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晨不舍得放下这唯一的期待,木然间想起他的杀家仇人已经被捕获,顿时面露杀气,现在练冰月拒绝承认这件事,他只能从李易口中逼问出妹妹的下落,“当初妹妹失踪与至今天出现在这儿变得失去记忆憔悴不堪,其间必定有许多事要去考证了”想着便不顾痛楚肆虐全身,强撑着站了起来。
“将军!你没事吧!”一群黑衣人簇拥过来,原来刚才梁忠还是百般的不放心,就避开了神风团得人留下了最可靠的人来观察和接应。
“梁忠呢?他回去了吗?”他缓缓起身满头大汗虚弱的说道,手里还紧握着练冰月的围巾。
“将军,你放心吧,梁将军带着犯人已经回到府上了,正等着您呢!”几位来接应他的人正是李莫唐和薛云贵,萧若晨走了一步已经不稳,及时被薛云贵扶住,“呵呵,你们还真是大胆,就不怕神风团得人也在附近吗?他们那些人的作风,一定会跟来的”经过这一战,他已经摸透了神风团的底线,果然不出所料,当他们走出密林后就看见对面也是黑衣打扮的一群人静静地伫立在草丛后,犹如伫立千年的石雕,正是神风勇士,他们各个面无表情似乎想对他表答什么,显然练冰月已经和一部分人先行离开,两伙人对视了片刻,萧若晨露出警惕之心,却不知他们意图何在,正在所有人疑惑之时,却见他们整齐的对他来了个肃穆庄严的鞠躬,礼毕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萧若晨验证了监狱副长冲裕田对练冰月深深的担心,不然不会派人前来监视,当他们看见两人对决之中萧若晨只是在一味的招架,并无丝毫还击,顿时为他的谦让而感激不尽,刚才的那一大礼就算是替冲裕田施的。
“哼,有人会对自己的妹妹怎样吗?”他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微笑,他笑冲裕田多余的担心,但是一想到练冰月的过去或许能从他那里找到一些线索,况且还有一场未分胜负的对决,他认为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将军!您的肩膀怎么样?刚才那个副长究竟对您做了什么?”李莫唐焦急地问道,看到他甚是痛苦,但身上却没有丝毫伤过的痕迹。
“没关系,不用担心,只是,被挨了一下。”他咬着牙拼命坚持,却也奇怪那个拥有灵异力量的副长对自己下了什么咒,疼得他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总之回去再说!”在一群人簇拥之下,飞奔回了将军府。
话说,练冰月也随着神风团员回到了大监狱,一路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已经从那致命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但是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无法言喻对萧若晨的纠结心情,她希望自己是他的妹妹,却身为禁忌之身的纠缠禁锢根本无法面对今后的一切。可如果不是,这发生的一切又该从何解释?
泪水在飞奔中滴滴滑落,落在了冲裕田临别赠送的凤尾刀上,她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脆弱。
但是万万不想让冲裕田看到自己的脆弱,到达大监狱之时她努力地擦干了泪水,正在强打精神重整自己的情绪时,却看到他和媚如花几个人急匆匆的下来迎接,还没做好准备之时更显得手足无措,把脸别向了一边。
“冰月!你回来了!”走到她身旁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却看见她苍白的脸色更显得疲惫,紧皱的眉头上还渗着汗水,焦急地询问之中却见她极力的在回避,心里忐忑之中一路拥着她回到了办公室。
“冰月你受苦了!怎么样?有结果吗?他是怎么说的?”冲裕田见她在故意躲避,可是这个结果对他来说也是何其的重要,于是尽量平静着自己的心平气和的问道。
“裕田,我不会再痛了,再也不会了,”她还是把脸别向一边,可是冲裕田焦急的心情加大了搭在她肩膀的力度,无力之下眼泪终于不争气的又流下来。
“不会痛?你不会再有那种强烈的感觉吗?那他对你都说了些什么?”对他来说现在这个关头练冰月固然重要,但是在发现计划的失误之处后,反而变得更在乎萧若晨的想法了。
“他说我是他的妹妹,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头很痛很痛,一片黑暗”练冰月在短时间内体质明显下降,再加上受到连连打击,感觉到备受摧残的身体已经来日无多,刚才拼尽一切之时消极的情绪险些让她失控,现在面对冲裕田的询问,悲伤的泪水夺出眼眶混合着汗水一同滴在了他的衣袖上,最终颤抖着蜷缩起身体瘫软的蹲坐了下去,对于冲裕田来说现在这个面前的她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失控,从来没有见过淡漠的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不忍心在询问下去,心中不禁一阵酸涩,而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多想,闭上眼平静了一下,媚如花静静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冲裕田稍稍平静了一下,蹲下身抱住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陪伴她过来的,在这最后的时刻也要成为她最坚强的支柱。
“冰月!”突然间变得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因为看着神情呆滞麻木甚至/回到了初见她时的那一幕,那股雷厉风行的劲头已经彻底消散,她的生命仿佛已经开始了遁入黑暗的倒计时,这让他感到一切努力都前功尽弃的沮丧。但是他到底还是他,如同钢铸般的生命背后是狂放不羁的灵魂,虽然已不足够拯救她,但是却能够拯救她背后的一切。
“冰月!你听我说!冰月!!”冲裕田声音低沉却依旧斩钉截铁,见她在颤抖没有丝毫的反应,臂膀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摇晃,她终于反过神来,浑浊的眼神里仿佛只有深深地恐惧。
“裕田”从黑暗中回到了现实,麻木的转头看着他。
