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亮晶晶的,只要那么一小粒,就代表着巨大的财富,可以让人升上天堂,或是让人坠入地狱!
张强接到这个乡下农民递来的钻石时,心中就澎湃不已。
经过几句询问,他知道:发财了!
这个农民,什么钻石的产地、琢磨师、鉴定师、证书一律不懂!彻底的大外行!
“这是血钻?”张强再次试探。
所谓血钻,就是上面沾染了血腥的钻石,它带来的是死亡,是屠杀,是沾满鲜血的一双双贪婪的手。因为来路不正,往往可以压低它的收购价钱。也许是一折,也许是更低。
然而经过收购洗白之后,品质上乘的血钻,便能暴发出惊人的利润!
早在1989年春,在法国巴黎的一次珠宝展销会上,展出了一颗重量仅为2.23克拉,名叫“拉琪”的血钻,标价竞达4200万美元!它的美艳让人倾到,其昂贵的价格更让人瞠目结舌。与当时的黄金价格相比,是黄金的十万倍以上,比无色钻石贵二千倍以上!
而这四枚钻石,光泽与晶莹,令张强激动得身上每一根毛孔都在冒汗!他从未见识过如此极品!就算是拉琪那种顶级彩色钻石,相信也不过如此了!而这四颗天蓝钻石的重量是拉琪钻石的近十倍!这价值,难以估量!
“什么血钻?我这钻石也不是红的啊。反正,我干儿说这至少能卖十万块一克拉。”——这就是虎庆叔的回答。
张强彻底认为这农民是个二百五,克拉和克都不分,这钻石没准是他拣的偷的吧?
于是张强给出了一个令他也惭愧地低价:“行,那就十万块一克!”
一克等于五克拉。张强纯粹欺负虎庆叔不懂行。
虎庆叔考虑了一会:“嗯,我再到其它店问问看吧,要没更高的就回来卖你。”
“您稍等,我再问一下董事长的意见。”张强一看钻石要飞,来了个缓兵之计。他知道如果让这钻石出了门,肯定是回不来了。在安东市要找到一个良心指数比他还低的老板,这不容易!
张强权衡了一下,拿着钻石兴冲冲进了贵宾室:“木少爷,您看这钻石中意么?”
木逐暗,在这个黄金珠宝店拥有大量干股!对于这些干股利润真正流到了哪里,大家心知肚明——―木逐暗的父亲,安东市真正的巨头,瘟神木子刚!他可以是市里一切产业的保护者,亦可以是一切产业的终结者!
“不错,行啊,张强你小子,办事能力不错!”木逐暗搂过旁边的美女,“宝贝,你看这钻石怎么样?”
站在木逐暗身边的,是一个黑色长发女子,长长刘海盖住一对美目,紫色露脐丝带开胸紧身衣露出一截性感洁白没一丝赘肉的小蛮腰,在包裹的异常紧实的紧身短裙下,是一双穿着黑色网格状丝袜的白皙修长玉腿。整个人透出一种神秘的美感。
“太漂亮了!”神秘美女完全被震撼了。这么珍贵的钻石,甚至让她都没敢开口和木逐暗提出“我要”!她的酥胸一个劲地在木逐暗的胳膊上磨来蹭去。
木逐暗能感觉到美女的肌肤都在兴奋!他不由得乐了:“装到戒指上,我要一对。”
至始至终,木逐暗没提钱字!
张强也没敢跟木逐暗要钱。不过,这没关系,木少爷肯收东西,就说明,这件事木家能罩!木少爷没啥实力,这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老子很有实力,而且还很地道,从没白收过别人的好处。
张强把钻石可能要飞的事和木少爷一提,木少爷哈哈大笑:“对付个土包子还不简单?看我的!”
没多久,木逐暗把四块碎玻璃往虎庆叔眼前一放,外加两记响亮大耳光送上:“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拿碎玻璃骗人!”
“我这不是……不……”虎庆叔看清了木逐暗的脸,他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赶紧捂着脸跑了。
虎庆叔认出了木逐暗!就是当初被雷凌天拿枪指着脑袋的那个人质!
