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杰冷哼一声:“休想!”
两个男子一个火爆,一个冷凝,气势相当,互不相让。张珊珊眼见他们为自己起了冲突,心中不但没有丝毫得意,反而觉得烦躁异常。这两个人,哪个都没有立场为她出头。
她扯了扯李志杰的手,低声喊他:“志杰,放手!”
李志杰闻之心中顿时一热一冷。让他宽慰的是,她终于如他所愿,喊了他的名字。令他难受的是,她喊他的名字,却只是为了让他“放手”!难道就这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如她所言,找到了她的“幸福”了吗?
“珊珊……”他看着她,叫她的名字,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忧伤和委屈。他可以对任何人强势,唯独对她,他不敢相强。他的手渐渐无力地松开,直至松松地圈着她的。
张珊珊心头一疼,不禁闭了闭眼睛。她从他已经松脱的掌握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谁也不理,径直向电梯走去。按下电梯,没等多久门便开了。她走进电梯,两个男子亦跟了进去。无视电梯里陌生人好奇的目光,更加无视身边那两个极易招蜂引蝶的男人,张珊珊只盼着电梯能快快到达自己想去的楼层,好让她快快摆脱这种让人尴尬的局面。幸好那两个男子也没再为难她,皆保持沉默。李志杰是不敢,而另一个男子则是不喜多言。
三个人来到大厅的时候,照样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与私语。这三个人,男的高大俊俏,女的清秀雅致,本就已经够吸引人的了,更何况还是两男一女,这明摆着的三角关系让人想不八卦都难。在众人的目送下,三人来到主桌,向王老爷子贺过寿,和自家长辈打过招呼,便在旁边一桌坐了下来。旁边一桌都是一些年轻人,王家兄妹便坐在其中。王国英朝张珊珊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边的空位。张珊珊朝她点点头,便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她旁边原本还留着一个位置,是给李志杰的。他正待坐下,不想却被另一个男子捷足先登,李志杰气得捏紧了拳头。王国华见状,连忙站起来拉住他,把他按坐在自己边上。众目睽睽之下,李志杰不好发作,只能强压怒火,脸色难看地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这边,王国英有趣地看着这一幕,转过头来问张珊珊:“怎么才来?”
张珊珊揉了揉额角,说:“不太舒服,睡过头了。”
王国英关切地看着她:“去过医院了吗?”
张珊珊放下手,说:“你忘了,我妈就是医生。放心,没什么事儿,就一点小感冒而已。”
王国英为她盛了碗羹,说:“那就好。来,先喝碗羹,垫垫胃。吃饱喝好,身体才棒。”
张珊珊微笑:“你当我小孩子呢?”
王国英抱住她的腰,把头靠在她肩上,说:“不,不,不,是好姐妹……”
对她大胆的举动,张珊珊早已习惯。她继续发挥鸵鸟精神,将那些五花八门的目光一概无视,低头拿起勺子,喝起了她的羹。
王国英把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朝她身边的男子望了望。嗯,相当有竞争力的一个对手,不知他和珊珊进展到何种程度了,问问:“珊珊,这位是……”
张珊珊不回头都知道她指的是谁,一桌子的人都看着她。特别是那个人,目光紧迫得近乎逼问。她的目光自动躲开他,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答道:“赵光明,赵医生,我妈的学生兼同事。”
王国英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把眼一眯,问道:“该不会是上次你妈说要帮你介绍的那个人吧?”
张珊珊惊讶于她的敏锐,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说:“国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猜?”
王国英得意地一笑,然后似真似假地抱怨道:“珊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的第六感向来都是很准的。”
张珊珊不予置评,保持缄默。王国英可不放过她,继续在她耳边追问:“那你接受他了没有?”
张珊珊皱了皱眉,说:“上次我妈请他到家里吃饭,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今天是我第二次见到他,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说什么接不接受的。”
这回轮到王国英诧异了:“不会吧?那他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以为他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来道贺的,不是吗?”
张珊珊说:“不是。我妈请他顺道过来接我,说他好像本来就要来这里赴宴的。至于他跟王伯伯是哪一层关系,那我就不清楚了。”
王国英若有所思地望着赵光明,忽而问道:“赵医生,你喜欢钓鱼吗?”
赵光明优雅地放下筷子,说:“是的。”
“那你和我爸,就是今天的寿星,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钓友。”
“果然是你!”王国英一脸不出我所料的神情,转而对张珊珊解释道,“他就是老爸最近常挂在嘴边的忘年交。老爸一提起他,就眉飞色舞的,说他钓起鱼来有多么多么厉害,弄得我们都好生好奇,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哦。”张珊珊对赵光明的情况不是很感兴趣,她的心思都在另一个人身上。他……为什么老是用那种压抑而又渴切的目光看着她?难道他不怕国英误会吗?她小心地控制好自己的视线,低头喝了口饮料。
“珊珊,最近怎么都没来我们家玩啊?”王国华把一切情景尽收眼底,他玩味地笑,故意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张珊珊。
张珊珊把目光固定在他脸上,淡淡地答道:“最近有些忙。”
“这样啊,”王国华贼贼地看了眼李志杰,笑道,“那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忘了,我们都很关心你。这段时间没见着你,我们可想你想得紧呐。”
李志杰知道王国华这话是替他说的,遂更加专注地盯着张珊珊。张珊珊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目光,顿时心里一阵慌乱,他能不能别再这样?她都已经离他远远的,不去招惹他了,他还想怎样?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嘴,迅速站起身来,说:“抱歉,我离开一下。”
王国英正想和她一起去,却被王国华在桌子底下按住了腿,他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王国英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愉快地把身体坐回去,专心地享受起美食来。张珊珊身旁的赵光明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座位,王国英用目光询问老哥,却见他悠然地抽着烟,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张珊珊从洗手间一出来,就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李志杰。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索性一声不吭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李志杰一把拉住了她,她用力一挣,低喊一声:“放开我!”
李志杰不但不放,反而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搂住了她的细腰,咬着牙在她耳边说:“珊珊,我不介意抱着你走!”
张珊珊静止在他怀里,他趁势把她拉到了走廊的拐角处,那儿有廊柱挡着,一般人不会注意。他轻轻地托起她的脸,果然见她红了眼圈。他心疼地把她的脸压回他的胸口,开口道歉:“对不起,珊珊,我并不想让你难过。只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张珊珊抽动着红红的鼻尖,声音模糊地问:“什么?”
他强忍着吻上她的冲动,把脸贴近她说:“珊珊,我和国英分手了。”
她震惊地抬起头来:“什么?”
他抚摸着她的脸庞,接着说:“因为我发现自己爱上了别人……”
她无言地看着他。
他柔柔地回望着她,如情人般对她私语:“珊珊,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她浑身一颤,闭上了眼睛。把所有的情绪用力地压在心底,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已是一片清冷:“我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请你放开我,谢谢!”
李志杰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不禁焦急起来:“可是,珊珊,我爱的人是……”
张珊珊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他想拉下她的手,她却怎么也不肯合作。就在两人拉扯之间,一个冷静的声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张珊珊,老师在找你。”
赵光明笔直地走过来,站在张珊珊身边,低头看着她问:“需要帮忙吗?”
张珊珊摇了摇头,推开李志杰,快步向大厅走去。李志杰紧跟着她,却被身后的人留住了脚步:“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绝对不会让她伤心,也绝不会强迫她。”
李志杰心头火起,他冷冷一笑,说:“可惜,她永远也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奉劝你,离她远点。”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光明弯腰捡起张珊珊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手链,放入衣袋,徐声回道:“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