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静地拿起遥控器,按掉电视机,起身朝卧室走去。
夕山岗,秦泽在夕山岗。
俗称乱葬岗的夕山岗,东方皓沐,你真是好样的!
如果张慧知道你才是幕后主使,你应该也活不到现在。
我抬起左手,动了动手指,之后,大幅度地晃了晃,它又好了。
我看着那左手,忽地就哭了下来。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一间客房里,在客房浴室的浴缸里放满冷水,穿着衣服就躺了进去。
我听到东方皓沐回来大声询问楚晚到哪里的声音,佣人的回答,还有东方皓沐的踹门声。
我透过水的波纹看到他惊慌的眼神把我从浴缸里抱起来探我的呼吸,之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才把我抱回怀里。
“楚晚,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这是东方皓沐对我说过的最低声下气的话。
他可不是谁都没有了吗?
他没有了父亲,母亲形同废人,就连对手——我的爸爸和妈妈也被他整垮,我们的孩子被他踩死,他的情人被我母亲害死。
他终归就只剩了一个我,疯掉的我。
他看我不说话,已经习惯,只是把我抱出浴缸,擦干净我的身子。
他看着我赤着的身子,呼吸渐渐加重,秦泽死后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他的确什么都没有对我做过。
我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临。
所以我得逃。
我要去夕山岗。
我没有能力为秦泽正名,我能做的只有陪他永远没入夕阳。
今天晚上东方皓沐第一次陪我吃了面,在我吃饭的时候,他不停给我夹菜,我都挑了出去,扔到了桌上。
他的神色有些尴尬,可还是什么都没说。
之后我说我头晕,想要去睡觉。
当然,我没有再选择回到和他的卧室睡,而是随便选了间客房。
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感觉有人进了我的房间,锁上了门。
我身上的睡衣被一双大手渐渐解开,一个温热的身体覆上了我。
他狂暴地吻着我的唇,喉间溢出舒适满足的声音,他低叹着叫我的名字:“晚晚,晚晚。”
我不经意间发出的呻吟似乎刺激了他的感官,他腰身微动就进入了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觉似乎有一江汪洋淹没了我,我痛苦挣扎,却沉溺其中,没有人来救我。
再不会有人来救我。
那个人已经死了。
当我第二天在鸟声鸣叫中醒来的时候,还被熟睡的东方皓沐抱着。
我看着他英挺的鼻梁,魅惑的薄唇,以及终于舒展开的剑眉,忽然觉得一切真是讽刺。
他把我箍在怀里,我挣扎不得分毫。
我脏了,我见不了秦泽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我一直看着东方皓沐,直到他醒来。
他初醒,神识还有些模糊,只是见到我就躺在她身侧,变得很开心。
他笑了笑,吻吻我,眼中逐渐变得清明。
他看到我眼中毫不隐藏的恨意,以及不再呆滞的眼睛,脸上闪过惊讶:“晚晚?”
我面无表情,只漠然道:“醒了?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