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晓语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行了礼。
上官历倒也没恼,只问道:“皇后怎么也来了?”这话不冷不热,一时间华晓语到不知道上官历是责怪她还是只是随意问问,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穆静雪见华晓语这般,急忙说道:“皇后娘娘关心喜嫔,近来时常带各种补品过来陪喜嫔妹妹的。”
上官历瞧了一眼华晓语,说道:“母仪天下,本该如此。”
华晓语闻言,银牙暗咬。
她穆静雪伺候喜嫔就得到上官历百般怜爱,自己也是对喜嫔多点儿关心,不得半句褒扬,却成为了本该如此。
上官历,你何等偏心!
“皇后娘娘,今个儿又给喜嫔妹妹带什么好东西来了?”穆静雪急忙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
华晓语这才找了个台阶下,可是她看着穆静雪,却并无半分感激之情,反而眼神越发阴毒。
“也没什么,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华晓语说着,微微侧身,晴儿立刻捧上些小孩子的穿用的东西。
“皇后娘娘可真用心。”穆静雪由衷赞叹,看着这一堆小孩子的衣物,越发想起自己以前那个无缘的孩子,神色又黯淡了许多。
“瞧雪妃妹妹说的,若喜嫔诞下麟儿,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呢。”华晓语说着,又道:“现在宫里谁人不知,喜嫔妹妹的衣食住行,起居生活,可都由妹妹瞧着呢。”
穆静雪闻言淡淡一笑,只拿着小巧的衣裳给喜嫔看。
上官历见状,心头也是大安,后宫和谐,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说话间,娟妃、沁妃还有其余几个宫嫔也都带了礼物各自进来。
上官历见状便起身离开,留下一群女人家长里短的说着。
大家一直留到晚膳时分,其间,华晓语一直夸赞穆静雪心灵手巧又细致,将喜嫔照顾得无微不至。
喜嫔被众人捧上了天,心花怒放,也顺着华晓语的话不住夸赞穆静雪的细致小心,说起每种饮食,都要穆静雪亲自试吃过才给自己时,各宫嫔妃们都不住称赞穆静雪。
好端端来看喜嫔的饭局,到成了夸赞穆静雪贤惠的宴席了。
那日之后,华晓语便没有再来,可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却四处夸赞穆静雪的贤德,一时间宫里无人不知穆静雪对喜嫔的贴身照顾。
这日,穆静雪回静雪宫拿些东西,半路上正巧碰到了沁妃站在远处赏花。
“沁妃妹妹。”穆静雪开口唤,沁妃回头,立刻朝穆静雪走了过来。
“给雪妃姐姐请安。”沁妃恭敬的行了一礼。
穆静雪急忙虚扶一下,说道:“你我都是姐妹,何必行这些虚礼。”
沁妃闻言一笑,起身道:“姐姐这是要回静雪宫了?”
穆静雪笑道:“喜嫔刚刚三个月的身子,正是关键时刻,我回来取些东西,今后就得一直伺候在喜嫔身旁了。”
沁妃闻言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半晌才道:“雪妃姐姐,你待我如亲姊妹,今日你可别怪我多话。”
穆静雪见沁妃表情严肃,心中一转年,大约也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便道:“宫中流言,我也有些耳闻,不过,雪儿问心无愧,只要喜嫔能够顺利诞下麟儿,一切也都无关紧要。”
沁妃闻言,却越发焦急,说道:“雪妃姐姐心地善良,却不知道这宫中蛇蝎之众,前次严英之事,皇太后已经对你颇有微词,姐姐也该多为自己考虑。”
穆静雪闻言,握了沁妃的手说道:“沁妃妹妹对我好,我自是知道的,只是,雪儿问心无愧,俯仰皆对得起天地,不怕什么。”
沁妃见穆静雪一脸坚决,自觉尽到责任,也便不再多说,只摩挲着穆静雪的手,皱了皱眉道:“雪妃姐姐,这喜嫔有孕,多少人避之唯恐不及,也就你,还上赶着贴上去,被她当奴婢使唤,瞧你这双手,都糙了许多。”
穆静雪淡淡一笑,抽回了手,说道:“将养一阵子,也就好了。”
沁妃想了想,又道:“雪妃姐姐,我说的话,你可得端详仔细了,有些事情,可真不好说。”
穆静雪点了点头,说道:“沁妃妹妹的好意,雪儿心领了,雪儿会小心些的。”
沁妃见状,叹了口气,见贴身婢女在远处挥了挥手,心知有人过来,也便不再多话,只道:“我哪儿有瓶上好的羊脂膏,对护手是极好,回头让丫鬟给雪妃姐姐送来。”
穆静雪淡淡一笑,说道:“那就谢谢妹妹了。”
沁妃不再说话,只低头行了一礼,便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穆静雪站在静雪宫门口,看着沁妃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叹了一口气。
这深宫如海,能有这样一个体已的姐妹,已是她穆静雪极大的福气了。
“雪妃娘娘。”兰花轻声唤,话音未落,已见柳依从里间冲了出来。
“雪妃娘娘,你可想死我了。”柳依咋咋呼呼,一下跪到了穆静雪的脚下。
穆静雪一笑,嗔道:“你这丫头,当真是胆子肥了。”
柳依嘿嘿一笑,起身看着穆静雪,见她清减许多,不禁心疼的对兰花说道:“我说兰花,你是怎么照看娘娘的?她都瘦了一圈了,我瞧着你,到胖了不少。”
“我哪儿胖了?瞧你一个人守着静雪宫才肥了呢!”兰花立刻反驳道。
穆静雪瞧着俩人斗嘴,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又想起今次回来是取东西的,急忙说道:“别闹了,柳依,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备好了?”
