!命啊!这他妈设计的真好!
兜兜转转,原来是一家人在这里斗来斗去,好笑不好笑?
“你以为你说几句话,在拿几张破纸以及照片,我就相信你么?”袭珂咬牙说道。
这世界上无奇不有,就好比楠爷,无缘无故就整出一张结婚证来了。还有那个宋团长啊,以前还找个会口技的人摸仿她的声音录下来威胁楠爷。
她只想对这个社会说一句‘操!’
所以,什么都是可以造假的!
你完全难以估计,一个母亲,会为了自个儿的孩子,做出哪些丧心病狂的事儿,整点谎言出来算什么,直接捅死你丫都成!
虽然这么做,对事情毫无解决作用,只可以灭灭心头之恨,但最后你承担地会更多。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福利院找找资料,我每年都会以我的名义来给你送些衣服以及玩具,都是指明给你的。我可以骗人!但是那些明晃晃的数据是不会骗人的!你要是在不信,我可以陪你去做亲子鉴定!”宋太太抹去眼泪,眼里泛着真诚的光儿。
袭珂抖着手从包包里摸出一百块拍在桌子上。
“大珂…”黎青贝呐呐唤着。
袭珂拉着黎青贝站起来,她也火了“我不想听你在这里废话,我走了!”语气生硬撂下这话,拉着黎青贝就走,完全不顾及后面宋太太的忧伤的神情。
“袭大珂,你捏痛我了。”出了咖啡厅后,黎青贝嘟哝着。
袭珂停下脚步,像是触电似得松开。
“驼背,我绝对不能接受宋家那两口子是我的父母亲。”她转过身,目光坚定不移。
黎青贝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不能接受,点头说“没事儿,我们先去福利院查证一下。”
袭珂开着车,一路狂奔到福利院,手心沁得湿漉漉的。
为毛,这么扯的事儿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前男友劈腿娶了一个女人,多年情敌竟然成亲妹妹!陷害自个儿男人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嘿嘿,这人生真玄幻啊~
思绪都有些捋不清了。
为毛总是这样?你越是怕一群人,老天越是要将你们扯到一块来!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到了福利院。
由于福利院快关闭了,所以里面的人已所剩无几。
找了好久才找到目前福利院的相关负责人。
起初找他帮一下忙,他有些不大乐意,最后黎青贝塞了一个红包给他,他立马喜笑颜开,欢欢喜喜去找资料去了。
最后找出袭珂那栏档案,每一年三月十号都会有一个名叫张英的女人来给她送衣物,还有送入福利院的好心人那栏上还是张英的名字。
这纸页比较暗黄陈旧,看起来不像是刚写出来的。
袭珂手一抖,手中的资料啪得掉到地上。
“大珂,还挺得住么?挺不住,姐们儿给你加加油。”黎青贝在旁悠悠说道。
袭珂白了她一眼“你要怎么加?”
黎青贝做着胜利的手势,学着林志玲发嗲的声儿“加油加油加油哦~”
袭珂噗得一声儿捧腹笑出来,有她这一活宝在这儿,还真不怕自个儿的心情被什么坏消息靥住了。
两人安静坐在车里,袭珂长叹一口气“真的,这对我不是什么好消息,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坏的噩耗。”
说着说着她就陷入自个儿的自圆其说的境界“说来说去,还是在宋问安身上打绕绕!要是今天,宋问安没出事儿,她会来找我么?不会!她这辈子都不会,她啊!就是最毒妇人心!”
“袭大珂,也不能这么说啊,好吧,虽然我承认那女人就是毒,但终归于来说,她是你生母啊,生你下来也不容易。”
袭珂苦笑道“驼背,不管你怎么说,我始终都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为了一点利益,抛弃了自个儿的孩子,这是一个母亲做的事儿么?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在她眼中根本就没有我的一丝儿位置。”
“那你是帮还是不帮?”黎青贝直接将话儿挑明。
“我不知道。”袭珂摇头,眼里太多情绪,仿似要将她逼疯一样。
“驼背,我想回家了,我不想玩了,有点累。”她闭上眼,无力地说。
“嗯,好。”
福利院的隔壁就是驼背家,所以她直接打开车门下去了,在关上车门时,她突然弯腰下来,对袭珂说道“袭大珂,好好的啊,很多事情要是接受不了,那就无视,反正你现在求不着他们,把你自个儿的本分做好就成了,不用纠结那么多。”
“我会的。”袭珂勉强勾出一个笑容。
在驼背走后,她径直将车开回獠牙。
回到房间后,所有心思就好像被挖空似的,忍了一天的情绪与委屈都爆发出来,蒙在被子里失声痛哭起来。
等情绪发泄的差不多时,她颤巍巍拿出手机,按出熟记于心的号码。
“喂,楠爷,你可以现在回来吗?”她抖着声儿说,内心泛着从未有过的无助。
“猫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要是你在忙的话,那你就先忙吧,没事儿的。”她尽量克制着自个儿声音,好让楠爷听不出有什么阴阳怪气儿的声儿。
楠爷放下电话,觉着今天的猫儿有些不对劲儿,她一般不会突然打电话来,除非出了什么事儿,他顾不及想那么多,交代完所有事儿,开着车回淡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