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军回国,香菱国的都城增加了不止一倍多的人口,南城区留了一半多的人和军队一起参与新城的建设,另一半的人自然是由国主安排留在了城里,人口不多的都城里变得饱满起来,大军在回国的路上收留了来自于各国的人,他们在城里另外开辟了充满异国风情的新商业区,极大的吸引了本地居民的兴趣,所以在他们的支持下新的商业区迅速地发展起来。但是新建商业区里也不乏一些大监狱神风团和萧若晨大军派的人混在里面明争暗斗,时时刻刻都在密切关注着街上商户的一举一动,如果会有什么动静是绝对逃不过神风团的眼,有的也化装成商户潜入到他们中间在街上叫卖,有的则打扮成闲狂的人左右瞧瞧,完全心不在焉。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派遣的人在街上碰到都会冷眼相对互相看不顺眼,有上级绝对的命令都轻易不敢惹是生非,但是让萧若晨奇怪的是,神风团只在这个商业区里安插了眼线,实在不足以对他们构成威胁,着实没搞清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在防范之下,一个月下来双方也就相安无事了。
商业区的建设无非是大军统帅萧若晨的功劳,他一进城便向国主提出许多有利于国家,有利于人民的意见,国主却出乎意料的一一接受,恐怕哪天惹了他不高兴,就要遭受覆国之灾,萧若晨表面也对他恭敬,但是在心里也在盘算着什么。
从回来到现在,除了一些必要的事,他在朝上没怎么发过言,处事极其低调,但是其他倒向他的大臣到是很活跃,可算得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大家在兴奋之余却也感到寂寞,他们的大靠山萧若晨迟迟没有活动的迹象,被称为香菱国最有看头的两个人的另一位也迟迟没有现身,那就是自从萧若晨回国后也只露过一次面的监狱长练冰月。
国主也甚是着急,满以为她会牵制住萧若晨,但从这些日子看来期待已经无望,正在他高高在上却扯着一些无所谓的事的时候,外边侍卫高声传报引来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只见练冰月一身黑色,腰间挎着短刀,脖子上还是带着围巾,精神明显比以前好得多,给国主请安后就在离萧若晨不远的侧边坐了下来,那里从来都是国主为她留的特等席,而她也从来都是单腿跪坐在垫子上,双手抱膝,这显得她的身形小而奇特,满身的黑让她更显得像一只黑猫,沉默而狡黠。表情一成不变淡漠,但是机敏的心思时刻都在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当她又注意到不远处的萧若晨时,却发现了他正在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再看着她,期待、担心、种种,她的表情又瞬间闪过一丝的黯淡。
来就是回报大监狱最近的情况,简单汇报完,朝廷气氛顿时冷清了一下。
练兵月又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下萧若晨,发现他的眼神还是很复杂,她也回敬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萧将军,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惜与你为敌也要找出这个答案,即使要面临着地狱的痛苦,这是我唯一的道路,也是我身为一个监狱长应该走的路,如果你恨我的话,那就尽管恨吧!”这边是她一个月来所做下的决定,并且为了这个也做了一些准备,此次上朝就是开始了她的第一步。
“还有,”练冰月话锋一转,只看像萧若晨,她今天感觉很好,就算见到萧若晨,身体里的力量没有发作,她定了定神又说道:“我提议,南城新居住区派遣一部分王军和神风团队员去把守,来监督工程的进度”她刚一说完,立即引起所有的人一片哗然,但是国主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萧若晨明显一惊,看着练冰月神态自诺的讲话,完全没有想到她不来则已,一来就要直接向自己挑衅,但是一想这么做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先前从别人那里听说监狱长不会轻易地与别人为敌,难道这次是专门针对?但是他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在当前应对挑衅才是最重要的,思绪立即回到了当前的问题上,“请问监狱长大人,南城居住区是国主殿下亲自认可的,建城初时就一直是我军在全程参与,你现在想让神风团得人加入,我看,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何况自从我们回国以来,城里城外一片安定,无论是外地人还是国内人都在和平相处,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事件,这一点监狱长大人也不能忽视掉吧!”萧若晨也不甘示弱,说话力度适中却也是中气十足,句句属实,道道有理。