木逐暗很满意眼前这农民的反应,他对虎庆叔似乎稍微有点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没准是哪个老惯偷来销赃?嗯,多半是这样!
考虑到自己老子也是涉黑,说不定就和对方老大有什么交情,对方既然这么识相地跑了,木逐暗也就放弃了叫人把对方弄进骨科病房的打算。
“行啦,这事就这么搞定了!”木逐暗拍拍张强的肩膀。
回到临时住的小窝棚,虎庆叔哭得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雷凌天费了好大劲才听明白他想说什么:“阿天啊,我对不住你啊,你那……钻石,让木逐暗……他给抢啦!……怪我啊,太贪心啦,想着货比三家,早知道我不如……早就卖了……呜啊啊啊!叔坑你了……”
雷凌天火冒三丈,捏紧了拳头,缓缓站了起来——他怕站急了一个控制不好就把小窝棚给顶穿了:“又是木家,这笔帐,也该和他们算算了!”
虎庆叔:“可是,木家,咱惹不起啊!孩儿啊,你别硬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啊!”
柳姨cao着刀铲子:“我就不信了,这还没个说理的地方?”
雷凌天缓缓道:“叔,姨,我不是说过,我那个雇主来头很大么?别人怕木家,他可不怕!因为他才是真正的手眼通天!
只要找他出面,这事,很好解决的!你们就看着吧,不但这事能解决……哼哼,而且我相信,我们家以后也不用再躲着木家了!”
虎庆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毅然道:“阿天啊,叔以前怕你出事,不让你混黑社会,寻思让你平平安安过这一辈子就得了。
唉,咱老实出力,有一口饭吃,能成个家,也就是了!”
“成个屁家!连个老婆都娶不起!在城里辛辛苦苦干了这几年,赚的那点钱,能买房子能买地啊?没房结个鸟婚?城里几十平的房子,那钱,我们赚到下辈子都不够!这大城市,就拿房子坑我们这些外来打工的!听说那姓木的爷儿俩,坏事干了不少,那情人可是一个接一个的换!”二狗哥气呼呼地cao起菜刀,“干脆和他们拼了算了!盯好他们回家路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算是为民除害!”
柳姨厉声喝道:“你把刀放下!”
二狗脾气上来了:“不放!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总比窝在这受气强!这世道,老实人已经没法混了!许他木家为非作歹,还不许咱正当防卫了?
我后来寻思半天才想明白:我才不信有人那么笨,把钻石卖成玻璃价!
爸,我哥跟的这条船,说是打鱼,说不定就是专门从非洲往咱这倒卖血钻、犀牛角、象牙什么的!
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干活啊!这四颗钻石肯定是分红!
卖命来的东西,凭什么让那姓木的两记耳光就拿走了,他的巴掌就那么值钱?”
雷凌天点点头:“嗯,二狗,你确实很聪明。
我那四块钻石,一方面是分红,另一方面,也是我这老板想让我试试销路。我要是不把这件事办好了,咱们全家都会有危险!”
虎庆叔下了决心:“你也已经大了,想干什么,叔就尊重你的选择!
其实你不说叔也隐约猜到了,你背后那个大老板,不简单吧?
阿天啊,我陪你一起去向你老板赔个不是吧!咱把钻石弄没了,怎么着也得还他一个说法吧?不管断手断脚,还是赔命,我来!”
雷凌天摆手,吹牛:“不用,我这老板,能量大得很,还特别护犊子!这点钻石,根本也就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我把这事一提,我老板非灭了木子刚不可!”
雷凌天大踏步而去,背后传来二狗的叫声:“阿天,要是你那大老板,真那么有本事,我也跟他混去!你看行不!”
“就知道混,不要命了你!”柳姨扯了二狗一把:“阿天,行不行啊?要不咱再搬次家得了,这回搬远点……”
“等我好消息吧,估计解决这事都用不了三天!”雷凌天的声音渐去渐远。
一团火在雷凌天心中越燃越烈:木子刚!木逐暗!老子如今可是突破三阶锁、关键时刻能够模拟四阶锁存在的轮回者,还灭不了你们木家?
