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严厉发现了商千刀的左腿如弹簧般起落不停,倒顺在肘后的右手刀的尖锋竟是稳稳地对了司空城的咽喉要害,纵是他杀了决千刀司空城他也是带不走了,何况他隐隐觉出了商千刀的武功竟似是在他之上!
  对面逼人的杀气压迫将来,严厉那源源不绝而出的鞭圈竟好几次差点乱了。当此事机和时机,严厉也别说是想要救人,就是想要撤了长鞭想要走人也不能,纵然最后能脱身,那也定是跟商千刀交手之后了。
  就当了严厉分心时,商千刀手里的刀动了。
  左手的刀散出漫天刀光,严厉的长鞭进退两难还在犹疑,左手刀已是穿过了空隙,细细碎碎有如水银汇地当真无孔不入,以了严厉之老到竟也不自觉地有些慌乱,但他总归了也是老江湖,还没真的就乱了方寸,右手一振,长鞭的手柄疾箭般向了商千刀的眉心飞去,左手伸了食指和中指要去夹刀锋,右手跟了一掌闭门谢客轻描淡写地推出,商千刀右手的刀打开了飞来的长鞭,身形向后退了半丈,瞧了严厉。
  纵是严厉自己也根本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人只出手一招便迫得丢了兵刃,纵是商千刀这一手用得很不光明磊落,但是若传出去也只会是骇人的听离闻,绝不会有人笑商千刀用诡计。
  更何况商千刀虽是用的诡计,但是他这也是行险,竟是拿了自己一条左臂甚至是一条命在赌,还竟给他赌得对了,严厉稍一失神,间不容发之间商千刀便已是占尽上风。
  商千刀双手的刀分了左右指出,定定地定在屋顶上,眼睛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显是他一招得手,整个人顿时增加了极强的自信。
  长鞭在空中勒出呼呼的劲风飞出去,缠在了米店挑出的个招子上,缠得那“兴隆米栈”的条幅成了麻花一样的麻花。
  严厉虽是逼退了商千刀,但他眼里现出了绝望的死灰色,商千刀冰冷的声音喝声道:“千刀万剐!”
  严厉双掌从小腹提起,一声不发,及至发时,左掌护心胸,右掌淡淡地划了出去。
  淡然的一掌与了满天雪花在大风中乱飞般的刀光相接了。
  这天早上,太阳从了东面的天上升起来,还是圆圆的圆,圆得一点点的扁都看不出来。
  古乐在了船上大笑:“老二呀老二,你放了心了,二嫂我会帮你看得好的,不能让外人打了主意去,只是你家里有一个,这里又有一个,是不是太有福了?这大过年的——都他妈地要过了年了老子还要跑腿,先说好了,那清子可是老子的女人,你可不许碰她一个指头,还要帮老子看了,不许别人动手动脚的!不然,嘿,老子也知道你有了香子,那黄脸婆死了也无所谓,但老子若是晓得了你乱搞,就把乔狗子卖到乐府里去!”
  燕震气得一脚踢得古乐倒在船上:“快点去找准了那帮狗官行动的时间回来,陆先生好设下埋伏。那时有了银子,你还怕没女人么?快滚罢!”把了嘴对了他耳朵:“你胆子真特么的不小,事情没完,还留了老子作当头,你个王八蛋就敢偷了人家的金银的酒器,想要害死老子么?你小子也不能独吞,帮老子先还了欠那姓麻的王八蛋的利钱,跟他讲,老子回去就把了本钱全给他,叫他不许到老子家里去罗噪!”
  古乐呸了一口:“呸!什么是偷?这就叫作顺手牵羊不算偷!到官府老子跟你打官司都说得过去!”
