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我脆弱的生命热爱着你,用我的炙热的鲜血热爱着你,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爱着你,只为爱着你。
尹莫颜
“大夫她怎么样?”张云初在外边着急的拉着主治医师的手,身体有些颤抖,旁边的站墨扶着他,生怕他的父亲因为太过激动而倒下去。
“张先生,她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不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但是患病时期比较长,目前的情况实在是。”
张云初虎躯一震,微微向后退去。他的女儿刚找到,怎么就得了心脏病了,怎么会这样,老天爷是要惩罚,就惩罚他好了,干嘛要惩罚两个孩子。
“手术呢,手术能不能治好?”
“虽然目前来看手术是最好的治疗方式,但是心脏源也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而且要找一个适合的心脏并非易事,钱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张墨扶着张云初,心里纠结万分,他从来没有想到尹莫颜居然会有心脏病,他只以为是她身体不好,经常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竟然是心脏病。
冬天里的阳光永远要比其他季节的阳光阴冷几分,我斜靠在苏染的肩上,心里五味杂陈。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怎么开口和他说。
“在想什么?”苏染的手搁在我的腰上。
我转头看着他淡笑,亲昵的靠在他的肩上,看着蓝色的天,这样的天空我还能看多久,靠在苏染肩膀上看这样的天我还能看多久,拉着他的手说:“没有白云的天空还是天空,可是没有天空的白云还是白云吗?”
苏染茫然的看着我的侧脸。
“苏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答应我好不好?”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至少是微笑着说完我想要说的话。
“苏染,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突然哽咽,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他的眼睛我无能为力。
苏染微笑着的抱着我,那么小心翼翼的抱着我,在我的耳边呢喃着:“小颜,我也爱你。”
苏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我那么舍不得你。我总是那么贪心的想要得到更多,我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想哪怕在你的怀里闭上眼睛都可以,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在你的怀里安静的闭上眼睛,你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吗?
所以,我不能。
苏染,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不想让我自己愧疚,我只能选择让你不那么痛苦的活着,让你不会因为我的死而感到愧疚,而伤心。
“染,我们去外边吃小吃好不好。我突然好想吃。”
“好。”苏染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背我。”我伸着双臂站在他的面前,骄傲的像个公主。
他无奈只好背着我。
亦如多年前。
那个时候填写志愿,高考成绩没有下来,我毅然决然的决定留在这座城市,我知道这里有我母亲的向往,有她的追求。那个时候我还在奢求着或许,在我的有生之年我能看到我的母亲。
我想告诉她,我不恨她。
人在现实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她只是选择了她想要的生活方式。我不想成为她的包袱,也不想成为她的累赘。她之前的经历已经很不幸了,我怎么还能剥夺她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只想知道她后不后悔生下我这个女儿。
是她给了我生命,我该感谢她。
那天去学校填志愿的时候,我选择了X市最好的大学,报了旅游管理的专业,我去不了那么多的地方,或许通过学习我可以去到那些我去不了的地方。
“你的志愿呢?”我看着手里的志愿表,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面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苏染,有些讶异。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看了看手上的表,便被他意会到,直接拿着表扫了一眼,扔给我。拿起笔刷刷的几下就把志愿表给填了。
转身就走。
我站在原地楞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居然会要看我的志愿表,居然会和我填同一所大学,X大在全国算不上顶尖学府,可是在X市算是一流的好大学了。而苏染是什么人,在学校是人都知道,从来都不喜欢学习的人,我突然有些担心他,若是填一个不错的三本,或许还没问题,可是他那样非要跟填同一所大学,万一录取不了。
不仅我,学校所有的老师都被苏染的举动吓到了,没有人会想到他那么冲动,直接选了一个一等的大学填上去,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苏染在开玩笑。
八月份的时候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南开被录在X大的人不少,当然其中不乏托关系的。只是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苏染。那个从来都不学习的少年他居然被录取了,成绩在X大名列前茅。
我记得那天他高兴的拿着录取通知书到我家楼下站在楼下喊我。
“尹莫颜,尹莫颜。”
“小颜,我听到有人在叫你。”爸爸看了我一眼。
我在阳台上一看居然是苏染,吓了一跳。匆忙跑了下去,夏日的天很热,他的前额渗出汗珠,脸颊微红,喘着粗气,可这完全没有影响他的在女生心目中璀璨的王子形象,反而还平添了一份性感。
“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苏染挥舞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被X大录取是计算机专业,今日他能到我家来找我,我的心似乎被感染了。
“小颜,我可以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了。”
“恭喜你。”
“小颜,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要牵着你的手可以一起看日出,然后一起看夕阳,你明白吗?”