此时,整个大堂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两个人终于开始了所有人期待着的唇枪舌战,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站在萧若晨这一边的人也发出了近乎“劲暴”这一类的词,一个是雷厉风行又充满神秘色彩为人却是淡漠清冷的监狱长练冰月,一个又是名震八方,同样是雷车风驰的大将军萧若晨,香菱国的两个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将终于展开较量。在众人的心中这两个人有一些相像,首先是两个人的背景都是不为人知的,再有就是两个人持有的力量,当初练冰月带领着神风团平定了魔女四家族叛乱,其名号响彻了全国上下,力量令人畏惧。而萧若晨自是不用说,以一个年轻人的力量就创造出这么辉煌的业绩,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而现在这两种强大的力量即将展开对峙,国主的心也顿时振作起来,期待的好戏也终于到场。
“哦?一片安定?那这些日子南城外的冲突又怎么解释呢?不会是表面安定,私下的冲突都被你们悄悄解决了吧,按照国家法定城里的大小冲突都是要上报大监狱来解决的,可是你们这么做说明了什么,无视国家的法定,可以吗?而且南城新建居住区,抽调了城里大部分的人力,让其他工程停滞不前,因为这件事,他们都闹到我这里来了,这又怎么解释?”
大殿之内充满了两个人争辩的声音,练冰月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其中却有着毫不妥协的意志,淡漠的表情也随着她慷慨激昂的讲话变得活泛了一些。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凭着各自三寸不烂之舌无理也给评出了三分理,国主一看气氛紧张,连忙想把两个人劝开,可他们已经完全投入把其他的人自动忽略了,而渐渐深入人心的却是练冰月细腻的嗓音中带着无比的凌厉,在印象中她很久都没有这样尽情的挥洒自己,被身体里那股力量压迫着的她只能限于长久的孤寂清冷,甚至感觉不到自我的存在,当这个华丽的生命体置于眼前,那一抹的象牙白像是点燃了生命的活力,即使那是痛苦的,可就是这样的痛苦,才能让她有动力去寻找身体里那将要迸发出的强烈预感,那样的过程也便是快乐的。
“对啊,即使是痛苦的,这也是我该走的路”这样想着,眼前的事物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不预期发作的摧残瞬间直不起身体,措手不及,控制不住的倒下去。
萧若晨停止了讲话,思维转变之快及时发现了异样,迅速起身来到她身边,别的大臣也都拥上来,三言两语的询问情况。
“冰月姑娘!你怎么了?”萧若晨一改对她的称呼,迅速上前又像那天晚上似的把她抱在怀里,呼吸急促甚是痛苦。
“罢了!这件事随你,我放弃不和你争!”声音越来越微弱,口气却丝毫没有松软,最终晕了过去。
这时,国主却慌了,笨重的身体跑下来,口中却让人意外地喊出:“裕田冲副长!快来啊,监狱长出事了!”这时,萧若晨明显注意到,“那个人不是叫冲裕田吗?那个人怎么会那么叫他?”观察能力细致入微,立即怀疑到有些不对劲儿,但此时也理不清头绪。
众人围观之际被叫错名的冲裕田走进来,始终让让人猜不透的表情上却增添了掩饰不住的杀气,冷眼看了一下国主,直接就走到跟前拨开人群把练冰月从他怀里打横抱起,在那一瞬间又看了他一眼,在萧若晨看来,就算是千言万语也抵不过那一双深意的眼神,而且那还是特意对他说的。冲裕田把她抱到大殿后面的休息区域。这时萧若晨更加狐疑,只是一个监狱副长,居然越过国主直接扭头就走,而更奇怪的是国主跟在后面居然露出了讨好之意,顿时觉得冲裕田这个人物着实很神秘,看着从旁经过时那轻慢的眉眼,就算是心思敏感的萧若晨,也没有看透其中丝毫的含义。
冲裕田越过人群,直接走向后面的养心殿,朝会因为监狱长突发状况而不得不中断。心里已经明显开始担心起来,“这次真的是丝毫没有预兆的,而且这次发作的原因很明显是因为萧若晨,难道说!已经到了很糟糕的地步了吗?”担心的已经有点坐不住,强打镇定的在想着办法。这时,国主却意外的探出脑袋询问情况,那个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大监狱之上的堂堂一国之君,此时更像是一个偷窥者。“国主大人,如果没什么事就请您不要再进来了,还有,给我拿一盆开水和一条毛巾来。”冲裕田的声音冷冰冰的,国主想进来,但是被这冰冷的声音给阻止住了。