  “放屁放屁!真是放你妈的狗臭屁!”“乔二”当真混蛋得可以,竟忘了“乔三”的老妈也是他“乔二”的老妈了,听得身后跟着的几个假倭子笑了起来。
  十七千刀万剐
  济南城的公差一大早就到了老米店,米店外围的人在了这一大早上竟也是不少了。
  巡抚衙门里总算是沉不住气了,司空城从了私园地道去天齐庙前跟手下定好了是迟过了丑时没回去就必是遇上了凶险,被商千刀找着了,定要速速援手。
  丑时一刻刚过,手下的人就全部出动赶到了天齐庙,只派了个差役拿了个神机营头目的腰牌去找王从善。
  那时张子风已是离开了天齐庙,三十六护法弟子也跟他一起离开,丐帮新的济南舵主是三十来多的丐帮帮主张子风的亲传弟子梁超。
  神机营众人见着了梁超,但总是什么都不查到,梁超说道:“各位大人,司空大人同了我们张帮主定下了些事后二更天就走了,小人们也实是不知他去了哪里。小老化子马上就出动了全城的弟兄们打探司空大人的下落。”
  神机营的人在城里转了整整一夜,总是什么都没找得出来,一个个急得要疯了。
  因为方行善被商千刀杀了,公差们还没上班,值夜的书吏听得人来报说昨晚米店杀了人,还有练家子在了米粉店后院交手,晓得事情来得不小,骑了马就跑到巡抚衙门去了,正好抚衙的公差天亮时都被人从家里叫了来,差人来刘参差不齐,但每来些人就分派了事情出去,书吏到时,王从善特么的那王八蛋的病只好,不药而愈,亲自升了堂,当即便差了几个差役,跟了仵作人等去查米店的命案,自己在了衙门里听消息。
  王从善急得坐都坐不住了急得在了大堂上真是打转急得他在打转时两只眼睛竟是片刻也不曾离了大门,只盼了手下人报来好的讯息,最好是司空城自己一下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就真他妈妈的万事大吉功德圆满皆大欢喜,那眼神真挚得有如妇人等她离家半年的丈夫一般,简直是望穿了秋水,也不用说秋水,就是冬水东水西水鼻涕泪水都望得穿了,但司空城已是落到了商千刀的手里,纵是长江里的水给他看到黄河里头去也是没法子的事。师爷机灵,看这样子已是找不着司空城了,他文笔极佳,巡抚还转团团,他已是一挥而就的写出了要向上面善后的公文。
  府里的仵作回来了,他是给差役们抬回来的。
  虽今天是晴的,但夜里霜却来得不善,差人们和仵作都一个个穿得厚得不能再厚了,只是差役们冻得脸色发青,那仵作额上还在向外流着汗——豆大的汗珠子在门板上流了一滩了。
  王从善反倒沉住了气:“怎么了?老徐这是给人打了么?”
  几个差人一个个都张了嘴想要说话却实在是说不出来,只是硬挤了几个字出来:“回回回大人,没人打,吓,吓的。”
  王从善呆了呆,他知道作这一行的人见死人我次数比见老爹老娘还多,根本就不可能被吓着,老徐更是做了二十来年的仵作,验尸时剖人肚子开人心膛那跟他吃饭穿衣没分没别,这是怎了?
  王从善问:“这是怎了?”
  一个差役道:“回大人的话,刚才我们去米店验尸,李富贵的小老婆跟了个伙计在店后竟睡到了一张床上,却都是身首异处,老徐看了看他们头项的刀口后人就有些晃惚,后来在房上又搭下了一具尸体,那人的头不见了,但瞧那人的衣着身形,年纪着实不小,只是那死人手上老茧足有半寸,身上的肉没一丝的松动,只是老徐扯开了那人的衣裳时,人就忽地倒下了。这时候还好些,刚才那样子更吓人,咬紧了牙关紧闭了眼就像是中了邪了。小人们也没见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当时连尸格都没填写,老徐成了这样子,只怕是那尸首上有古怪。报案的里长当时在自己家里听得杀人也不敢出来,过了好一会,他却又怕了那杀人的凶徒杀到他家才不顾了宵禁出门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