原来终有一天还是要面对的,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不断的逃避,不断的后退,他会离开,他会适可而止,可是他没有。我后退一步,他前进两步。
我看着他。
夕阳在他的后边,他的发被染成了金黄色。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我不敢跑,怕被他看出我的不安,我不能停,怕他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我不敢回头,怕面对他的款款深情。
命运早都已经安排好,我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八月份是最热的时候,我在外边挣些钱,希望可以补贴大学的用品,毕竟在同一座城市,来回也不需要多久,不似在外省的同学,提前要准备很多。
张墨报了南方的学校。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从那天我去过他家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有些朦胧,他在逃避我又何尝不是。
终于在大家要给张墨践行的时候我们还是相遇了。
“张墨。”
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脸上挂着笑容在看到我的时候瞬间就暗了下来。
“莫颜,你来了。”
他朝我走了过来,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一把揽过我,将我抱在怀里,我没有挣扎,他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抱着他,我会感觉到亲情的温暖,可是旁边的苏染不知道,就在我还在张墨怀里矫情的时候他就把我拉开了。
上前几步。
我拉了拉苏染的手。
“张墨,我和苏染在一起了。”
“莫颜,你最好想清楚。”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我知道张墨那句想清楚是什么意思。那一日我在医院醒来就看到一脸憔悴的张墨看着我,沙发上还坐着张云初,那个时候我已经猜测到,他们肯定知道我有心脏病的事了。
最后张云初和我聊了很久。
无非就是那些电视剧里边演的恶俗剧情,当爸的无能为力,无法接回家去,只能在其他方面弥补,至于那其他方面是什么,当然指的就是金钱上的接济了。还有就是给我治病,但是我必须跟尹家脱离关系去国外治疗。
多么冠冕堂皇,多么感人肺腑的话啊,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为什么那么刺耳,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等到我的病治好了,他会接我回张家,当然也会让张墨的妈妈接受我。可是那些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心脏病成功几率是多少就不用说了,光说找到一个匹配的心脏就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接我回张家那些都是后话。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来人不少,毕竟是校董的儿子。当然林青青和林子潇怎么可能会错过,还有小爱。
这是我从那天在阳台上分开之后第一次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小爱变了,酒红色的头发微卷,浅蓝色的牛仔短裙,化妆淡淡的妆容,看起来那么精致,旁边坐着一个男生,样子挺好看的,我知道面前的这个小爱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爱了。
一场聚会下来,我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看着别人喜笑颜开,看着别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我只淡淡的应着,偶尔会喝几下,我的酒几乎都被苏染挡了下来,可是他却一点醉的迹象都没有。看来是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吧。
饭没吃多少,倒是酒喝了不少,最后我看着脚步有些虚浮的苏染,感到一丝心疼。
晚上十点的时候,小爱旁边的男生还吵着要去玩,可是做东的那个人似乎兴致不怎么高,看了我一眼说:“散了吧。大家都醉的不轻,下次再聚。”
张墨一把拉过靠在我身上的苏染,扶着他就朝下边走去。
“张墨。”
“莫颜,改天我们谈谈吧。”
我看着他开车把苏染送走。我站在原地,八月的风吹在我身上还有些凉意,要面对的事情迟早要面对,一切不过都是时间问题。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张墨走的前一天来找我。
我们一起在夕阳下漫步,那天说了很多,多到时隔两年后再回想时竟是记不得那么清楚。
莫颜,你知道吗?我宁可你不是我的姐姐,我宁可你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可是我又自私想要和你有一点关系。这样,就算以后我们分开了,我们身上流着的血液还有一半是相同的,你就算忘了所有你也不能忘记你有我这样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