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我连忙抽回手、撇过脸,频率都错了、乱了,“面好了,不快点吃会糊掉”
“嗯。”齐准好似好了些,揉了揉太阳穴,又看向我,“你加了什么?”
“啊?”
“我觉得闻起来的香味不太一样。”
“嗯我做了点调味,应该没关系吧?”我迟疑地缓缓拉上视线。
齐准睡了一下就正常了?
“嗯。”齐准点头,捧起面碗开始大吃特吃。
有点像“狼吞虎咽”的那种吃法,有那么饿吗?
“叶子。”齐准抬头,含糊地唤。
“嗯?好吃吗?”我期待地问。
他放下面碗——里头已经一干二净,连汤都不剩。
齐准双手撑在桌上,顶着下颚,微笑地道:“突然觉得你这样好像我的太太喔。”
呃——-
他应该还没醒酒吧?
“我我、我去洗碗”匆匆拿起碗筷,我连忙跑进浴室,脚步打了好几个岔。
捧住自己热热的脸颊,看着镜子里那不知所措的自己,我开始迷惘了。
我、为什么我会脸红心跳呢?
然后事情平静了一个多星期,我住在齐准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他们时不时都会来这里找我们。
这个暑假,很开心,因为我拥有好多人的陪伴。
齐准还是老样子,一个礼拜才回来睡几次,我能看到他的频率并不多。然而我却跟大家混得越来越熟,臻姊偶尔会跟我聊上几句话,其实她没像外表般那么难以亲近。
“凌小爱!给我冻欸!”
“我不要!”
“凌、小、爱!”
“爱你个鬼啦!妈的,你是以为我没听过自己的名字哦?”
“叫你站住你还硬跑!”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哦?”
“当然!我是你老公!”
“哦?是哦,死G!”
“你说什么!”
“死G、死G、死G!我不要帮你了啦!不要管你了啦!爱搞G你自己去搞啦!我要去交帅葛葛啦!”
“有种你试试看啊!”
“妈的!莫倠峳,你真当我不敢试哦?老娘就试给你看!我就交个绝世美男子现给你,会比你跟齐准都还要帅上一百倍!”
“别老把老娘挂在嘴边。”
“靠,什么嫌恶的脸啊?老娘给你面子才把老娘挂在嘴边,别人我还不屑甩咧!”
“尚好是,这种面子我不想要。”
“靠,你再说一次!给你脸不要脸,你会下地狱的啦!不、得、好、死!死G、死G、死G!
“那个打扰一下,”我实在很不好意思打断他们,但是他们真的占了太多的版面了。“齐准哥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两个火气高涨的冤家同时转过头来。嗯,看样子是现在才发现我的存在。他们两个人说男女朋友,但是我看起来怎么不太像?比较像结怨很久的仇家欸
“他去买东西。”莫倠峳先瞪了小爱学姊一眼,才对我笑了笑说。
“恶恶恶恶恶恶!装温柔,好做作哦你莫倠峳!”小爱学姊给他一个嗯中指,然后跑来我这。
她用力一坐,娇小的身子看起来就像整个陷进沙发里一样。小爱真的好娇小可爱,身高差我半个头,长得又一脸娃娃脸,可是她又是我学姊,好矛盾的感觉。
尤其听她满嘴脏话,还有打人的那副狠劲,嗯,让人很想拜她为师。
“那我先回房间了。”我有点失望,齐准今天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不要啦!我们吃蛋糕。”小爱学姊霸道地拉住我,不给我走。转过去跟莫倠峳大声叫嚣,“莫倠峳,去买蛋糕给我们,不去的话,我就公布你的秘密!我要巧克力冰淇淋蛋糕,知道吗?别买错。”
“我哪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不去!”莫倠峳一脸受不了。
小爱学姊在踩他的自尊,他当然不让步。我脸上三条黑线,有点怀疑这里会变成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战场。要不要先逃啊?
“没有吗?”小爱学姊突然邪邪地笑,从沙发跳到他身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些话。
只见莫倠峳表情骤变,低首骂了几句脏话,才愤愤然走掉。
“什么秘密啊?”我好奇很久了,莫倠峳那样个人,会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他在我眼里,觉得他是什么都不屑的人,连齐准他也不怕呛。
小爱学姊眨眨长睫毛,“天机不可泄漏也。”
她的样子好高兴,一定是个天大的秘密。女人好奇是天性,但是我却决定不再多问。有时候有些秘密是不允许多问的,那会搞糟事情。
“欸,叶子,你觉不觉得三年级汽车科的那家伙长得很帅啊?”
“啊?”怎么问这个?我不解地问:“学姊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这样对莫倠峳不好吧?”
