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彦军听着这首委婉含蓄动听的《青花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刚刚被东方灵儿戏弄了一番的不开心在瞬间被仍在了无限远的地方,而在精神上也比刚刚还要放松,还要沉醉,就好像才跑完长跑,整个人都处在酣畅淋漓的快感之中。再瞧东方灵儿,她似乎好像也彻底的沉醉于自己的歌声之中了,在那一刻,这世间的种种纷繁仿佛好像全消失不见了,在她的眼前心底,仅有心爱的最爱的男子。
就这样一直唱着,直到太阳隐于西山后,东方灵儿突然之间就停止了唱,慌乱的朝着司徒彦军叫道:“哎呀!糟了!不得了了!刚才只顾着和你开玩笑了,我都不记得还有任务在身了!”
司徒彦军从刚才的迷醉中清醒过来,笑了笑,慢慢悠悠的道:“你不要没事这么紧张,就你这么一小姑娘,会有怎样的大事情啊,急任务?在咱们卫生所中有谁敢随便呼唤你做事,当然啦,你爹除外。”
东方灵儿不安的叫道:“就是我爸爸,他叫我来叫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司徒彦军一听,原来是院长大人专门叫人来寻找自己的,心里感觉有一些慌张,连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叫你特地来这边找我呢!”
“我也不清楚明白!”
东方灵儿一瞧,坏了,天已经很晚了,没有办法,只得不停催促司徒彦军赶紧回去,虽然父亲对自己是言听计从,但东方灵儿在内心中对老院长仍旧是十分害怕的。
司徒彦军瞧东方灵儿有一些恐慌,就假装不着急,慢慢的说道:“这个时候回去可能还不可以,要是老院长到时候看到了我现在的这样尴尬,肯定会笑话我的,到时候我的脸可没地方放啊?”
东方灵儿一面道着谦,一面又央求司徒彦军赶紧起来,司徒彦军瞧东方灵儿的确焦急了,这才笑了笑,站起来回卫生院。在路上,东方灵儿还一直在生司徒彦军的气,不管司徒彦军用什么话题来假装诱惑东方灵儿讲话,东方灵儿全不理不睬的,这样的东方灵儿与刚刚那位活泼,唱歌的东方灵儿简直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细想一下,老院长是镇定谨慎的,他好像永远也无法被别人猜透,而东方灵儿却是开朗聪慧的,就像是珍珠塔中,不谙世事,一点没有心机的公主。不知道她故事的人,大概永远也不会把他们两个人用父女这条线联系在起来的吧,可事实又毕竟是事实,它让你无计可施的承认、接受:院长跟东方灵儿事实上真的是父亲跟女儿的关系,不可思议的是,院长这么的一位看起来性格神秘的老人,对东方灵儿好的很是让人奇怪,简直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难怪东方灵儿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呆在卫生院好像也不会有人去管她似的。
司徒彦军一回到卫生院就匆忙到老院长的办公室报到。司徒彦军呆在办公室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用手扣了扣门,在听到院长那特有的磁性声音传来:“请进!”的时候,司徒彦军才缓缓地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老院长看到司徒彦军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就指着办公桌一旁的一排椅子,说道:“你自己随意吧!”
由于司徒彦军不清楚明白院长找自己来有什么事情,因此,那股隐在心底的恐慌自是没有必要言明,院长尽管嘴上说叫司徒彦军随意坐,可是司徒彦军也只敢让屁股挨着椅子的一角。
老院长瞥了一眼他的动作,也没讲什么其他的话,而是先拿出一包香烟,递了一支给司徒彦军被拒后,才为自己点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后,才问道:“在这个地方,你还住的习惯吗?我们这儿的窑可不能跟你们那儿的楼房相比,你夜里睡觉的时候可要警惕着点,别感冒了啊!”
老院长的话让司徒彦军心底的恐慌在不知不觉中消散殆尽,司徒彦军咧嘴“嘿嘿”一笑,说道:“您请安心,院长,我也是农村人,在上大学之前,我在家也是住在窑里,……”
一听司徒彦军也是农村娃娃,老院长马上就有了兴趣,好笑的继续问下去:“那你爸妈可还都健康?现在家中还有哪些人?”
司徒彦军都一一回答了院长的问话,那感觉老是好像在接受老院长的盘问一样,让司徒彦军浑身不舒服。不过还好,院长在讲了两三个类似的提问之后,到了最后转到了别的话题之上了。
“这次你们来这个地方,你们说想要研究的什么古老城镇,在历史上果真有的吗?只是凭借现在发现的那几块破瓦陶器,就真的可以研究出那段历史?”
