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后背虽然被烧了,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这应该是火妖的世界,这个世界在人类的眼中一切不合理和无法解释在火妖的世界里,都是合情合理能够解释的。
离木又才想起,自己现在所置身的世界,不再是人类的世界。
自己要学着去适应,现在自己在乱火中被烧了,还是很平安,说明自己的命还是很大,上天还是眷顾自己,不然这一把火非把自己烧死不可。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除了比先前苍白,似乎也与先前没有任何不同,光看脸,根本就无法看出自己刚才是从火海里出来的。
这个时候,离木看见雪白的镜子里出现一个人,一个光头和尚,这个光头和尚穿着红色的衣服,右手单掌竖直,面目非常宁静。
离木转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等离木再转过头来,就看见光头和尚在自己面前,这个光头和尚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一二岁,不知是哪座寺庙的?不过看这个和尚,看见那红色的双眼本来是想问,话就要出口,立即闭上,因为只要是看出这和尚的双眼,根本就不用问,就知道这个和尚是哪里的人?
这个和尚也是妖,只要看出每个人的眼睛如果是红色的,那么它就一定是妖怪,因为这是妖怪的身份标志,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问,看这个妖怪小,也许这个妖怪的法力无边,也许它的道行已经高深莫测,也许它就是一个强壮的中年,一个它经历过一生无数大风大浪的老人。
它只不过是用孩童的模样来欺骗自己。
“小和尚,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来到这里?告诉我原因?”离木开起了和尚的玩笑,因为看这个和尚长得比较可爱,圆圆的脑袋,青涩的脸,还有额头上有一颗只要是任何人,见过都会印象深刻的红色痣。
离木就是看见这颗红色的痣,才开起小和尚的玩笑。
“你叫我小和尚。”小和尚用揶揄的口吻说:“你知不知道,我可是比你大,再怎么你也是应该叫我一声爷爷才对。”“要我叫你爷爷?,我可是能当你大叔了,你就是这样来捉弄你的大叔吗。你的爹娘是怎么教你的,要不要我教一下,你是该怎么样来尊老爱幼。”
小和尚的眼里已经有了怒色,却还是平静的说:“我的爹娘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总是装出一副自己是大叔的样子,就以为自己不得了,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尊敬你一样,你有没有尊敬过别人?我现在就已经看出来,你连我都不尊敬,你又怎么会尊敬别人,这就是人心,总是觉得自己不可一世,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其实在另外的人的心中,他就是一头蠢猪,比如现在你在我的心里,就是这样。”
离木已经想中断此话题,因为闻到了对方话中的火药味,不能再继续,它是火妖,和它斗自己没有好下场,是百分百斗不赢的,因为他的伙伴不知道有多少此时就在等自己出手,找一个看起来很正义的理由将自己诛杀之。
看离木没有反驳,小和尚显得有些垂头丧气,本来就是要逗逗这个人,没有想到他是这么无趣,也不逗了,一个转身就进入镜子里。
离木看得清清楚楚,小和尚进入雪白的镜子里,然后就消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顶轿子里面,四周望望又发现一个令他震惊的事实,这顶轿子,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又恢复了原样?好像是就没有被烧过一样。
可是离木知道这顶轿子,千真万确是被烧过了的,现在离木虽然震惊,可是也没有先前那样迷惑了,震惊也就是一闪而逝,因为知道,在这个不是人类的世界里,自己认为的一切不合理,在妖怪的眼中都是合理的,而自己认为一切合理的行为,在妖怪的眼中都是不合理的。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也就是要习惯它的世界的生活习俗,你能习惯,说不定还能保持强壮的身体,有机会和能力离开这里,如果不习惯,身体或许就会被搞垮而那个时候,就算是有机会来到自己的身边,自己就算是把握住了也是没有机会逃走的。
轿子虽然看起来完好无损,可是自己的背上被火烧过的伤疤的确还存在,它们见证着刚才这里的确发生了一场火,而这场火是人为的,是冲着自己来的,它们想伤害自己又不杀死自己。
这就是它们惩罚折磨自己的方式,离木知道这还只是开始,明天等待自己的将是更加严酷的折磨和考验,再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自己的脸还是雪白,从未有过的雪白,这是一种没有血色的雪白。
自己的眉毛是浓黑色的,自己的额头是饱满丰富的,自己的鼻梁下巴是坚挺的,无论怎么样的看,自己的确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可是就是很有魅力又怎么样?到现在自己还不是独身一人,从生命中经历过的女人,只能是成为过往,只能是在回忆,重温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而那将是一场最盛大的告别,从开始到落幕,再也不再有这样的精彩。
有时候想起这些心里就会很痛,即使是很痛也会无法自控的去想,自己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的情感,这是自己的弱点,可是弱点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去想。
这太悲哀,也太无奈,这是生命的弱点,这是命运的无情,这种无情自己是无法控制的,所以说很多的时候人是命运的傀儡,很多的时候人的命运自己是无法选择的,因为人的能力有限。
只有去看透才能释怀,可是又是怎样才能够释怀?无论离木怎么样去做,也无法释怀,无法释怀心里也就痛苦,所以只有痛苦,所以一切到底,不管是能够承担的还是不能够承担的,都还是要自己承担要自己背负。
离木想掐断思绪,不知道为何总是无法自控,总是无法掐断?似乎也明白,只有行动的欲望大于一切才行动,才能主宰一切。
好像是想得太久,离木就像是从一场梦里忽然被惊醒,眼前的一切恍若在梦中,眼前的一切不是在梦中,是在真实的世界里。
然后打开红色的轿子看外面,外面依旧是一片雪白。
除了白云和白云下的虚空外,就什么也没有了,打开了轿帘,前面没有了两个抬轿子的人,下轿子走到轿子的身后,轿子的身后也是一个人也没有。
所有的人就像是虚无的,也知道他们绝不是虚无的,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把他们自己隐藏了起来,不让自己看见他们。
又恍惚觉得这里不是先轿子停,起火的地方,因为,离木能够看见,远方用白色的云朵搭成的一个一个台阶,台阶的两边还有白色的栏杆。
台阶延伸到远方,越来越高,高度似乎是要到天的尽头。
离木回轿里拿自己的唐刀,再经过镜子前,看自己的背,一个令离木惊醒无比的情况出现,自己背消失了被火烧过了伤痕,甚至连衣服也是完好无损,就像是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一场火灾一样,不再震惊,经历得多也就明白。
走下了轿,踩在云朵上面就像是踩在结实的土地上。
白色的云朵自行走,离木全身的神经紧绷一动也不敢动,冷汗从额头滚下,因为惊吓而出的冷汗,这是一辈子也从未有过的奇遇。
飘到台阶,离木站在台阶上一步一步的朝上走,上面是哪里不知道?不过没有管上面是哪里,只是一步一步的走。
因为知道留在红色的轿子里只有死路一条,留下是死还不如寻找出路,在走了记不清有多少的石阶后,终于到了它的尽头。
它的尽头两边,蹲着两头白色的貔貅,看来这里面的主人不管是谁,也是非常的爱财的,石阶的尽头是一块白色的平地,双脚踏在这白色的平地上面,就像是踏在结实的土地上,给人的心很安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