咱这帐,也该算算了!
“不天亮再去么?”柳姨问道。
“当然不,天黑,更好办事!”雷凌天头也不回,扎进了黑暗,一口气跑出千米开外,接着便一跃而起……
一对幽暗的翅膀,在他背后延伸,偶尔如雄鹰翱翔般微微抖动,把握着空气的流动,让他完全凌驾于地心引力之上。俯瞰着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道路,雷凌天迅速的飞移着。
掌握了三阶基因锁的奥秘之后,改变肉体结构生出一对翅膀,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
千米之上的天空,充满着寒冷与死寂,半轮弯月挂在太空,炽热的阳光从蓝星球另一面照耀过来,再反射到蓝星球上时,便只留下了刺骨的冰寒,但雷凌天的心却炽热得如同炼狱岩浆!
天赋电磁感应,能让雷凌天将周围的所有光波,都吸收进体内,转化为自己的能量,不反射任何光波,蓝星球上便没有任何人或是侦察装备能发现他。
出生入死,是无限世界轮回者唯一可以、也必须要做的事!只要在无限世界打拼过两三轮剧情世界,便再没有人比轮回者更能体会到力量和生命的意义!
无限世界手册上,赤裸裸地写着:这里,没有是非对错,更没有正义和人权;只有弱肉强食、杀和被杀……
其实现实世界也一样!
当初被迫害,如今被强掠,便是因为——弱肉强食!
现在,他不会天真的相信:法律在任何时候都一定能凌驾于强权之上!
对与错的准则,永远由最强力的人制订!法律制订的时候,统治阶层首先考虑的,就是规则的制订,对自己的统治是否有利!英明的统治阶层,无非是在照顾自己利益的时候,顺便考虑一下社会总体利益罢了。
如今他已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在所有的复仇选择中,力量压制,就是他最有效发泄自己愤怒的方式!
雷凌天找到了虎庆叔提过的那家黄金珠宝店,电磁感应在一动念间,解除了所有摄像头的工作,开启了店里的各种电子锁。
以他的能力,将精美的黄金工艺品被随手捏成一砣带走,顺便洗掠所有现金,不过举手之劳。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找回了那两块从梦魇空间兑换来的钻石。
从空间中兑换来的物品,在起初一段时间里,会有一些奇怪的能量辐射。在这种能量辐射慢慢消散之前,做为兑换者并拥有电磁感应的雷凌天,便能觉察到。
还差两块钻石!
雷凌天将电磁感应的范围扩大。
很快,雷凌天就感应到了一束刺入他脑海深处的电磁波,他激动得心跳都停顿下来。
木逐暗!我忍你很久了!我复仇的第一步,便从你开始!
雷凌天权衡了一下,果断将店内所有的摄像装置打包带走。
他向木逐暗所在的位置追逐过去。
安东市交通大学的校路上,木逐暗的心中非常不爽。
他万没想到钻石价值太大,也会成为被拒绝的理由!但对方也是有后台的,在问过老爸意见之前,他还不敢硬来!
他喝了点酒,驾着雪弗莱轿车,愤愤然以每秒上百公里的速度,在夜间公路上疾驰着。即使进入校区也并未减慢速度。
雪弗莱三米长的车身猛然一颤,与此同时,一位骑自行车的女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横飞出去,摔倒在地,惨叫一声后便声息全无。
木逐暗心中一动,想起了父亲平素对自己的教导:“事情不做则已,既然做了,就要做绝!这样才能不留任何后患!你要好好想一想,怎样做,才能上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于是木逐暗就好好想了一想:如果我把这个女生送到医院抢救,让她活下去,我便得不到任何好处,校内开车疾驰撞人,巨额的医药费、伤残抚养费、精神补偿金、官司都会缠身于我。
如果将她彻底压死,便没有人知道我撞了她,这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就算将来事发,知道是我撞的,也未必知道是我故意违规撞的,撞死一个人,一次性赔点钱,总要比把一个人撞得下半辈子只能在医院度过,赔得少、麻烦少!
