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雅的眸子紧紧地看着手中的文件,手便不断地颤抖起来。几乎快捏不了手中的资料。
上边明显地写到:
6月8号,拍卖现场,天价拍得古董。
6月9号,隔壁电脑口令已破译,暂未任何发现。
……
6月19号,朝阳风向,元者初显。
……
花白的页面一不小心便从手中蓦地掉落到了地面。她虚弱无力地欺身瘫坐到了地面。
冷冷地笑了,“你要怎么处置?”她望着立于跟前的汪兴南,“杀掉我么?”
汪兴南一点一点地走向她,钳住她的下颚,“别担心亲爱的,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又如何舍得把你杀掉啊?”
唇角微微地朝上一勾,张铭雅一下甩掉他的大掌,“你把我留着,也只是因为要蹂躏我,欺负我。就因为痛恨我的欺骗和背叛!汪兴南!我是不会让你继续这样下去的?”
忽然,张铭雅俯身自腿便拔出一片锋利的小刀,闪着寒光的刀片就这样肆无忌弹地架到了自身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尖径直迫近她雪白的脖子,慢慢地似有轻微的血液在冰寒的刀片和温润嫩白的皮肤中间流淌。
“不准你扎伤身体!”汪兴南的面颊突然镇定下去,深邃的眸子如黑钻石似的流动着光采,射出令人胆寒的冷酷表情。
张铭雅冷冷一笑,完全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使在尖刀上的气力在慢慢地加深。刀片一下一下地让她陷进肉中。辨不出哪儿是血液,哪儿是肉体。汪兴南的心也随之不断往下沉着。
“张铭雅!你活腻了!”紧接着,汪兴南便已抬手,打落了她手上的刺刀。晃荡一声,小刀直直地没进了附近的软皮沙发中。
他粗暴地抬手便是一耳光,使劲地扇过来。张铭雅只感到脸上突然一下滚烫地火辣起来,一下子有点不稳固,脑袋就撞到了台案的一角。鲜红的血液开始在头上往外冒,额头上的痛苦几乎要麻痹了她身体全部的感觉。
汪兴南上来,一下暴戾地抓起地面那个看着全无生气的她,“你好好地给我听着,张铭雅,你今生今世都是我汪兴南的,死了也只会做我汪兴南的鬼!未经我的许可你就是死的权力都没有!另外,我可不想躺在我下面的是满身伤痕的你!”他陡然松了手。
“你如果识大体,就乖乖地留在我身旁,等什么时候我厌倦你了,就会让你离开。否则,我肯定你此生永远都别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全部!”
正在此时,放映室外边传出了几下敲门的声音。
一位身穿深黑西服的男子进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汪兴南道:“元相,来了。”
元相?张铭雅猛然给惊觉,抬眸迷迷糊糊地看着汪兴南那伟岸、英挺的身姿。唇边不易察觉地轻轻抽动,想不到她想方设法要找的元相居然正是汪兴南!
便见汪兴南低低地应了一下,甩出一声,“将她带出去!”便折身走出放映室。
男子环顾周围残杂的布局,破碎玻璃残片溅到暗红的西式绒毯中,眉头略略一震,未知情的肯定会认为这儿刚打了仗的。
“快来人!”男子瞥了一下头受伤的张铭雅,朝着门外喊道。
随即便进来两个男子,他淡淡地吩咐道:“把她带出去!”
“遵命!”一双男子就这样架着张铭雅走出游船。
外边仍然吹着微微寒冷的大风,张铭雅瞬间感到头清醒很多。闻到的海风气息这回似乎有些异于平日,其中似搅进了火药的浓烈味道。
张铭雅猛地感到事情有变,她略略地挣扎了一下,似要甩开死死驾着她的男子。
汪兴南看了她一下后,折身道:“放开她吧。”
手中松了力道,她环顾周围的布局,瞬间便感到格外的熟悉。
就是西边海港!
还未反应过来,砰!地一下惊人的爆破声响遍海港。遍见青布般的深黑天际下,陡然冒出了滚滚的浓烟来。紧接着,未及百米远西边海港的仓库便燃出熊熊火焰。
烈火犹如一只绵延的赤龙盘踞在海港的上空。火红撩人地照亮大半片天际。熊熊的火焰如一只只恶魔般放肆地乱舞着,映射出鬼影幢幢的痕迹。
烈火照亮了上空,也照亮了众人的面颊。清澈的泪滴霎时从她的眼眶奔涌直下。
“不要!”她悲哀地哭喊道,带出伤心欲绝的哀号,折身便想向烈火里奔跑。
“把她拦着!”汪兴南暗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
众人在收到他的指令之后,完全不敢迟疑地连忙便冲上前牢牢地控制住张铭雅。“快放手,放手啊,”张铭雅的泪水吧嗒吧嗒地便往下掉,浸湿了面颊,看到汪兴南叫来的部下愈发用力地想拉住自己,她癫狂一般猛烈挣扎着叫道,“恶棍,快放手!我得去救他们!快放了我,放了我啊……”
张铭雅哭着、闹着一直到丧失她全身仅存的一点力量。可她什么都不能动,任何事都做不到,她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和她苦苦打拼多年的伙伴给活生生地反锁进仓库中,就等着让大火硬是烧死掉。
她惨笑,眼含泪水地看向他,攥紧的指尖几乎陷进肉里,扎出血液来才罢休,“你居然利用了我?”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使尽所有的力道质问着。
汪兴南走到她面前,把头垂在她脸边,“都是诸位要来惹老子的。老子仅仅是顺手敲击而已。”
哈!她惨淡地笑了,“汪兴南,你完全就是头畜生。”
“元相,秦先生让我来告诉您,东西已经成功地收回了。请元相放心好了。”汪兴南睨了一下来者,得意地微微颔首。
他把单手插进裤袋子中,“你也没必要诧异。我透露的消息都千真万确。但是……只可惜啊你疏漏了一个微小的细节。才酿成现在的恶果。话说回来我该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我也没可能把你们全部打尽啊?”
“这话怎么说?”张铭雅的眸子透出一丝倔强,一眨不眨地看着汪兴南。
他冷笑着,“刮西风,并非指西边海港。”盯着女人,“亲爱的,那是说一路顺畅,安全的含意。那么方向嘛,自然是自西过来,到往东边啦。因此真正的交易场所在另一处!天很潮了,就是犹豫常年因了海风的吹拂,很潮湿,因此就暗指码头的方位。你现在清楚了没?”
到头来全部都是自己错了,都是自己给出错误的暗号,都是自己上了汪兴南的奸计,都是自己让所有的密谋失误。最应该死掉的那个人就是她张铭雅!
“无耻!”
“我汪兴南是无耻,但你们都不见得有多光彩啊。”他拿手指兀自撩了一下剑眉,“哦!差一点忘记了,我另外有一份大礼得送你哟。”
说着,他折身命令:“赶紧把人押过来吧!”
黑暗中,她就看到有片黑云在朝他们压来,随着间距的渐渐缩短,张铭雅的心也一丝一丝地下坠。可她怎么都不愿再拖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