司徒彦军对老院长的问题没有给出正面的答案,仅是四两拨千斤的带过,他大概的说道:“什么是考古?那只是从事考古的一大批人不断的奋斗,再说了,哪怕只是多了一点的奋斗,对后人而言,也是莫大的帮助,因为他们就可以对过去多一点了解。甚至到到了最后,我们可不可以彻底的揭开古老城镇神秘的面纱,那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毕竟那是要被很多外界环境在不同方面的影响,无论是天文,还是地理,又或者只是人为的,一切皆有可能。因此,虽然我这个时候也快成为正式的考古人员了,但是,实在是还没有胆量讲完全窥视到这段历史,我们这次毕业实习的目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可能多的处理不断面临的难题,我们可以保证的仅仅是尽我们自己的全力,尽力去做好这项挖掘工作,尽力不辜负老师的期望罢了。”
院长在听完司徒彦军的话后,不住的点着头,似乎好像对司徒彦军的答案很是满意,他说道:“由此可见,你还是一位非常有主见,非常有自己思想、从不自作主张的学生啊,继续保持啊,你将来定会有一番成就!”
司徒彦军赶忙虚心地回答道:“哪里哪里,院长,您太夸奖了,我不过是个还没走出校门的学生,刚才讲的都是实话,没什么大见地!”
讲到这个地方,老院长好像刚看到司徒彦军穿在身上的衣物是湿淋淋的一般,他关切地问道:“你的衣服为何都是湿的?”
司徒彦军有点害羞,低声的回答道:“我的家乡缺水,所以我很喜欢这儿的小河。刚才我就在河边玩水,没怎么注意就把自己淋湿了。”
老院长听了,哈哈大笑,随后又亲密地叮嘱道:“我找你来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只是想着,你来了,还没有和你交流过,所以就想跟你随便说说话,哪想着你这么认真仔细?以后别这样了,千重要,万重要,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你还是赶紧去换身衣服吧,可不要着凉了,要不然的话我可就罪过了!”
司徒彦军趁此机会站起身来,朝着院长告辞离开。可他刚走到办公室门边上,院长又突然喊住了司徒彦军,说道:“唉,你稍等一会儿,到晚上的时候,咱卫生所里可就没有谁在这个地方了,你如果想看看电视节目的话,那就来我家里看吧,小燕子应该告诉过你我家在哪里吧!”
司徒彦军感觉有点害羞,毕竟自己和老院长一家不算太熟,要是再去给他们增加麻烦的话,那也太不识趣了,于是便说道:“很感谢院长的好意,还是改天吧!今天晚上我想还是早些休息了。”
院长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的考虑,又加了一句道:“那也可以,今天晚上我叫欣欣上夜班,这样,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有个人陪你。”
司徒彦军站在庭院中,听了院长的话,不由得心中就是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激。原来看着很严肃,很冷漠的老院长,在他的心中,原来有着一把这般的暖和的火,之前的他还觉得院长、东方灵儿这样的父女组合是怪异的。可这个时候,司徒彦军明白了,东方灵儿跟这么的的一位外冷内热的父亲一块儿,一丝怪异也没有,也不显得冲突。
夜里,司徒彦军婉言谢绝了大家的好意,只是自己在宿舍里随意的泡了包速食面来当做晚餐。虽然水不是特别的开,但是对司徒彦军来说早已经足够了。吃完晚饭,正当司徒彦军在发愁应该如何打发这这么的寂寞悠长的夜晚时,房门外忽然发出了东方灵儿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拖鞋哒哒的、凌乱的走路的响声,然后,司徒彦军就听到东方灵儿在房屋外大喊大叫:“喂,考古专家,我带人来找你玩耍打牌了。”
司徒彦军一听,连忙下床,将门打开,语气中带着笑意地说道:“非常欢迎啊,现在的我还正在发愁呢,吃了晚饭也很无聊啊?”
接着继续欣欣,东方灵儿和灵儿,丽丽她们几位姑娘就笑嘻嘻的握扑克牌,一块儿来到了房间内。
大家玩到夜里很晚才停止,司徒彦军把姑娘们一个个的送到了各自的家中。没办法,谁让太晚了呢。此时的司徒彦军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卫生院的院子中,抬头望着那布满星星的天空,心里对这片土地的好感倏地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想道:“这个地方的人好淳朴,非常好!”
一晃眼,三天的时光就倏地过去了。
在这几天天里,司徒彦军数着时间渴盼着其他队友的到来。这儿的人虽然很好,可是,心里那股对高深莫测古城的探究欲,仍是占很大的比重。“快点来吧。”司徒彦军在心中小声的期盼着,因为心中总有无法压抑的想要去将古城一探究竟的冲动。司徒彦军太盼望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来掀开这被封尘于黄沙中的高深莫测的古城的真面目,还原千年前历史的原貌了,司徒彦军想,这种冲动估计大概跟他的属相:猴有莫大的关联吧!
