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冻水沿着张铭雅优美的曲线潺潺地蜿蜒而下。张铭雅忽然有些喜欢洗冷水澡那种滋味,唯有如此才可以令她时时保持镇定。
  她使劲地揉搓着自己每一处淤青的部分,如同一个身患洁癖症的孩子,容不得丝毫污点。因为她的使劲,身体已经出现大片红痕。泪水夹带着喷头下的沙沙流水慢慢地落下。她突然感觉她好脏,此时羞耻心与自尊心早已经把她逼到地狱的门前。
  卫生间的门忽然让人自外边大力地打开。汪兴南上前一下把她的腕子拽紧了,“放开!”她是要将她自身揉烂么?
  目光慢慢地触碰到她身体的斑斑淤青,汪兴南的目光慢慢地柔和许多。
  发觉有丝温柔的心疼,“给我瞧瞧他有没让你受伤了。”岂料他才一触到那人,她的面色便展露出一股痛恨、幽怨的神情。
  张铭雅使劲地的抵抗着汪兴南。身体躲到喷头的后边,他可以说是透过重重的水幕和她双目相望。
  他才要接近,便听她突然呢喃地道,“滚!滚啊!”身体不自觉地朝墙角后退。
  他暴躁地一下关上了喷头投射出来的水花,蛮力地把她从卫生间的角落拖到跟前。张铭雅的手使尽全部力量地捶打着汪兴南,不断挣扎。
  她愈是如此地抵触,他便越要征服这个女人。他很快地把她扔向大床,蛮横地亲吻上她,在她身体的淤青部分再次留下自己的痕迹。他完全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见到其他男人的痕迹,他野蛮大力地想除去她身上残留的连孜恒的气息。
  就因为女人是自己的,这个女人只能被他汪兴南拥有!
  张铭雅的自尊使她不想让谁再轻易地辱没,她全力地抵抗着他带给自己的痛苦。“快放手!汪兴南,你就是魔鬼,别碰我!滚开!”张铭雅的嗓音几乎能够听间悲鸣。
  挣扎中,她挥手便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见汪兴南的脖颈处即刻便显现了一道使人发寒的血色掌痕。
  他猛地钳起她的疯狂挥动的腕子,啪!地一响,张铭雅吃痛地把脸歪向一边,唇边慢慢地有血液在流淌。他大力地回扇了她一耳光。
  她恼怒地和他对视,凄冷的眸光似是要一刀扎进他的心窝。
  她激烈地冲他吼着,“汪兴南!你就是个恶魔!于你而言我就如此下贱么?我就真的连一个婊子都不如么?或是事实上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一样能够让你随便利用的宠物?你如此恨我这个人,为何不直接让人杀掉我啊?”
  汪兴南低首看着下面眼泪恣横的她,笑了,“婊子?”长长的手指玩味般地拨弄着她鬓间的秀发,突然把她使劲地压到床中,“你可听好了,张铭雅!哪怕你是婊子,都只可以是服侍我汪兴南一个人地婊子!你此生除我之外,别再想有第二个男人了!说到,宠物,你不要忘记是你要和我订下合约交换的啊!”
  “我此刻就说给你听,这回的买卖跟你合作地非常好!因此,我同样会满足你的要求,放掉你的同伙们。”
  他静静地注视着此女子。唇间稍稍扬起,如在雅兴地观赏着一样稀世珍奇。
  她流干泪水的眸子自他的双眼里读出了蠢蠢欲动的火焰,张铭雅的心如一湾死湖,大概这正是她与他两人的命吧……
  精致的房间内,传出一阵痛彻心扉的哭号,连太太趴于床边痛不欲生。她饱含泪花地看着床中那不断颤动的连孜恒,赤红至深的血似泉涌一般凝结在双手于脚踝的关节处。
  触目的血色把洁白地床单映红了满满一片,躺着的人口中略略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手脚全被汪兴南的人斩断掉。此刻他形同死尸。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可怜的孜恒,妈明白你疼!明白你煎熬,你别怕妈绝对会找世间最好的大夫,给你治好。孜恒你可是妈的宝贝,妈怎么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我……”连孜恒的喉间发出虚弱含糊的声响,眸子看向同样立于床便一言未发的连开唐。
  连开唐有点恍惚地慢慢把脸挨近,听见他如同呓语的嗓音有点迫切地道:“祖父……恒儿……恒儿是让人……诬陷的啊!”
  他稍稍还记着昨天他在一间酒吧内喝了酒出去,途中就让人自身后拿袋子蒙住了脑袋,就感到脑袋被什么硬物大力地砸到,他便昏迷了。重新醒来那一刻,他便已出现于那个别墅中了。
  他缓缓地走到里面,然后就看到只有先前在君临上朝上班的那位服务员。接着一时兴起才会向她干出那样的事情的……
  如今想来,这全部都并非巧合,更像是谁精心布置的一个漂亮的陷井,就等他陷进去!
  连开唐摸摸他仍有点发烧的额间,声线里有点哽咽,“孜恒,我的乖孙子,我都清楚。我会帮你报仇。”
  侧脸瞟了一次身边的专人医师,接着又朝着连孜恒道,“听话地打针吧,扎完针以后呢,你便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啦,祖父会给你报仇的,你放心好了孜恒。”
  “我……”连孜恒的眸子衣衣不舍地望着连开唐。
  便见连开唐朝医师微微颔首,告诉他可以动手了,锋利的针头扎进了连孜恒的胳膊,慢慢地他闭上了双眸,全无一丝的疼痛、抽搐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的确睡过去一般。
  “孜恒,孜恒”连太太感到有点不正常,低声喊了他数次,见连孜恒没有任何声响,使劲推了一下,便见他的胳膊突然垂到了床边,“孜恒!”
  连太太的旋即扑倒在了连孜恒的身前,“别走!别扔下妈妈一个人呀!”
  她忽然停了声音,奔到连开唐的跟前,“父亲,你究竟让人给孜恒注射过什么啊?”连太太的眼中含着一抹沉痛。
  连开唐转过身子,不想看到她那悲戚的目光,闭上双眼,缓缓地说,“毒药。”
  崩溃的眼泪一下子泉涌出来,她瘫软地跌坐到冰冷的地面。
  连开唐长长地叹了一下,拄着拐杖努力装作极其镇定地折身朝房间外面走去,可不易察觉间,似乎能够窥到他略略下垂的双肩,仍然在瑟瑟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