我可没忘了上次有个人想追小爱学姊,莫倠峳吃醋的恐怖样,差点没让地球毁灭,我哪还敢表示意见啊
“什么?我是问你他帅不帅啦!扯到那白痴干嘛?”
白痴?嗯莫倠峳是白痴?好险他不在。
“你们有在交往吗?”我问。谨慎小心,这才是保命的好招。
有些事还是问清楚点好,以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虽然没齐准凶,也不打女人,但我清楚的是,齐准凶归凶,绝对不会伤害我,他说过的,一定会实现。莫倠峳却不一样,如果真的惹毛他,那才叫自掘坟墓。
如果小爱学姊不是他女朋友,怎么可能还存活至今?
“那是假的啦!我是故意让人传的。我可是用我的清白帮他咧!跟你说哦,因为莫倠峳他啊,有不为人知的兴趣你知道吗?他竟然跟我哥——”
唔,她不是说天机不可泄漏吗?
“凌、小、爱!”门边传来的莫倠峳圣上的狂风怒吼。手上的蛋糕盒子都快被他捏烂了。
“靠,你那么快回来干嘛?”小爱一脸可惜。
目光扫过气到冒烟的莫倠峳跟不知死活为何物的小爱学姊,我突然觉得我好想逃
哪里有洞?我是无辜的
齐准开始疏远我,我有这样的感觉。
自从那天出去野餐后,隔天他酒醒,就完全变了样。虽然他还是对我很好,但是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在躲我,因为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我要出去了,今天我会回来。齐准咬了一口面包,就提起一个黑袋子,往门口走去。
“哦,好。”我温吞的咬着吐司,吃东西要细嚼慢咽,我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习惯。
“叶子!”
“嗯?”听到叫唤,我下意识的回头。
“你会等我吗?”齐准站在门口,半掩的门扉渗进光线,修长的他更显挺拔。
“嘎?”不自觉的丢出状声词。
“你会等我吗?”
什么问题嘛!我不是每天都待在这里吗?
好奇怪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好像跟平常的不同,象是有什么决心似的,一去不回头的坚决
不对啊!我怎么会这样想!
“你会等我吗?”他坚决的目光直直地穿透我,让我不由自主地,差点忘了呼吸。
“我会等你”我不敢低下头,被他的目光蛊惑,只得看着他明澈的眸,看着他眸里的倒影,我。且里头的我,满脸通红。
“再说一次。”
“我我会等你我会等你”我喃喃的念,着了魔般,好像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齐准回我一笑,没作多留,他便离开了。永远都相同的背影,少了大侠的氛围,多了坚定。看着这样的他走,我的心突然像被大石压住,喘不过来。
是因为他的表情吗?还是他的问题?他好怪,我却觉得我自己更怪,我居然可以那么自然地说出那样的话?那么理所当然就像真的在等待他一样。
心里的某一小部分好像在剥落然后又被紧紧拴住
我好像,一直都在等他吧?总是在原地,等着他、等着他回来
我等你我会等你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地,每一声就增加一次我心里的恐惧。凌晨一点钟,超过齐准最晚的回家纪录。齐准不是普通的高中生,这我很清楚,他的生活,这我也很了解,他所遭遇的问题,我却不能帮他解决。
他真的很好,虽然他口头上从来没承认过,但是我知道,他很好。
把我当妹妹,他说的,他说他会保护妹妹,不让我受到一点委屈,不会让我担心
坦白说,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点难过,尤其是某个字眼十分刺耳。理不清楚自己的感觉、理不清对他的牵挂。像我这样的人,跟他南辕北辙,处于不同的生活空间,这我早就知道的
其实我好想,好想走进他的世界一窥他的心。总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时而冷淡时而亲切,若即若离,这样的他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他的心境是什么?
我想了解他,单纯的想了解他。
“铃铃——”
电话!
不对!这么晚了齐准不回打电话回来的!他说过,他都会直接回来,不会打电话给我,要我不能接家里的电话,他再三叮咛过,这我没忘。
“铃铃——”电话象是不肯轻易放弃的啄木鸟,一直响。
心里闪过千百种可能,齐准这么谨慎的人不会挑这种时间,做这种事情。他有时候是孩子气了一点,但是他说到的话绝对不会去更变。
再重要,他说过会回家,就一定会回家,我相信!他要我不能接电话,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之下,所以我不能接!
也许,他现在遭到危险?然后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不,不可能,我看过他打人的气势,就算被十几个人围殴也不成问题,更别说他会受什么严重的伤了,通常都是他把别人打得猪头。
闭上眼睛,我决定对电话声充耳不闻。紧急情况的应对我怎能输?认识他那么久多少也学会一点,像这种情形,我能给允的,而他需要的,就是绝对的信任!我要相信他!相信他所说的话,相信他给我的承诺
齐准,你也会相信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