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逢君不像是往日的性子,来去自由,因为现在有了责任,可不能随便。他停了下,就抱起了谢婷婷回到温柔乡里去了。
  外面海风阵阵,没有驱走沙滩的余温。屋里急促减缓的呼吸,也没有吹散两个人滚烫的脸颊与身体,将一屋子的浪漫甜蜜,留给了一对十分热切的年轻人分享……
  热情的夏夜,热情激昂演绎着二人悱恻缠绵的云雨之戏。
  一声声,一次次,那个属于罗曼蒂克之神将她们带往美妙的快乐巅峰,让一阵阵的海浪涌入彼此春意荡漾的梦乡!
  她们两个人在房里如此快乐,殊不知还有一个人在越南逃难。
  ——那就是司徒涵雨,她从西洋西班牙学到了外门功夫,准备回来偷皇宫里的翡翠烟壶交换自己的君郎。但是就在上船的前一天晚上,一个洋鬼子觎恺她的美色,与施诡计下五门功。司徒涵雨对这个下毒小玩意相当的敏感,一下就识破了后,在大船上一个个将他们设计杀害,然后跳往一条去往越南的商船,可是罗卜斯的眼线甚广,他在越南的同伙发现了司徒涵雨在越南使用过西洋功夫来谋生,偷盗,目的就是要从越南北部跨过边境关口到广西进入内地,可是越南的地形复杂,并不想大家想的这么容易,因为……
  且说,刀客逢君与谢婷婷共同双宿双飞,时间一久,难免会有所不测,天一亮。谢婷婷便感觉身边不适,疲乏袭身,头昏等不良状况,在刀客逢君的搀扶下,起来一番洗漱,准备启程再次上罗浮上。
  窗户一开,一阵风吹来了外面客栈客厅里的酒菜味道,谢婷婷一闻便恶心呕吐起来。
  刀客逢君颇为关切的问道:“婷婷,这是怎么了,着凉了么?”他要去找郎中。
  她明白这是有身孕的正常反应,她摆摆手,道:“君郎,不用急,我只是吃坏了肚子。喝一口水就没有事了!”她怕让君郎担心,于是就撒个善于的谎言。
  有时候,善于的谎言比真话要来得合适。就像现在,刀客逢君真以为是她所说的,喝一口水就没事了。
  “君郎,你一定要去逍遥山庄罗浮顶峰吗?”谢婷婷还是不放心他去,她知道罗浮山实在是太诡秘了,比舟山桃花岛还要神秘十倍。因为,桃花道只要是服从投降的话,可以逃出去,而罗浮山只要你稍微有闪失,便横尸就地。
  刀客逢君依旧是五年前的风范,说到做到。既然自己答应了逍遥山庄的少庄主,就必须将这个烟壶送给她,尽管那里的道士武艺高超,那里的陷阱重重。他明白,倘若逍遥山庄少庄主这样的高手要抓自己,自己将插翅难逃。那个人已经修炼的出神入化,奇幻无比的无刀胜有刀的境界。
  谢婷婷亲自送刀客逢君上路,还给他送去三样动物:猫头鹰,白老鼠,大乌龟。等君郎再回来,就告诉他有喜了。
  骆驼牛犊子轻蹄上路,快牛加鞭,速度不比猫头鹰在天上飞的速度慢。
  黄昏,黄昏的夏天来得很晚,戌时天了,太阳方从远方的矮山丘慢慢滑下。
  日暮苍山远的感觉是越来越明显,罗浮山下的青石小径,牛蹄声有节奏地响着拍子,如同地狱的亡灵在驱使漂游不定的冤魂,一刻也不许停。
  刀客逢君远眺西山上残余的一抹亮光,蓦然发现自己不就是那颗碌碌无闻的太阳吗?东方升起,西边坠落,这不正是一生的写照吗?看来该发光的时候要发光,该发热的时候要发热,才是完整的人生。
  能悟通这些哲理,他的步子更快了。
  可是还没有赶上猫头鹰,白老鼠,大乌龟。
  三个动物一箭电射而上山顶,片刻便没了踪影。
  刀客逢君的眼睛够快,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可是当他上到了儒家修道院时候,等待他的就是三个自己带来的动物。
  猫头鹰鹰眼发红,一箭就飞扑而来,风云俱到,颇有倒山之势。
  刀客逢君展开双臂,一拍骆驼牛犊子,牛犊子扬蹄飞奔而去。他借助拍牛之力,弹射而上空,来一式“倒踢紫金”目标自然就是猫头鹰的圆鼓鼓的腹部。
  因为猫头鹰许久没有经历长时间的搏斗,腹间蓄储的能量太有增加。而刀客逢君倒立一踢,是要看看这个猫头鹰怎么会攻击自己,是不是小腹内的剩余能量问题。
  听得“嘭”的一声闷响,猫头鹰扑扑两下翻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白老鼠红着血一般的眼睛,大乌龟红着火一样的眼睛,从东面西面夹攻而来,速度之快,不是迅捷如电能形容。
  “怎么回事?”刀客逢君还未反应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带来的动物来攻击自己,一黑一白的影子转眼到了身边寸许。
  好险!
  刀客逢君猛地闭气,矮身,自半空中急速坠落。
  白老鼠与大乌龟各扑个空,互撞在一起,“咯”的一下,星芒一闪。
  光景是老鼠牙齿咬到了乌龟壳。
  两个动物相撞,均是怪物,各有损伤。白老鼠没了牙齿,大乌龟背上多了个缺口。
  “老鼠乌龟猫头鹰!”刀客逢君厉叱一声:“畜生,反了?”