柳依立刻回屋取了一个大包袱出来,说道:“娘娘您不休息会儿再走吗?好歹沐浴更衣,吃顿小灶备下的饭菜。”
穆静雪摇了摇头,将东西检查了一遍,才道:“不了,留喜嫔一人在宫里我不放心。”
“她可矜贵着呢,有什么不放心的,皇上成天介的朝她宫里跑,宫中多少嫔妃都嫉妒着呢。”柳依口无遮拦的说。
穆静雪抬眼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丫头,看来上次罚得还不够,竟然又在这里乱嚼。”
柳依闻言立刻闭了嘴,见穆静雪这就要走,急忙间拽住了穆静雪的衣袖,说道:“娘娘要走,也带上我,留我一个人守着静雪宫,我可不干。”
兰花见状,回头笑道:“你咋咋呼呼,又毛躁冒失,带过去,当心冲撞了喜嫔,平白给雪妃娘娘添麻烦。”
柳依立刻跪到地上,说道:“娘娘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再乱说话了。”
穆静雪见状,也不忍将一向是极爱热闹的柳依留下,便板着脸道:“这话可是你说的,若是在喜嫔宫里再犯,你就给我好好一个人守在静雪宫里。”
柳依立刻跳了起来,拉着兰花,对穆静雪笑道:“好娘娘,好姐姐,我一定管住我这张嘴。”说着,还不忘用手假意打了自己两耳光。
三个人顿时笑做一团,有说有笑的朝喜嫔宫里走去。
喜嫔此时正挺着出怀没多少的肚子,站在院子中间。
这是她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走出正堂,来到院子里。
喜儿给她汇报着穆静雪回去一路上的事情,喜嫔瘪了瘪嘴,说道:“沁妃这狐媚蹄子,雪妃不就帮了她一次,她就这么巴结。”
喜嫔说完,远远听见笑声,回头看去,却见穆静雪和兰花、柳依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从远处过来,临走到大门口,上官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吓了穆静雪一跳。
穆静雪似乎在嗔怪上官历,上官历却不以为意,反而揽腰将穆静雪抱了个满怀。
喜嫔见状,脸色苍白,越发认定上官历来自己宫里就是为了见穆静雪,来看自己才是捎带着。
心头一起了念头,便打也打不住,看着穆静雪就更加讨嫌。
心道她利用自己,天天能够和上官历见面,又不会被其他妃嫔嫉妒专宠,更加让外臣外戚没有话说,又立了自己贤良淑德的牌坊,简直是一箭几雕了。
喜嫔越想越气愤,冷冷哼了一声,扶着喜儿进了屋子。
她心情不佳,脸色自然就不好,穆静雪进来第一眼看到,还以为她身体不适,立刻便来询问。
喜嫔懒懒散散,对上官历也是随意行了一礼,便道自己心头烦闷难耐。
穆静雪好一顿折腾,又是喂水,又是拍背,又是抚胸,喜嫔才稍稍息了怒气,对穆静雪道:“我当姐姐去静雪宫取物件一会儿子就能回来呢,却不知怎的又和皇上一路了。”
她语气尖酸,上官历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可喜嫔如今仗着身子,又想到上官历和穆静雪对自己的利用,一口气不顺,竟也不惧上官历,面无表情,只当没有瞧见他这警告的一眼。
穆静雪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只道:“皇上关心妹妹,刚商议完政事便过来瞧妹妹,雪儿与皇上是在门口碰上的。”
喜嫔闻言,心底冷哼一声,装,我让你们继续给我装!
她心里想着,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那晚,上官历留到很晚,吃过了宵夜,才在穆静雪的要求下,翻了沁妃的牌子。
喜嫔冷哼一声,沁妃这骚蹄子,又仗了穆静雪的势了。
穆静雪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安顿好喜嫔,顿时困倦涌了上来,忙忙碌碌的一天,她都不知道怎么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