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笑了:“这是我偷学的向堂主的天衣神针,虽然不是很精通,但用来对对付你,却也足足而有余了,至于这第二针么?便是——”第二根针不知怎的又现出在了他的右手拇指食指相捻间,信手挥处,关遥头上的顶门微微地一痛,正是从了他的百汇穴剌入,“伤心销魂要命定天针了。若是三个时辰里小生或是问心堂的向堂主任意一个人来帮你起出这针并用独门手法活血活穴,你就真是要全身的骨节移位了。”明明常人受了百汇死穴一针无不昏厥,但是他关遥神智还极是清楚,他连了每一声的骨节压轧挤抵之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关遥脸上的骨骼也不住地闪动,牙齿磨错直叫人听得牙根发软,看得毛骨悚然!
  关遥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眼里惊骇之色溢于神情,若非亲眼所见,就是张子风也死都不肯信两根细得一个病了一世都要病死了的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的老病鬼轻轻一碰都能碰得断的银针竟然就能弄得威震关外的塞北飞龙这样纵是斩了手脚剜去眼目都未必会皱眉的武林大豪这样的苦痛难忍!
  易南手里又现出了一根针:“我问你什么你最好就老老实实地答话,不然我就把这针拨起来。”第三针一闪,进入了关遥的眉心。
  关遥只觉了身上的痛楚似是给人一把抓去了一般,马上就一点都不痛了,再一想,竟是给一把抓去了身上的苦痛也未必好得这样的快法。
  易南淡淡地看了他用嘴巴说道:“这一针你是不是自认为也可以学得会了?”
  关遥眉心一针时,他也确是把了那一针出手的力道方位角度和深浅都记得半分不差了,也认为自己也可以照样施为,听了这话不觉一怔:“怎么?”
  易南得意地看了关遥:“要不要你自己试试?若是你真能自己一针有我这样的效果我便不妨放了你?”
  关遥嘴角现出了一丝苦笑:“纵是你小杂种让老子动手也要老子动得了手才行!”
  易南脸色变了变,一言不发却伸手便拨出了剌入关遥眉心的那一针,关遥也实在想不到这一针起出后所受的痛苦更甚于前,刚才他还能硬撑了躺在地上,这针一拨起他马上就蜷曲了身子成一团,下巴比了了商千刀刚才装的歪嘴还歪得厉害,庙里都是行家,谁都看出他的下巴竟是脱了臼了!手里拿了小刀,易南俯下身子飞快两刀穿透了草鞋自脚底涌泉穴至脚背就是两个透明窟窿,关遥脚上的趾骨给他刀子剌断了,每个人都清楚地看了几根断骨不知怎地就向了伤口处缓缓地伸了出来有三分左右。
  易南冷冷地道:“想激得我快些下手杀你?想不到你实在眼光这样短浅,我是那么容易上你当的么?本想给你留个全尸的,但你总是不晓得高低,那也说不得了。”
  那小宝拍手笑道:“是呀,易大哥,挑断他全身的经脉和筋络,再加上这几针,这姓关的就只是一堆肉了,而且是若非皮肉包了,他人都像是骨牌被垒起来了,人却松了手一样,只要一点点的风吹便散垮了。”
  丐帮众人都听得汗毛立了起来,无不骇然:难怪反天会刑堂在江湖上这样响的名头,手法之独到毒辣,当真闻所未闻。但是丐帮三十六弟子合力到一个人身上,这人出手也未必能要人就这样全身骨节都脱臼移位,相形于这三针,江湖上人人避若蛇蝎的分筋错骨手又算什么?
  关遥身上骨头耸动得皮肉肌肤都不住涌皱平复,看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张子风的眼神却极是平静,从了怀里拿了自己被剥下的面皮看着长长一声叹息。
  那小孩子眼珠直是打转,道:“张伯伯,要不把了这姓关的脸皮也给他割了下来好不好?反正他包藏祸心,非但要想害你,还居然想要纂了丐帮去,这样的报应也不是不合适。”那小宝说着居然就真走到了关遥身前,从了怀里摸出了把小刀子,蹲下身子左手把了关遥的头拨来拨去地就要找下刀的位子。
  关遥神智清醒,但是全身所受之苦,使他连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颊骨的耸动他自己的眼光也能看得到,他见那小宝拿了刀子向他走来,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眼睛看向了张子风,露出哀求之色,但张子风眼沉若水,没人能看得出他想的什么。
  倒是易南皱皱眉头:“小宝,大人的事你来做什么?下去!”
  那小孩抬了头笑嘻嘻地道:“易老大呀,这姓关的是死也不会说的,何况我们为什么非要问他才知道呢,只要我们去查,一定能查得到,这姓关的这么不是东西,不让他受点苦头,只怕他是下辈子也不晓得要改过的。”他说着突地拿了关遥的左右手对了肘弯里一剌一挑,“刑堂里还有一招最狠了,也给他试试罢,是小毛毛老弟偷偷地跟我讲的,把这姓关的用火来烤了怎样?”
  那小孩想了想道:“不用烤他致命的地方,只是我们把他两条腿剥光了架在火上,就不信他真能嘴硬。”
  听了他的话,没有人还能说得出什么来。
  大人说出这话都未免太过于狠毒,庙里众人眼下却是听了的一个十一二的小孩子张口满是要折磨人的恶毒法门,无不吸了口凉气,那宁远看了小宝道:“看来是他们惯得你太过骄纵了,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心肠,若你是我的儿子,老子非打断你两条膀子不可!”
  那小宝想要说什么,但是一见了宁远铁青着脸,脸拉得老长,眼里闪着精光,吓得吐吐舌头,再不敢出声了。
  易南不觉一怔。
  宁远忽地向了易南沉声道:“你们反天会的人行事也未免太过狠毒,虽是要以毒攻毒,但是连了这样一个孩子都熏染得这样暴戾,门主他老人家实是太过谬赞了你们。你们就是这样传承的么?也不教了小孩子学得好些!”
  易南纵是善说,也不禁了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