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信雪儿,雪儿心里知道便好,穆静月是前朝废妃,父亲是定罪的将军,释放一人,已经需得罪许多人,顶太大的压力,你这样,让雪儿于心何忍。”穆静雪眼圈一红,明白上官历这番举动,是向世人宣布,他上官历是相信穆静雪的,所以,连带着穆家诸人,无论罪与不罪,都同样赦之。
“我只求雪儿不受半点儿委屈,我一定会找到害喜嫔滑胎的真凶。”上官历仿佛在对自己承诺,又仿佛在向穆静雪承诺诺。
穆静雪闻言,心里却没有欢喜,只有担忧。
她想了想说道:“皇上,此事还是由雪儿亲自调查吧。”
上官历看着穆静雪,心疼的说道:“我不想雪儿冒半点儿风险。”
“这有什么风险不风险的,难道皇上不相信雪儿吗?”穆静雪故作乖巧,笑容灿灿。
上官历一想,便道:“也好,这六宫暂理的权利,母后的懿旨里没有提到,雪儿你就还是掌管着吧。”
“雪儿觉得不大妥。”穆静雪说道:“雪儿此举只怕惹恼了太后,又给皇上添麻烦。”
“不妨事,明日我便下旨,雪儿还是照常处理就好。”上官历说罢,柔柔看着穆静雪,不想再说其他。
穆静雪也沉浸其中,相对无言,清风静逸,彼此眼中心底,都只有对方。
上官历觉得满足,穆静雪被打入冷宫,却反而给了他更多和穆静雪相对的时间,没有不断请安的其他妃嫔,他也无需再应酬那些虚假嘴脸。
穆静雪低着头,看着上官历不断摩挲着她的手掌,内心满满当当都是幸福的情绪。
“雪儿,再过几日,你便要去华为宫打扫,若是不想去,我和皇后说说便是。”上官历柔和的说,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样一双精雕玉凿般的手去拿着扫帚是何等模样。
“皇上,你对雪儿的恩典已经很多了,雪儿不敢再要求其他,何况这打扫一事,说到底也是太后的恩典,雪儿自当去做的。”穆静雪说着,却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她心里明白,上官历对自己这番举动,定然会招致各宫妃嫔嫉妒,若是再不去受了华晓语那点儿气,莫说自己,恐怕就连穆家的荣誉和恩典也保全不长。
上官历闻言,自然也想到这一层,于是便道:“雪儿去就去了,万勿委屈了自己便好。”
穆静雪抬眼瞧了一眼上官历,说道:“去的是皇后娘娘宫里,又不是山上打老虎,哪儿来的委屈一说。”
穆静雪的委曲求全,穆静雪的善解人意,穆静雪为上官历的考虑,上官历都一一感悟在心,此时又见穆静雪眸含秋水,心中一阵激荡。
“雪儿……”上官历从喉咙里飘出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在了穆静雪的心里,也惹得她心中一阵酥麻。
“皇上。”穆静雪娇羞不胜的抬头看着上官历,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要跳出自己个儿的心口来。
“今后你我俩人独处,雪儿不必称呼皇上,叫我历。”上官历说着,眼神深深,仿佛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穆静雪一时间不由得看得痴了,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往日的上官霆。
穆静雪正出神间,上官历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唇,他的唇火热滚烫,带着他特属的浓郁气息,顿时将穆静雪整个人包裹住。
穆静雪还未来得及回应,上官历便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
上官历一向温文尔雅,今日这般霸道,到让穆静雪有点儿不适应,她微微退了一下身子,却被上官历的双手紧紧箍在了怀中。
远处韩铠和柳依等人看见,都识趣的退了下去,房间内烛火明朗,照得床铺异常明艳。
上官历偏头看了一眼,忽然将穆静雪横抱而起,朝着屋子里走去。
穆静雪浑身委顿的缩在上官历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起伏的胸口越发引得上官历不能自持。
上官历甫一进屋,便将穆静雪轻柔的放到床上,双目如电的看着穆静雪,一双手却也没有闲着。
穆静雪仿佛被那双眼睛电到,不胜娇羞的别开了脸。她承认,此番过后,她心中对上官历的感情与往日再也不同,心里上,她对这样的感觉也并不反感,可是,身体却还是拘谨的,似乎还在坚守着什么。
“雪儿,得妻若你,是我上官历今生最大的幸事。”上官历沉声说着,缓缓扯开了穆静雪胸前的襟带,一片洁白莹玉顿时映入眼帘,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珍珠般的光芒。
“历。”穆静雪也回应了一声,声音较弱无依,更似一片羽毛轻轻划过上官历的心尖。
上官历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脸上却更有着喜悦的笑意。
空气中顿时传出了暧昧的气息,花香袅袅,夜啼声声,夹杂着压抑着低沉的喘息声,上官历伸手扯下帘钩,帘幕垂下,遮盖了满室春色。
柳依欢喜的和兰花坐在院子里,韩铠站在门口,都安静的等待着他们的主子。
那一夜,上官历留在了冰玉宫,直到上朝时才离开。
这一夜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华晓语的耳朵里,她愤恨的折断了一枝新花,将自己关进房间,再没有出来。
其余妃嫔,各有思量,大多数却都带着嫉妒的。
穆静雪身子懒懒的,一直睡到寅时,才让柳依伺候梳洗,之后便一头栽进了她的书房,仔细研究起各类医书里。
往日在静雪宫,琐事繁杂,她收集了这许多医书反而没有时间研读,如今身在冷宫,到能沉下心思好好读读。
穆静雪读着读着,又忍不住想起昨夜的旖旎,心中一阵涟漪。
她想起上官历对自己的恩宠,释放了穆静月,又恢复了父亲职位,想着想着,穆静雪便想到了穆静霜。
想她如今仍旧不能发一言,立刻收敛心神,认真研读医书,只盼能够早日将穆静霜治好,也了了自己一个心愿。
穆静雪读了大约两个时辰,一个小宫女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冰玉宫门口,畏畏缩缩行迹甚是可疑。
柳依忍不住,打开门问道:“何人大胆,敢在此顾盼?”
