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讲的呢?”朱子墨坐在靠椅上,玩弄着手中的发套,那是那会从欧馥一头上摘来的。天蓝色的发套缠在朱子墨的指尖上,朱子墨斜着脑袋懒懒地看着杰。
“没,老爷还知晓,我原本就是夫人的手下,这算我为她该有的责任。”
朱子墨的唇角勾出一缕冷笑,说:“但是我不愿见她。”讲完就起身向楼上离去。
杰看着朱子墨离开,也仍旧微垂着头,说:“夫人讲了,若您仍旧坚持不愿意同她见个面,结果不能保证不会采取没办法的方法。”
朱子墨的身子便是一愣,声音冷冷讲:“你们聪明的话就不要打扰她,不然,会有啥后果,或许我自己也不能控制的!”
“少主,在属下的位置上,我觉得我是没什么立场和资格来讲这件事的,可是我仍旧要跟您讲,您的妈妈非常爱你的爸爸,对你爸爸的过世,我了解的很少,但是自我跟着您母亲来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来讲,她不可能是一个随易就会抛弃她儿子的主。请您了解这点。”
朱子墨的眼忽然变得深沉,抓住护栏的手更握紧了,说:“杰,你清楚我妈和爸爸的事么?”
“抱歉,少主,那个我也不太了解了,也许你应该去问李代坤。”
“李小文的父亲?”
“是的,主子。”杰依旧垂着头,可随后就直起来,话语带些许忧伤地讲:“少主,你跟你爸爸很像,那时的小姐,为追求你的爸爸吃了太多苦了,还将整个坤灵帮和豪门弄得非常乱。”
“坤灵帮?十多年前大片法国和大陆联合的最庞大的黑道帮会?呵,这个妈妈还当真有些来头。”朱子墨不无讥讽地讲到,“所以现在她仍旧是坤灵帮的主人么?”
“是的,主人。”杰俯首说,“您当真不准备见她一眼吗?”
需要吗?朱子墨哀伤地皱起眉头,一个打出生起都没有见到的人,不过是长此已久地遗留在大脑中的片段,生下我,却又毫无留恋地离开了他,十多年的消失不见,此刻却又忽然的降临,所以我还需要见她么?朱子墨握着护栏的指尖变得愈发地用力,纤细的手指露出微膨大的关节。
“杰,我想明白我的爸爸是如何死的。别跟我讲,只不过单纯的车祸事故。既然这位妈妈没有事,所以我爸爸的死同样不能当真了吧。”
“抱歉,少主,那个我当真不清楚了。并且你不该来问我。”
“是吗,好,我清楚了。”朱子墨冷笑,“所以,杰,你该走了。还有你顺带帮我告诉她,对所有那时的事儿,我会找到个真相,我祈祷我爸爸的过世最好和她没关系!——杰,你记住我讲的重点——最好与她没关系。”
朱子墨走到欧馥一的房里,打开旁边的壁灯,柔和的光,照得欧馥一熟睡的脸愈加平静安稳。朱子墨想,事实上她总是如此柔软的。好比天上的阳光,散下来,驱散自己十多年孤寂暗淡的日子。有柔软的温馨。
只不过一时欧馥一额头双眉的微收,表示了她现在睡得还不安定。
“到这时还未吃晚饭,是想吃的了吧?”
朱子墨刚准备伸手弄醒她,只看见她拽着自己前胸的手突然使劲,嘴里竟一直含糊不清地说着:“子墨,不要不要,松开我……松开我呐……我可是姐姐啊,是你的姐姐呐……”朱子墨听见她后来的话差不多成了嘤泣,内心突然一阵抽痛。跪在地上,拽过她放在前胸的手掌,将它送到他的双唇边,讲到:“没事了,欧馥一,以后都没有那样的情况了。”唇压在欧馥一的手背中。
熟睡中的欧馥一像是感应到了朱子墨唇瓣的柔软,眉头有些许舒展,身子也似乎是舒张开来。只不过嘴中还总呢喃着:“子墨……子墨……”
朱子墨听见她喊着他的名字,内心像是风过后无数春花花瓣一样的温馨,也像注进了初夏时阳光一样的和煦。他俯过身去到她额间留下一个吻,随后讲:“我得离开一段时间,欧馥一,乖乖儿地在这等着我,或许个把月就好,到时候,我一定回来,从我离开到我回来的日子里,你若是给我有啥状况,我回时不可能饶过你。”虽然到了这样的情景,也夹带着几分霸气在里面。
朱子墨起身离开,走到楼下。查姨等在那里。
见到朱子墨下来,查姨脸上露出恭敬模样:“少主,你当真打算去法国个把月么?”
“嗯。”朱子墨回道,“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你记得照顾好欧家小姐。我不允许我不在时她会有任何情况出现。明白么?”
“是,主子。我会全力做到的。还有,欧先生会不会回来哦?”
“嗯,应该会的,我和他说过我得走的这件事,他或许很快会回来。那个时候,查姨听他的就对了。”
“好,少主。”
朱子墨打开桌边的个人电脑,准备处理一点国内接来的公司里的业务。
“查姨,你去弄点儿点心,指不定啥时候小姐会睡醒,不可以让她睡醒没有啥吃的。”
“是,主子。”
没过多久,朱子墨旁边的手机响了。
“墨,用得着我跟你一块儿去么?”话筒那头的李小文问。
“哦,不需要了。你到时候给你老爸讲声就够了。这不过是我个人的事儿,我可以自己处理。”
话筒那头的李小文有瞬间的沉默,终于说:“好的。只是你自己当心哦,我老爸不是很好对付得了的。若是不行,就告诉我。我就去帮你。”
朱子墨停下手中继续敲着键盘的活儿,往后伸个懒腰,修长的躯体倚靠在靠椅上,似乎有几秒的顿住,然后朱子墨对着话筒说:“谢过了,李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