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三日,张铭雅都小心翼翼地应对着附近发生的全部事故。她明白愈是接近动手的时刻,她也该更加的谨慎。一旦这回行动完成,不管怎样她都将主动求枼放她离开这里。
  朱唇微微一抿,双眸仍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她跟前的写生画稿。心里却无法抑制地不禁总要去预想今夜就要产生的全部。
  看她一脸心不在焉神思难安的神情,沈晴一下夺过她跟前正要落笔的画纸,张铭雅无奈地笑了,回头佯装生气地看向她,“你要干什么?没瞧见张大画家正要画出一副巨作么?赶紧还回来!”
  沈晴笑着,“蹦吹了,瞧你那心不在焉的傻样儿,分明就是在想什么,还敢说自己在画像。”手指尖微微地戳了戳她,“导师都说了作画的那会儿,最避讳的正是用心不专。”双眸弯成两条缝,“你不会是在想男人吧?”
  “好呀你这个疯婆子,”张铭雅卷了卷衣袖,“你是想死对吧,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说罢就要伸手去抢沈晴手中的画纸。
  “哎哎哎……你老实告诉我我就给你,如何啊?”就见沈晴好似故意同她对着干一般把画纸举得特别高。张铭雅拉拉袖子,假装马上就要展开强烈的攻势。
  “张铭雅,校门那里有人找你!”班上的一个男孩哑着嗓子喊着。
  “知道了,谢谢啦!”张铭雅瞥眼瞟了男子一下,回首顾盼沈晴那幸灾乐祸的德行,“回头我再寻你算账!”
  沈晴不屑地看看她,便见她早已折身朝校门那里行进。
  还没走近,张铭雅远远地就隐约感到前边站在那的人身影有些像某人。心顿时悬到喉间,步子不禁渐渐放慢。自打那天于餐厅将话说明白之后,张铭雅是着实有些怕再看到这个人。
  不断走近着,她突然间看到那个略显萧瑟、瘦削的身影猛地折过身子,接着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地相交。
  确实是霄!
  紧接着,她便已无须思索地扭头就要逃离。她确实是无颜面见这个人,同时也确实不可以再看到这个人。何况又是处于最紧张的时刻,要是再发生意外她过去的坚持就全都会白费掉。
  她才要走,还未挪几下,就已让连孜霄牢牢死桎梏到了怀中。她一直也不清楚想不到他的肩膀是如此的宽厚,并且向来温和、彬彬有礼的霄居然都会有如此强硬、霸气的一边。就如此深深地把她反困在怀中。
  “别走!”连孜霄的口吻中带着股股最卑微的乞求,似是要恳请她别如此残忍地丢下自己。
  张铭雅看不到他的面颊,就感到他猛地比三日前忧愁了不少,单薄了不少,凌乱了不少。可这全都是自己带给这个男人的。
  张铭雅的眼睛一下子通红,似是揉进了许多的沙子一般难受。
  “抱歉,霄。”张铭雅紧紧地咬着唇瓣,艰难地启齿,“我确实不可以喜欢你。”
  语音还没消失,她就清楚地感受到,当她一个字一个字讲出那些话那一刻,连孜霄的肩轻轻地颤抖着。
  片刻后,他方慢慢地说,“我明白我有太多不足,”说着他把她桎梏在手中,强迫她看着他的双眸,“雅儿,你让我有一个机会行吗?”
  就见她不断地摇着脑袋,泪水又一次狠狠地掉了下去,犹如一串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滚滚而下。
  “为何?究竟是为了什么啊!”他发狂一般拼命地摇晃她的肩膀,“我分明能够感受到你也爱我啊!你为什么要一回又一回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来痛伤我的心!张铭雅,你告诉我啊!”
  他痛苦的呵斥如万把利箭朝她齐射,硬是密密麻麻向她逼过来,直直地插进她的心脏。她好疼,疼到全身无力。
  盯着霄几乎要崩溃地模样,铭雅的内心也仿佛在滴血,痛得她几乎眩晕过去。使她就在那一瞬间,有一种甚至要说出事实的欲望,实在是这种疼痛长期纠缠着自己与他!
  她刚要说话,突然透过余光一瞥。汪兴南!他何时到这里的!
  她神经反射一般,立即狠狠地几乎使尽了身上全部的力量,一下甩开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跟前那穿着体面,颇具帝王风范的男子。
  他嘴里笑着,可她明白她今天又是走了一步多么错误的棋。
  沿着她的目光看去,连孜霄不羁地笑了一下,手里握紧了铁拳,猝不及防地就冲了过来一挥,便朝汪兴南突袭上来。
  好在,秦政眼尖手急,稳稳地挡住了连孜霄的拳头。要知道秦政可是空手道的黑段。他的武功在全国也是难得一见的高超。
  有如此优秀的人愿意死心塌地地为汪兴南卖命,张铭雅几乎难以想象汪兴南他究竟还有何其地高深莫测。
  汪兴南桀骜不驯地瞟了一下,被秦政死死钳制在手中的连孜霄。冷淡地道,“放手。”
  旋即,秦政就已反手往前一松,连孜霄踉跄地晃了好几步远。
  张铭雅正要伸手扶住他,一道冷冽的眼光瞧得她轻轻一惊。她马上住了手,定在那里呆若木鸡般回望着汪兴南。
  “霄二少,这次我就看在连老爷子他老人家的面上,饶你一次。但是我希望霄二少清楚地明白,哪些人你能碰,哪些人是你一辈子都碰不了的。霄二少是明白人,想必应该知道本人的意思。”
  连孜霄抬眼看了一下张铭雅,这次他又一次地选择了悲伤地离去,远远地,连孜霄的身影看上去是多么地瘦削,令她产生陌生的孤独感。
  过去的霄,应是个多么不屑于现世的男子。哪怕是成长于那么复杂地连家,他也毅然决定离开连家。现在,他会弄到此时这种地步,她忽然感觉自己完全就是该千刀万剐的的罪人!
  “汪总裁,您几时到这里的?”
  张铭雅寻声看去,就见大学校长带着满脸笑意向他们逼近。睨了一下刚刚走的那人身影之后,朝着门口的门卫道:“那个人并非我们学校里的大学生啊?”扭头见张铭雅脸上红仆仆的又道,“别让陌生人随便进出,妨碍学校里的学习和工作。”
  张铭雅满脸惊愕地看着学校校长的身影,好吧!他绝对是认定霄是外边那种没事爱来骚扰在校大学女生的社会青年啦。
  “汪总,前段时间教学大楼的动工工程业已基本完工,因此这日专程邀您过来参观视察。再次多谢您的赞助并且还不辞辛苦莅临我校!”
  她悄悄地瞟了一眼汪兴南,想不到他是被学校请过来这儿查看教学楼动工的!难怪,此刻这个时间点,他和秦政为何会在学校现身。还如此巧合又抓了个刚好。
  她弯身深深地鞠一躬之后,回身向教室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