那小宫女顿时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奴婢是华为宫中婢女莲儿,有事求娘娘做主。”
柳依不耐烦的说道:“你自是华为宫的,要找做主之人,何不找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是可管不了。”
莲儿却不住磕头,说道:“皇上今日已经下旨,娘娘依旧暂离六宫之权,还望娘娘给奴婢做主。”
莲儿忽然扬声,终于惊动了看书的穆静雪,她放下书问道:“兰花,柳依又在与何人争吵?”
兰花看了看,说道:“回娘娘,似乎有个宫女跪在冰玉宫门口。”
穆静雪皱了皱眉,暗叹到了冷宫竟也不得安生,被那宫女吵得心烦意乱,再也瞧不进半个字,便起身说道:“我们去瞧瞧。”
兰花立刻扶了穆静雪,来到了宫门口。
莲儿一见穆静雪过来,便像疯了一般向冰玉宫内扑,好在柳依眼疾手快,狠狠将她拦在了门口。
“求娘娘救我,求娘娘救我。”莲儿高声呼喊,声音嘶哑。
穆静雪最不落忍,不由得吩咐道:“柳依,且让她进来说话。”
柳依转头急急说道:“娘娘,她可是华为宫里的。”
穆静雪一愣,随即道:“进来说话。”
莲儿连滚带爬的来到冰玉宫内,穆静雪已经坐到了石凳子上,她看着莲儿一额头都是鲜血,转头看了一眼兰花。
兰花会意,立刻拿了伤药打了清水过来。
“我且问你,有什么事是皇后娘娘解决不了的,你竟冒了这么大的险,跑到我冰玉宫来。”穆静雪声音沉稳,透着一股威严。
莲儿不及清洗伤口,又连连磕了三个头,才说道:“启禀娘娘,宫外传来书信,说我娘病危,莲儿想要出宫。”
“这么点儿小事,如何能惊动娘娘?”柳依立刻怒道。
穆静雪挥手阻止了柳依,问道:“是皇后娘娘不允你出宫?”
莲儿摇了摇头,说道:“是晴儿姐姐,她要奴婢给五十两银子,方能放奴婢出宫,可是奴婢才来一年不足,哪里来得这许多银子?倘若家中有这些银子,娘亲怎么忍心将我卖给大户,充当了别人家的小姐进宫。”
穆静雪闻言,惊起怒道:“大胆!这些话,可不能乱说,特别是在我冰玉宫内。”
莲儿顿时噤声,却忍不住哭泣,嘤嘤哭着,看起来极为可怜。
穆静雪见状,心中又是不忍,放低了声音说道:“此事,你便和皇后娘娘说了就是。”
莲儿却越发哭得伤心,“晴儿姐姐是皇后娘娘贴身婢女,奴婢,奴婢不得近身。”
穆静雪想了想,觉得莲儿说得也有道理,便道:“你且给我留下一件信物,明儿我去给皇后娘娘打扫华为宫时,顺便提一提此事。”
莲儿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响头,小心翼翼从脖子上取了一根红线出来,线的一端坠了一个宛若泪珠的玉坠,晶莹剔透,唯独有一条绿色的缝隙,败了品像。
莲儿似是极为珍视,左右看了看,才递给了柳依。
莲儿才走没一会儿,柳依就问道:“娘娘当真要替这么个宫女出头不成?”
穆静雪喝了口茶,没有看她,只问道:“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