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厦医院是帝厦集团旗下的附属医院,也是本市贵族医院,医疗设备、执业医师均是国际领先水平。当时林悉割腕,救护车在木清的默许下就近送到了帝厦医院。
白悠赶到帝厦医院时,木清正靠着冰冷的墙面,脑袋深深地埋在双腿内,一副颓然无助的样子。
“怎么样了?”白悠急急地问出口,木清猛地抬头,眼神绝望,向来坚强的大男孩脸上依稀还可见模糊的泪痕。
“已经进去一小时了,还没有消息……”清亮的嗓音里夹杂着哭腔,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当自己的亲人真的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时仍是不能接受。
林康残废了,终日郁郁寡欢,最终悄悄地避着家人从楼上跳了下去……
林悉一心一意为木清,却遭到拒绝,又误会白悠有了木清的孩子。林父痛失爱子,将全部的怨气都撒在私生女林悉身上,林悉终日郁郁寡欢,接受不了现实在浴室割腕了。
满地鲜红的血液,与清澈的水流搅在一块,拼接成更大的血泊缓缓散开。林悉了无生气地倒在一片红色里,微弱的呼吸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成为凋零的落花,深埋土里,消失不见。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急地赶来,朝欧阳寒司恭敬地颔首,就匆匆地进了手术室。
在来的路上,欧阳寒司就向医院方面打了招呼,院长和相关科室主任通通出动了。他不在乎林悉是生是死,可是白悠在乎。欧阳寒司不想这事成为两人心里的刺。
手术室外沉闷忐忑,笼罩着一片白色的恐惧。时间在慢慢地流失,然而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
白悠沉默着,她不能想象那个老是低头脸红害羞大的林悉,会以这么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欧阳寒司无声地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怨他吗?是有几分怨的,若不是他,林悉今天或许不会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生死不明。
或者更是怨自己,是她将林悉推到这样的境地。
白皙细长的手指似乎连纹路都那么精致美好,可是就是这双手无数次扣动扳机,将人送进地狱。可是,仍不想,有无辜的人被牵扯进自己的恩怨里。这一刻,白悠甚至想不起来,当初让林悉假扮成林沫沫的目的……是帮自己注意欧阳寒司的动向,还是只为了试试他是否认得真正的那个她吗?
夜间十一点,在抢救了将近七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医生,她怎么样?”木清好像突然被把魂拉回来似的,扯着医生的袖子,瞪大的眼睛有些渗人。
“患者已经抢救过来了,现正送往重症监护,不过现在麻醉效力还未过,等明天你们就可以看到她了!”院长有些战战兢兢地对着欧阳寒司说,时不时用白大褂擦拭额头的冷汗。
欧阳寒司的气场太强大了,即使沉默着也会让院长想起那句冰冷的话:救不活,你们就跟着一起去吧!
长长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好像终于找到位置安放了。
“白悠,你们先回去吧!我想等她醒来”木清清秀的脸显的很是疲惫。
“我守着吧!林悉明天醒来的时候肯定最想见到你,所以今晚你还是好好休息,明早再过来!”白悠眉眼带着丝丝愁绪,语调显得沉重非常。
木清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就离开了。孤独单薄的背影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朝气。
欧阳寒司静静地将白悠搂进怀里,低头轻轻地将下巴倚在白悠头发上,两人紧贴的衣料昭示着彼此的亲密,然而欧阳寒司心中却隐含了莫大的恐慌,好像林悉的事情会在两人的关系上划下一个大缺口……
金色的发丝坠落额前,迷蒙了视线,白悠的心不断地往下沉。林悉,这个女孩是在提醒自己:紧贴着的这个男人,永远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上的。
心思各异的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天亮。
戴上口罩帽子,换了衣裤,木清和白悠早早地进了重症监护室。重症监护室里很是安静,林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是病态的惨白,眼睛紧紧地闭着,若不是心跳、呼吸、血压曲线清楚地显示在一旁,让人有种已经了没有生命气息的错觉。
木清心疼站在一旁,想伸手抚摸下林悉,可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几秒,又无奈地收了回来。如瓷娃娃般脆弱的林悉,生怕碰到了不该碰到的某个部位,造成她生命的危机。
木清回了一趟家,脸色却并不见得好些。
白悠一夜未眠,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的疲惫。
欧阳寒司在医院陪了白悠一夜,木清一来,就借口去外面买早点了。许是,他担心白悠和他一道,不知道如何面对林悉吧!他不在乎林悉的生死,但是欧阳寒司不希望白悠有半点为难。
木清独自一人守在林悉床头,白悠则要先离开了。
白悠走出重症监护室,手机铃声就响了。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短信很奇怪,也不说什么原因,直让她去医院顶楼看看。
狐疑地紧皱着眉头,白悠觉得很是奇怪。从昨晚到尽早,有几个人知道她在医院呢?本不想理会这样的无聊短信,却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上了顶楼。
顶楼的一幕,让白悠瞬间目瞪口呆。傻傻地愣在门沿。白悠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地刮过,脑子轰的一声,什么也没感觉了。
远远的两个人唇紧紧相贴,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女主角并不陌生,就是那天看到了舒采儿,而男主角最是熟悉不过了,日日躺在身侧的欧阳寒司。
白悠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般,脚下有种脚不踏实地的虚浮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近乎绝望的声音。
女人似乎看见了白悠,若有似无地拋给白悠一个示威的眼神。
白悠仿佛没有看见般,颓然地离开了。一步一步地沿着阶梯缓缓走下。白悠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
等回到家的时候,白悠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白悠根本不想去想那一幕到底是如何发生的,是偶然还是蓄意?事实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确实和另一个女人接吻了,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肮脏的事情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