法律规定如此,我又怎能不趋利避害!
木逐暗心思已定,当即方向盘一转,便把车向后倒去!要把那女生压死!
他把倒车踏到底,只听得发动机吭吭直响,却不见车后退半米。
车的后边,雷凌天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欣赏着木逐暗那拙劣的灭口计划。他将一只手托在车的后面,车轮子在离地一厘米的地方高速空转着。——开启基因锁,他便能发挥出超越常人极限的潜能,他的力量足以只手抬起整辆汽车!
木逐暗不是那种撞个人就会紧张得腿软踩不动刹车的人,他只道是车子在刚才那一撞中出了故障,一时发动不起来,当机立断,从驾驶座旁边翻出一把弹簧刀,踢开车门,就要下车捅人。
木逐暗一下车,整辆雪弗莱就像玩具车一样,被人扔到了路边,吱地来了个滑行,与路灯柱亲切地吻到了一起。接着,雷凌天一把拎起了木逐暗,现出形来:“撞到人就准备杀人灭口么?这真符合你们木家的行事风格啊!还认得我么?”
天太黑,木逐暗一时也没看清雷凌天的脸:“你知道我爸是木子刚,你还敢……”他嘴上问着话,手中的弹簧刀却没有任何预兆就突然发动,猛地向雷凌天捅去。
老爸木子刚的叮嘱,他一直记在心头:如果你发现别人想要对你不利,一定要记住一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但他忘记老爸对他说的后半句,做事前要权衡双方的实力对比,如果你的实力比对方差得太多,即使对方后下手,遭殃的也只能是你!
木逐暗自以为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雷凌天眼里就像放慢了十倍的慢动作一样可笑,雷凌天根本便闪都懒得闪,闪电般出手,一巴掌直接把木逐暗扇晕了过去。
雷凌天扫描了一下那个倒地的女生,摇摇头。
多处内脏破损,心脏停止跳动,身上骨折处太多,大脑停止工作……雷凌天不是医疗型的轮回者,即使将这女生送到医院,以现在蓝星球上的医疗水平……她已经没救了。
现在雷凌天唯一能帮她的,就是把这份仇,一起报了。
这天晚上,木子刚接到了儿子的视频电话。
一个脸上戴着面具的人,粗着嗓子叫道:“木子刚!你儿子黑吃黑,吃到老子头上了!好大胆子啊!正好,老子跑路需要一笔钱!你赞助点吧!想要你儿子命的话,带上二百万,今天凌晨两点之前,给我赶到苇场拆迁楼,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只准你一个人来!如果你敢报警,我可不保证你能完整地救回你儿子!你每晚来十分钟,我就切你儿子一根手指!”
哪来的外地货胆边生毛!绑票勒索勒到我头上了!———木子刚忍下心头的愤怒,反而微笑道:“朋友是哪里人?这种拜码头的方式倒真是别致。小儿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有朋自远方来,短了路费,我木某岂不不照顾一二的道理?只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二点零三分,银行关门,我得跑多少自动提款机才能取足二百万呢?你看是不是把时限放宽点?或是考虑一下银行转帐……”
那人耸耸肩:“意思是七分钟之内你来不及过来是么?这好办,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你儿子的手指,我提前砍了便是!”
说罢,那人铛地一刀,木逐暗的一截小手指飞了出去。木逐暗痛声惨呼:“爸爸!救我!”
那人冷哼道:“切完手指,就切脚指,然后就是胳膊大腿!你要是来得太晚,就只能帮你儿子收尸了!木子刚,你放明白点!别搞小动作,只准你一个人来!不准带武器!明白么!”
木子刚心中愤恨,脸上仍是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了!您等着!我会一个人去的。”
熟悉木子刚的人,只要听他说起“您”这个敬语,就会不自觉的心惊胆战,因为这就意味着,木子刚的愤怒已经不可抑制,要对人下狠手了。
但雷凌天只是滴地一声,挂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