用笔在笔记本上再画一条线,司徒彦军叹了口气:今天已经是老师离开后的第三天了,要是不出什么事情的话,再怎么样其他队员也应当到了。司徒彦军今天很早就起床了,收拾好后,他就跑到了通往村子外面的那个路口望穿秋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等待心上人呢。
这一条路在地理上十分重要,因为它连接了我国两个比较重要的省:山西跟陕西。可惜的是,这条交通要道建的并不好,因为这个地方地行不是很平整,坑坑洼洼,当初造路时的费用还很昂贵。由于这条路的修建时间已经很长了,在加上沿路的一些县镇全是比较贫困的,因此这条小路是国道,可是因为长时间以来没有能够得到比较好的护理,所以路的表面现在是破破烂烂的。当车子行驶在这条路上的时候,就好比是飘摇的小船摇曳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乘客们只得想象自己在乘坐过山车,还是没有安全带的过山车。所以,除非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否则开车的人绝不愿意走这样的路,有的司机是宁肯绕道上百里的路程,也要避开这条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这条路上一直都是非常安静的,只不过有时会有几辆公交客车会由这条路经过。
站在路口向远处眺望,正前方就是人们口中所提到的古城的具体方位了。在炎炎的烈日之下,庄稼似乎好像都被晒弯了腰,成长状况并不显得非常的好,懒洋洋的,有点儿垂头丧气的。不过,横看成岭侧成峰,司徒彦军从远的地方看上去,别有其他的一股风味:大片大片的绿色就像是一件绿色的大地毯,将眼前娇羞的山头裹的密不透风的,而人们只要踩着那毛茸茸的地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领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总而言之,古城就仿佛好像是黄金美女,充满着引诱,静静的等待着刚要毕业的那群痴狂的人儿为之痴狂,为之流泪、流汗、流血。
在这留守的几天里,司徒彦军除了完成老师留下的任务:进一步的了解和熟悉这个地方的情况之外,也对大部队到来时的补给问题做了了解和筹备。比如说,厨房的选址,厨师的雇用,大家洗澡的地点等一系列问题,要是用一句比较随潮流的话来形容现在的状况,那可谓是一件事情的其他准备全都做好了,现在就差等待一个时机了。
今天,司徒彦军又来到了那个路口,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不已与高兴愉快开心,因为他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在离别了好些天后,自己和好友又能够朝夕相处了,还有可人的欧阳教授、甄老师,自己也就要和他们相见了,还能够再次倾听到他们关于考古的心得体会和体验,那些宝贵的经验会是自己一辈子的财富。当司徒彦军正翱翔于思维的天空,在脑子里乱想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嘟——”声打断了他,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由绵延的庄稼地上空一直传到了司徒彦君的耳中。司徒彦军有点儿蒙了,他不敢判断这些汽笛声是不是队友们给自己的信号,是大部队到来的冲锋号,毕竟希望愈大,失望也就愈大。不过,这块贫穷的土地上非常少会有客车来,所以,每一辆车的汽笛声全有可能是司徒彦军期盼的信号。
司徒彦军本来是想找个地势比较高的位置朝大部队会出现的方向眺望的,可惜的是环顾自己的周边,愣是没有一块地势比较高,适合查看的地方,这可急坏了司徒彦军。时间又过去了五六分钟,司徒彦军突然远远的好像瞧见在路的中央爬着两个小黑点,那黑点好像是在暴风雨中摇摆不定的小船,又仿佛好像是酒喝多了的老人,东歪西倒的。
接近了,接近了,车子离得越近,司徒彦军的心就提的越高。渐渐地,司徒彦军已经清楚明白的瞧见了在自己正前方行驶的那辆东风牌大卡车中探出个头,那个脑袋的主人的手中还握着一顶随处可见的草帽,他的手远远的就朝着司徒彦君挥手了。在那一刹那,司徒彦军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澎湃的心灵了,眼泪就这么无预兆的流了下来,随后,司徒彦军索性仿佛好像一个儿童般“哇哇”大哭了起来。不过是这很短的几天时间中,就好像是给他的人生上了最重要的一课一样:无论是谁,都无法跟自己所在的那个团队分别开的,无法离开与自己一起奋斗的那些伙伴们!
伴随着车子越来越靠近,司徒彦军到了最后瞧清楚明白了那个把头探出车窗外并朝着他招手的人,那人恰是司徒彦军所在班级的正班长,同时也是司徒彦军最要好的朋友——慕容雷鸣。此时的司徒彦军高兴愉快开心到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了,似乎好像只有最原始的动作才可以表达。于是,司徒彦军也学着慕容雷鸣的动作,用力的挥舞着双臂,倾诉着自己的激动之情。车子越来越近了,到了最后,它缓缓地在司徒彦君面前停止了。
打头阵的是一辆载客卡车,卡车上是同学们的行装以及考古所需要的很多各样的装备、工具什么的,随后紧跟着的是一辆大型的客车,客车上的是司徒彦军多日未见的老队友。当前面的卡车停下了的时候,后面的客车也随后慢慢地停在了司徒彦君的面前。车子一停稳,同学们就连忙跳下了车,大家一个个好像是离家的喜鹊般快速地冲出车,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到了最后一个下车的两位是甄老师跟本次实习大家的指导教授——欧阳教授。欧阳教授是一位大约五十来岁的女人。看欧阳教授容光焕发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充斥着无尽活力的老奶奶。欧阳教授跟甄老师一同朝着司徒彦军方向走来,说道:“司徒彦军,实在是劳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