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冷笑了一声,却没说话。
  燕震问:“你是从哪学的崂山派的武功?”
  华老六呆了一呆:“你怎么知道?”
  燕震叹了口气:“你一上手用的那虽是东洋人的刀法,但是你的内功却是用的太清宫心法,招式之上你虽有掩饰,但刀路有意无意也透出了灵虚剑的剑意,我若是瞧不出来,还能管刑堂么?”
  华老六呆了,他也实在是想不到这人当时那情势竟还能瞧他这般清楚,虽是自己武功有破绽,但他死都想不到这人竟能在那样的昏光乱刀下能够看得到,一时竟忘了答话。
  燕震又问道:“你倒底是什么人!倒底怎么学的灵虚剑?”
  华老六一呆,答道:“小的本是太清宫玉清道长的一个记名弟子,他老人家当年在登州行善时见小人体弱有病,家里又穷苦,就教了小人些内功强身,因为地方上有些不太平,当时正也有些倭寇在流窜,干脆又教了一套剑法防身,就凭了这个,小人后来才入了海龙帮,只是这些年没派小的跟人动手过,因此别人也不知道小人的武功,只是常派小人出海商营,久了小人就成了海上的向导。”
  高挺冷笑了不作声。
  燕震却笑嘻嘻地道:“真的么?”
  华老六还没点头,燕震手轻轻地一提棍子,华老六惊叫着已是给棍子穿过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架了起来,燕震慢条斯理地把几个火盆放到了空架起来的华老六的身下,几个帮众看得眼睛发亮,都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早有一个人见机得快:“小的去再拿些炭来,只怕这一点不够用呢!”
  华老六也明白了,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天上午,几个小贼正伏在草里,却见前面来了一个胖胖的胖子,那胖子实是有些胖得不像样,脸上的肉垂到了他的肩上,身子浑然一个大肉球,两条腿又粗又短,一闪一闪着实叫人好笑,那胖子骑了只驴子,那驴居然也能驼得他动倒,倒也真是难为了它、为难了它。胖子嘴里还哼着小调,后腰上挂了把算盘,脸上笑眯眯地,衣着也是光鲜得紧,双手十个指头上却套了十个碧玉斑指,也不说这胖子身上有没有油水,单只这两手的斑指,就是一注大大的大财。
  吊死鬼同了几个小盗一递眼色,手一扬,一枝响箭带了尖厉的啸声直钉入了那驴前的草地中,那驴子吓得倒退了一步,胖子却笑眯眯地仿佛那不是箭,反倒是他最最最最亲的老子来了一般,稳稳地坐在驴背上,笑眯眯地看了十来个小贼从草里跳出来,那样子也像是在看他的老子给他送了一大笔钱一样喜笑颜开。
  吊死鬼大声喝道:“对面的孤雁绵羊,听好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要从此过,快给买路财!爷爷们是江湖上的好汉,一向只要钱不要命,但若你也是要钱不要命的话,那么爷爷们便要请你上路了!”
  那胖子反倒呆了一呆:“你们怎么知道我是要钱不要命?这倒奇了!你们竟是神仙么”
  小盗们哪里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大杀星,人厨子的二徒弟,商千刀的师弟,也就是肥羊呢?肥羊当年在关外连洗劫了七家马场,留下了要钱不要命的字号,七大马场本也不是省油的灯,但竟连了这要钱不要命一个人非但无计可施,反给他在水里下毒待七家毒发后把他们杀得精光!当时也有好几次公差踩到了他,反倒给他杀得官差寒了胆子,这件案子直到现在提起来仍是叫人发指,肥羊又怎么会瞧得这小贼们入眼?
  肥羊笑眯眯地瞧了凶神恶煞的小贼:“各位兄弟早哇,在下身上别的倒没有,带的钱倒是不少,都说了钱是贱种,越花越涌,你们要多少?”
  小盗们一个个张大的眼看着肥羊手里的一大叠银票,肥羊的手还在怀里向外拿东西,碎银子,三个元宝,两条蒜条金,一叠金叶子,还有一个龙眼大的珠子,直看得一帮小盗流口水!
  小盗们相视了一眼,发声喊,齐地向前冲上去。
  肥羊笑道:“莫急莫急,人人都有,真是每个人都有份的。”
  几个小贼哪听他的,见了这么多的钱眼都红了,乱刀向了肥羊就砍,陡地眼一花,十来把刀竟全砍在了那驴身上,那驴死前居然前脚一起,踢在一个小贼小腿肚上,踢得他摔在地上痛得半天起不来。
  吊死鬼大怒:“反了你了,竟敢伤人!”眼里还没看那肥肥地胖胖的大胖子肥羊到哪去了,举起刀转身就要找人,却心口正中了一拳,被打得飞了起来,直撞向三个小贼,四人作一堆倒下,孙小小还没回过神来,脚上一紧,肥羊一把提了他又是一掷,孙小小一头正撞上了一块大石头,肥羊下手之毒,天下少有,孙小小也了了帐。
  余下的小贼上个月才杀了千来数的官兵,正一个个狂得要命,不想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自己这边就死了五个,却连人家的屁都没碰到,前一段时间连了朝庭神机营的高手他们都交手过了,几曾做过这样的买卖也就是生意
  屠百城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还在吃酒,山下一个小贼才跌跌撞撞地进来:“大王,不好了,伏路的弟兄们都死了!”
  屠百城吃了一惊:“什么人干的?”
  那小盗吃吃地道:“不清楚,小的叫人四下去找了。后山跟了兄弟们一起死掉了还有一只花驴,那样子是给我们的人杀了的!”
  “妈的哪来的驴子竟然能杀老子的人?”这人当真混蛋透顶,也草包绝顶,听了小盗的话竟当是那驴子杀了他手下人,竟也不想想一只花驴怎么竟杀得了带了刀子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