  三个畜生一起从不同方向攻来,刀客逢君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三个动物均失去了记忆,不认得自己了。所以对自己当敌人攻击,而那眼睛最明显就是失去了原来的颜色。
  就在三个动物飞速围攻而来,他来个“倒立木偶”拔出折扇腾空飞去。
  笛子声响,三个动物发出吱吱的惨叫!
  眨眼间,猫头鹰肚子瘪了,白老鼠牙齿没了,大乌龟背上的壳被割成网一样,滚在一起,狼狈不堪。
  刀客逢君眼看着自己的动物倒下,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去一样难受。
  就在他摸摸胸前的翡翠烟壶要离去时,三个动物又活了!而且将身体拉得老长,像是一把长长的剑,飞向云霄,自天外飞速倾下。
  刀客逢君只看到黑影飞起,就听得飕飕飓风声响,锋利的剑气直逼眉睫,让他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心里疑惑:遇到高人了!
  动物变宝剑,无疑是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的一个方面。正如修道院的黄羽玄子说的,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手里无剑,心中有剑,周围的花草树木均是最厉害的杀人武器。
  他顿时明白了,这些动物之所以背叛了自己,全身因为中了道士的巫术之故。是以,他也不去顾这些动物的袭击,而是往山顶逍遥山庄宅子奔去。
  刚刚一点足,身后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铮铮铮”三声,乃是猫头鹰大乌龟白老鼠刺入青石板里面,长长的身躯像是宝剑抖得笔直,真是难以想象,迟走一步,会是什么结果。
  天黑了,修道院,十二道观寺里面僧人将寺庙打扫关门的声音不时传来。山间的黑暗,不时有灯光透出,让人分不出是灯光还是星光。
  四下虽然看不见有人来往,但是那些寺庙后面的僧人膳房内,不时有僧人低语的声响,刀客逢君发现这些都是常事。他飞快上了山顶巅峰菊花道深处的逍遥山庄宅子,里面的景致十分幽雅,数盏亮灯下,一个粉衣少女在草丛间轻拨古琴。
  琴声凄凉,像是泉水在呜咽。
  刀客逢君仔细一看,这个少女居然哭了,灯光下,泪如星点,点缀着白皙秀气的脸上,给你一种又爱又怜的朦胧。
  “怪了?夜里一个人在这里弹琴?”刀客逢君十分不解,这个奇怪的逍遥山庄。但看少女身形,跟所谓的谢天龙少庄主有八分相似,这点是无论如何逃不开刀客逢君职业杀手的眼睛。
  他来到宅子门口,停了下来听她弹奏的这首曲子,准备等下在进屋里去寻找谢天龙少庄主。
  少女的曲子旋律缓缓流淌,如一江春水向东流,突然就在刀客逢君停下来那一刻变得激昂澎湃,像是万丈飞瀑往下泻。
  刀客逢君心里一惊:大事不妙!
  那少女猛地将古琴破空飞来,她就往屋里飘了过去,轻的像是一缕粉霞浮过天际,形美形轻,流形的线条欲割伤人的眼。古琴腾空飞飞来,如女胴体一样的流形更加完美,一刹间到了他的眼前。
  他轻抽折扇按了过去,呼呼有声,古琴就成了数十条青竹蛇散了开来!
  古琴变蛇,历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听。但是刀客逢君倒是没有一丝害怕,因为他早知道这里怪事连连有,怪人无处不在的。
  他猛地一沉身,电射而起,跃上了高墙,几十天青竹蛇飞出了外面,燃起了一串串火苗,升上了半空。
  大宅子很安静,外面的灯盏映照着屋里,绿色的墙壁泛光,地面泛光,添加了不少楠木家俱,银光绿芒,乃是纯银和玉相映的结果,而那个少女呢,则藏身与珠帘内,静坐不动。
  刀客逢君见四下无人,唯有一个少女在里面,那里面以前可是谢天龙少庄主的宝座。
  虽然里面只有一个少女,但是对于外面的无形张力,像是给这个宅子装了无数强弩实箭,刀锋剑芒,让外面的生物有一种可怕的威慑力。
  刀客逢君明白,这就是一种武功修为的最高境界,那种气势,其实就是意念,就是他心底的一股真气,罩在屋顶四周。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一双眼睛窥视左右的动静,他的内功高深使得眼睛视如白昼。生怕两个老者还有老虎来袭击自己,刚刚踏入门槛,里面那个少女旁边的火烛亮了。
  那少女桀桀两声冷笑:你果然守信用!
  刀客逢君徒地一怔:这不是谢天龙少庄主吗?怎么一下子是老妇,一下子是少女?
  踌躇之际,里面的谢天龙说道:“进来,没有人会拦你的。”
  “为什么?”刀客逢君要问个明白,因为这次与上次相差悬殊。
  “因为你身上有两样东西,会让你平安无恙。”谢天龙静坐不动,但是她的话却像是来自天外,深远悠长,犹如空谷回音,让人捉摸不透。
  刀客逢君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请问,是哪两样?”
  “第一是你守信用,我们喜欢与守信用的人合作。第二是你身上有宝物,我们是要顺其自然的宝物,而不是抢夺而来的宝物。这两个理由,够吗?”谢天龙不紧不慢地说,说得铿锵有力,像是一个成功人士做报告,批评下属似得。
  刀客逢君冷冷一哼,鼻子里喷出一团冷气,暗想: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好话说尽,好人做完。
  他点了点头,道:“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他掏出了丝绢裹着的翡翠烟壶。
  那个少女咯咯一阵浪笑,声音从墙壁上发出,但是她的身体却是纹丝未动,道:“怎么不敢抬头,我要你先看看我,记得我,然后再按照我的话去做!”
  她的话,像是命令,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听起来更新是九月寒霜,让对方心里的血液立刻凝结成冰。
  刀客逢君暗忖:一个女人,要我看她,肯定又是那些脱衣服的玩意儿,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