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雁南听完任田飞讲完以前的旧事后,决定回风声楼。她知道躲避不是办法。再这样躲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的。天亮了,他们想任田飞请辞。
任田飞讲完那些事情后,好像卸下来多年的包袱,一脸轻松的睡着了。
这一天,他们快马赶回了风声楼,风雁南决定,无论会发生什么事,她都要退亲。她不能再忍受这样东躲西藏的日子了。她知道,做错事终有一天是要还的,迟点还跟早点还相比,早点还还少受一点心理的折磨。于是她决定,回风声楼。
风满月已经跟韩凌霜从大理回来了。他想知道这件事,风雁南处理得怎么样了。他也没希望风雁南能处理得多好。只是他回来后,他听到全江湖都在找风雁南,知道她竟然以逃避来面对,气得开不了口。
韩凌霜也不想管这事了。更准确的说,是她不能管,她一个弱女子,怎么管这件事。难道要她向江湖宣布,风雁南是个女孩,风声楼欺骗了所有人二十几年。
风声楼也不会让她这么做。所以,她只能等风雁南回来。她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是她只能等下去。
红袖自从放火烧了凤凰山庄后就收敛了很多,她也知道这件事闹得有点大了,天尊老人已经有点生气了。多日未见风雁南不说,就连风声楼也没有给他个说法,就这样一直拖着。红袖只能等,她知道,风雁南总有一天会出来的,他不会就这样消失的。
红袖等着等着,等来的是退亲的消息。
风雁南回到风声楼,风声楼已经等了她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没有人知道她在哪?落尚寒除外。
她一回来,风满月就怒道:“畜生,你终于知道还有这个家啊。”
风雁南第一句话就是说:“我要退亲。”
风满月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想怎么跟天下第一红颜帮解释,你想给他们一个怎样的说法。”
风雁南道:“没有解释,没有说法,这一切本来就是他们自厢情愿的。我可是从头到尾,看都没看过他”
风满月对她这样的说法很不满意,怒道:“那么这件事就是我答应了?我退了多少次,可是你呢?你一开始就在逃避,如果那时你出来见见他们,然后直接退婚,不就一了百了吗?你倒好,拖了两个月,拖得江湖人尽皆知你才来说退婚。你认为天尊老人会这样善罢甘休吗?”
风雁南一时语塞,心想:“对啊,那时我说来阻止到,不早就搞定了吗?我真是蠢啊我。”又顶嘴道:“可是事已至此,说这么多以前的有什么用。我们现在退婚,不也一样吗?”
风满月笑道:“一样,天尊老人会一直给我们脸色看。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笑话我们你知道吗?你想过吗?”
风雁南说道:“我们是风声楼,我们干嘛要怕他们。”
风满月说道:“我们不会怕任何人,如果有人向我们开战,风声楼五百三十三个弟子,没有一个人会活着回来,包括你爹我。但是在江湖上,树敌越多,就意味着你的处境越艰难,懂不。即使我们不怕他们,我们也没必要去树敌,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风雁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落尚寒站在旁边,一句不出。他们争吵的时候,总是没有旁人能插嘴的份的。
风满月开始忽然转了态度,对风雁南苦口婆心了起来:“雁儿啊,不是爹老说你,可是你也应该知道爹的苦心。爹总会老去,爹跟娘没办法一直这样帮着你,你必须自己学会担当。这件事,我们都不想插手,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看看你怎么处理事情。”
风满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你只会逃避,甚至搞得红袖去凤凰山庄放火,你知道爹在背后,受到了多大的非议吗?”
风雁南心一软说道:“爹,我们不能不管他们,只过我们的生活吗?”
风满月笑了笑道:“雁儿,人在江湖,总有那么一点身不由己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处理好各种关系,除非你做一个独行大侠,当你的肩上有了家族这个词时,就由不得你这么洒脱了。“
风雁南对这些话似懂非懂,说道:“爹,我会去跟天下第一红颜帮解释的,你不用担心,有事,就冲我来吧。“
风满月笑了道:“你有这样的心就够了,这种事,还是老人家出面比较好,爹为了虽然不会在天尊老人面前跪下,可也得受人一些指责啊。管女无方,管女无方啊。“
风满月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他感觉他的女儿,第一次长大了。
夜深沉,一个人,举着酒杯,看着杯中水,缓缓的滴下。他不是不想喝,而是没人陪他喝。
殷少伤在凤凰山庄里,也终于感到了一点寂寞,甚至,他有点羡慕风雁南了。风雁南虽然古灵精怪做事冲动又无脑,可是,那也是一种勇气。他在这个家二十五年了,殷天正说一,他从来不敢说二。虽然在外他是名震一方的凤凰山庄少庄主。
可是,他心里的苦闷,又有谁懂。他羡慕风雁南有落尚寒这样的朋友,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当然,他们是基于落尚寒爱着风雁南。落尚寒对风雁南的感情,他这个局外人当然看得一清二楚。可是,风雁南却好不知情。他笑了笑说道:“风雁南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殷少伤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风声楼里,风雁南跟落尚寒背靠着背,依偎在一起,坐在树上,看着满天繁星,风雁南说道:“落哥哥,之前,我想把红袖推给你,真的很不付责任,我知道错了。“
落尚寒没想到她竟然会提这件事,笑了笑,没有开口。
风雁南继续说道:“后来,四处奔波中,我想了很多事情,我决定,我不再逃避下去了。事实上,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逃避。“
落尚寒看着她,让她继续讲,风雁南接着说道:“红袖来这里后,我就莫名的害怕,我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我只想躲着她。就算到了今天我决定跟她挑白,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落尚寒笑了笑,风雁南继续讲道:“直到后来在归雁山,我遇见了任田飞,我觉得,他也是一直在逃避,逃避当年那次事故,他逃避着不敢去面对,他才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我忽然觉得,我再这么逃避不是办法。“
风雁南看着落尚寒说道:“落哥哥我是不是很任性。“
落尚寒开口道:“我喜欢这样任性的你。“
风雁南一惊,笑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可不是在说我“
落尚寒沉下了头,不让她看到他的表情,说道:“这样的你,够可爱。你看,连红袖这样的女子,都被你迷住了,你不觉得,自己的任性,也是一种魅力吗?如果不是你任性的想要上去教训她,你只要那时忍住气,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风雁南说道:“可是我的任性,却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落尚寒转过身,从后面抱住了她,说道:“落哥哥会帮助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风雁南转身,他们两人的脸距离只有一尺,他们第一次这样靠近的看着彼此。
风雁南忽然傻笑道:“我第一次发现落哥哥原来这么好看。“
落尚寒心里却想:“可我却从三年前,在竹林中的那个夜晚,就被你迷住了。“这样的话,落尚寒当然讲不出口。
风雁南点了点落尚寒的鼻子,傻笑了起来。
落尚寒离开了她,他怕这样的盯着她,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
落尚寒说道:“早点回去睡吧,明早我们还要赶去天尊老人那里呢“
落尚寒用借口支开了她。
风雁南点点头说道:“嗯。“
落尚寒坐在树上,看着风雁南离去的身影,想到:“你叫我如何不爱这样的你。“
落尚寒起剑对着长空,划出一道道剑痕。心里一直在怒吼道:“你叫我如何不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