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诺的机票是在中午1点。小沫已经被我接来了成都,和我一起生活。他们知道我们同居,都诡异地让我注意身体。
其实我一直都睡在沙发上,床留给小沫。只是我不想解释。
他走的那天,我和小沫去双流的机场送他。
马诺拉着皮箱,戴着毛线帽,神色匆匆。
“开心点啊,终于实现了你的梦想。你的唱片出来后,一定要第一个寄给我啊。”小沫说道。
机场人来人往,马诺让我陪他去厕所,我知道他是有话单独对我说。
小沫在大厅里看着行李,看着我们两个大男人一同离去。
马诺点燃了烟,说:“以后什么打算?”
“有话直说吧,你绝对不会让这宝贵的几分钟浪费在聊家常上吧。”我气势汹汹地和他对峙着。
本能地,我就一直对她抱有敌意。
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扔在地上,脚踩灭了。
“好,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知道的,我喜欢小沫,可是小沫喜欢你。我想问,你能保证她的未来么?”他挑衅着问道。
“你觉得我没能力保证么?你们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和小沫的故事你也不会懂。安心回北京吧。”我毫不示弱地说。
“呵呵,是吗?”马诺笑着,“那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认识她的时候,知道她受了很多苦,她有多痛你也许不知道,她得有多坚强,才能伪装得这么淡定重新回到这里。SO,我希望你能真正的了解她。”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担心我们,还是好好回北京,找个好姑娘成家吧。办事的时候,我和小沫一定来北京捧场。”
“但愿吧。你记住,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把她抢过来的。”马诺阴森森的笑着,让我不寒而栗。
“愿你能成功。”我回敬笑容道,“走吧,她在外面等着我们。”
我们来到检票口,只能目送着马诺自己离去。
她回过神,和小沫一个长长的拥抱。
“好好照顾自己,小沫。我在北京等你。”
“嗯。你也是。”
最后马诺的那句“我在北京等你”实在让我心里火大,碍着那么多人,我也不好发作。
马诺走了,眼中充满了留恋。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公司充满了人性化和全球化,就连圣诞节这个外国人的节日也会让我老总对员工放假。
平安夜的晚上,我在家里给小沫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当我披着围裙端出了最后一道菜时,小沫拿出了一条灰色的围巾。
“给,我自己织的。”
我两眼放着光,叹道:“还以为这些小浪漫已经不属于我们了,哈哈。”
“织条围巾有什么,傻瓜。比起这一桌子的佳肴,我才真要对你刮目相看啊。”小沫闻着桌上的菜赞叹道。
我关上了灯,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再次回到暮县的时候,我们都喜气洋洋。嗯,阿捷的婚礼要到了。
元旦节当天,举国同庆的日子里,他要开着车去迎接他媳妇儿了。我们几个伴郎穿着黑色西装,就是为了凸显阿捷一身白色媳妇。他不知从哪儿借来了一辆保时捷,得意洋洋的让我们快上车。
小沫跟我一起坐在车后。
“阿捷啊,你丫的今天是什么造型啊,头发抹了那么多油,上海滩啊,强哥啊!哈哈!”阿豪取笑着他的发型,惹得一车人都哄笑。
因为小沫不去当伴娘,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她在一旁等我。
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一些阿捷生意上的朋友。
我们走到叔叔阿姨面前恭喜。
“艾宇啊,小捷从小就爱和你玩儿,今天他结婚了,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啊。你呢?有没打算啊?”阿姨问我。我牵着夏小沫,笑笑说“顺其自然吧”。
司仪开始宣布婚礼开始。
一项一项的流程结束后,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着他们的照片,音乐想起来的时候,我们跟在阿捷的身后,身旁站着几个伴娘。前面的新娘挽着新郎,缓缓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全场的亲朋好友开始欢呼,机器打出了气泡,天花板上飞下了各式各样的彩带。
我在人群中搜索着小沫,她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我,温暖的笑。
“周先生,你愿意,不论平穷富贵,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永远只爱张女士一个人吗?”司仪问着阿捷。
我看见阿捷傻呵呵地笑着:“我愿意。”那一刻我好想哭,真真切切的为阿捷感到高兴,也好羡慕。
当阿捷的老婆说完“我愿意”后,全场又是热烈的鼓掌和欢呼。阿捷在一片掌声中为她老婆的无名指上带上了戒指。然后,他们在所有人面前,热烈地拥吻着。我使劲地鼓掌,为阿捷感到高兴。
岁月真的悄无声息地跑得好远,远到我没来得及跟上他的脚步。时不时还沉浸在以前学生时代的美好回忆里时,如今的阿捷已经结婚了,完成了一个男孩的蜕变,从此他的肩上多了一份责任。我不禁回想起当年那个瘦小的他,每天在十字路口等我,那个时候他喜欢跟着我疯,让我教他打篮球,和我一起在家里的电脑上互拼KOF,想起他时不时地中午来我家里蹭饭。他成天跟着我玩,我学习的时候他也玩,但是没想到,成绩那么差的他,现在已经在生意上小有成就,还抱得美人归。
他不再像记忆里一般爱穿运动装,现在的他,西装革履,一派成熟的模样,他结婚了。
恭喜你,我的兄弟。
热闹了一天,送走了最后的宾客,我们几个决定找个地方续摊儿。
我们还是去了小沫的酒吧,那里不久后就换转手,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在这里相聚了。我们坐在最喜欢的那个位置上。阿捷抱着他老婆,乐呵呵地笑着。
“你真是结婚结啥了啊?从早到晚就一个傻样的憨笑。”浅昂说。
“哎呀,人家今天大喜,让他高兴高兴嘛!”阿豪说,“快,咱把最贵的给他招待上,红包封了这么多,怎么也得吃点回来啊!”
他招呼来服务员,搜索着各种各样的红酒。
“小沫,这店转给谁了啊?”我问道。
“我也不清楚,是马诺联系的,到时候他应该还会回来签合同吧。”
“诶,我说你们俩别自顾自在那儿说啊。阿捷那都已经结婚了,你俩啥时候也把事儿给办了啊!”阿豪起哄道。
“办办办,办你妹啊!你给我一百万在成都买个房,我立马和你去民政局扯证。”我开玩笑地说。
“闪开,你和你的小沫去,别拖上我。我还有大把的妹子等着我去解救。”阿豪端起酒,过来和我碰杯。
那天我们都喝了好多,一直喝到凌晨,浅昂已经醉翻在了沙发上,阿豪还想过来和我碰杯。阿捷趁着还清醒,拉着他老婆先逃了,毕竟人家今天还要洞房嘛。
不知道多少个回合之后,我终于把阿豪放倒在地。
小沫也喝得挺多,两颊泛红。酒吧里安静了下来,服务员都回家了。
“看样子今晚我们都得在这儿过夜了。”我站起身,倒了杯热水给小沫,“你还好吧。”
她端起杯子喝着水。
到洗手间外面用水冲了冲脸,清醒着头脑。
身后飘来了钢琴声,我转头,睁大眼睛。
小沫坐在钢琴前,闭上眼睛,头发顺下来遮住她的脸。她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跳动着。悠扬的琴声划过了午夜的宁静,空旷的酒吧里,小沫的弹奏,空灵而婉转。
我感觉她有什么心事,而且有事瞒着我。
因为我又看到了她眼里的悲伤,比黑夜更迷茫,比月色更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