“裕田”练冰月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地看见冲裕田站在床边对着门口不知在说着什么,“难道我听都听不见了吗?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算了,不计较这些了,反正我已经快要”她感到身体前所未有的痛和彻骨的凉,她看了看就在身边的冲裕田,想到那一晚还在为自己温柔的想摘下围巾呢,还有,那个让她留恋至今的那个浅浅的吻,心里顿时又升起一种绝望的悲伤,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依恋、不舍。想到这儿,她想喊住他,却怎么也喊不出声,“裕田”他仿佛永远都在说个不停,“我在等你呢”在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种种,想到和他说话时,他时不时的都在愣神,她都会重复这句话,“可是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从来都不知道”现在他离她是那么的近,想努力的够到他的手都难了,分明是那么近啊,努力地动动手指,“就算碰到,让他感觉到也好”她把全部的意念都投入到那只手中,缓缓的上升,却在将要碰到的时候最终还是滑落了下来,仅有的一点意识也要被黑暗所吞噬,冲裕田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了。
此时冲裕田终于交代完,又发现她痛哭之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冰月,你在说什么?”他靠近她的嘴边,才终于听清那模糊的数数声,“不好!催眠又开始了,难道说独门秘术不起作用了?”他暗叫一声,又想起初见到她时的情形,那是雨后秋天的夜晚,阴冷潮湿,她就站在实验室高高的水泥墙上,缠绕在一起的长发杂乱的在秋风中,单薄的身形在寒风中没有一丝的颤抖,重获自由的监狱囚徒神情却呆滞麻木,而这些却掩饰不住她凝望秋月时美丽而又苍白的面庞,口中还念着不为人知的什么,在冲裕田的印象里,那时的她在月光下就像是至今还在留恋人间的一缕幽魂。
四周一片黑暗像是在阴冷的地狱,唯有的却是清晰的意识在其间游走,记不起自己是谁,只听见传来的滴水声,这样可怕的孤独似曾相识,练兵月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地狱的摧残,水在一滴一滴的落下,伴着那熟悉的数水滴声,声音由远及近清晰但充满了幽怨,就算是仅有的意识也会备受摧残,就算没有身体,也会感觉到彻骨的阴寒。
冲裕田心急如焚,如果咒印恢复又引起深度催眠,重塑的记忆就会被彻底摧毁,那将会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也只能按照当初飞海花交代的去做,她的话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时,国主的随从已经端来了滚烫的开水和毛巾,退下之后便开始行动,此时他又变成那个真实的自己,看着那一盆开水,就又会想起当初触犯禁忌时所受的残酷刑罚,瞬间抵抗的情绪从心底爆发,一狠心把手伸到开水里,把毛巾烫过后迅速地拧出,抱起练冰月让她尽量贴着自己的身体,果然已经变得那样阴寒,然后稍微顿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解开她的腰带,在那一刻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统统都被他抛开,想起她疼痛时捂住的后腰,摸到了那就把毛巾贴了上去。动作麻利却不乏温柔,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却丝毫没有让她暴露,毛巾敷一会便又拿出重新再烫,水温不够再换一盆,反复了几回,双手已经被烫得通红却也顾不上太多,要赶在事态严重之前制止住催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一会儿,催眠终于被制止住,看着她安静的熟睡中,又想起当初被重塑记忆后来到这儿,变成那个聪明淡漠的她,雷车风驰的伸手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以后就跟在身边一起行动,到了今天,一直在陪着往返于大监狱的路上,早上接出来,晚上送回去,这原本是特定的任务,但是在这其中却早已超出了任务的范围,那种只是属于她的清冷淡漠,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