“冰月,你听我说,如果你愿意,这一切都交给我来办吧!你到后面去休息,相信我马上就会有结果的,好吗?”练冰月强忍着即将滑落的泪水,怎么也不能接受他要离开的事实。
“如花兄!以后这里就全部交给你了!”接到他信赖的眼神,媚如花顿时也信心十足,接任大监狱他完全有这个能力,这一点冲裕田十分明了,说着他拿起挂在墙上的弓箭不带着多余动作转身离去,即便是媚如花对眼前这般景象都错觉恒生,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在这存在过,在早知他只是游戏一切但是从心底流露出的却还是那般的不舍。
冲裕田下定了决心前往萧若晨的将军府,他铁青着一张脸,跟随一起的神风团员簇拥在左右一行人脚步匆忙地在走廊上。
“国熙!汇报下刚才跟踪的结果!萧若晨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能在询问练冰月来加大对她的刺激。但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却可以从祝国熙这里了解一切详细过程,派他们去就是为了拟补了这个失误。他的口气之冷面色之寒已经把一切罪过都归于萧若晨了。
“裕田副长,一切都进行顺利,月主公真的是拼尽了一切在对战萧将军,只不过萧将军一直在招架丝毫都没有还击。”
“他只是在招架?后来呢?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他微扬起下巴,眯起眼睛聚向瞳孔的深谋,清楚一切事情的起源都归于萧若晨大军进城第一天,发生在南城这三个人都在意的事情。现在他现在更在意这件事更深层次的意义。
“是发生过奇怪的事,我们在远处看见那一幕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在月主公奋力发出一击的时候,萧将军突然间轻说了一声“若兰”这个名字,然后就见月主公突然间倒下去然后就被萧将军接住了。”祝国熙把他们看到那惊奇的一幕告诉了他,只见冲裕田骤然停下了脚步,勾唇浅笑了一下。
“若兰,萧若晨,萧若兰。”他若有所思的念了一遍,“要的就是这个,国熙,有件事要拜托你,”铁青的脸终于缓和了些,转过头严肃的看着祝国熙,这让他有些紧张,“裕田副长,您有什么事情吗?”
“有的,国熙,我走了之后,如花兄来做监狱长,你来做监狱副长来协助他,明白吗?以后就要辛苦你了。”他转过身一手搭在祝国熙肩膀,做出了一个重要的托付,口气之平淡,草草了结了大监狱的接任工作,实际上他早就暗中培养了接任者,在这人才济济的大监狱,他选择了年轻有为的祝国熙来担任他的职位,在放心不过。说完又急着赶路了。
“可是裕田副长,月主公她怎么办?”
“这你就听如花兄的安排吧!接下来一个月你要完全熟悉起她的工作才行,明白吗?”
“裕田副长,还有一件事我还没说呢!”
“什么事?”冲裕田显得很着急,但也耐下了性子听他说完。
“月主公她把围巾留给萧将军了!”他又停住了脚步。
“哦?是吗?刚才还真是没注意呢!”刚才他太着急询问她,结果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是一想到如此心里便有了十成的把握将军府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了。
“国熙,你们先回去吧!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可以。”说着就一阵匆忙脚步而走,转眼消失在了拐角处。
看着这个昔日的监狱副长就这样的离开,此时的神风团每个人队员心中都万分不舍,虽然知道他的身上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异常低调的走完了在这两年多的时光,却不曾了解到他的一丝一毫,但是那坚强领导者的形象永远的印在了心里,此时有太多的话想对他说,到了最后留给他们的却依然是那清冷孤傲的背影,他顿时理解了练冰月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情之复杂了。
冲裕田脚步匆匆走在月光渐暗的大道上,经过刚才那一战心中埋没自己许久的火焰终于被萧若晨点燃,经过几年苦苦修行的成果终于炉火纯青,刚才给他挨上的那一掌便是证明。想到这儿,他又勾唇浅笑了一下,眼神绽放狡黠的光芒,“萧若晨,这个国主可是我帮你扶上去的,你也要拥有力量,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来保护这个国家,保护好她,才行。”他抬头看了一眼明月正在被乌云一点一点遮去,停在微风之中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那个雷厉风行的暗夜精灵已经离他远去,那被她淡漠的灵力所覆盖的静夜也在慢慢的消散,他再也感受不到她的一切。
短发被吹得散到了额前,仰望明月露出一双温柔多情的双眼,他再也不能给那个灾难深重的女子增加多余的负担,他要让包围她的温暖继续延续下去。
不知觉中他已经走到了皇城主道,还要往前走一大段的路程才能到达城外的将军府,安静之中只能听到巡逻队的脚步声,他静悄悄的走在阴暗处,脚步之轻完全没有引起巡逻队的察觉。但是当经过一条小巷时他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头转向阴暗处,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向他袭来。
“谁!”语气冷冷。
令他奇怪,在他一声低喝下,黑暗处的人缓缓走出来露出了真面目。
“是你?”冲裕田惊愕,万般想不到竟然遇到了故人,他仿佛一瞬间找回了当初痛下决心隔断过去那一瞬间的苦楚,也找回了他近乎迷失一切又能重新连接过去的交点。
“裕田冲,原来你在这儿,好久不见啊!冲少,这些年来你却掩住了所有人的耳目躲在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富有磁力而温柔,确认是他后言语中透出掩饰不住的心喜。此时遮挡月光的云已经散去,男人身影也清晰起来。
暗红色长长袍衬出挺拔的身形,顺着他的步调连夜都变得隐秘暧昧,岁月的积淀印在他的面庞清晰入眼,使得冲裕田也有了见到故人的慨叹。
“原来是你,大叔,查到我的行踪竟然追到这儿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他冷言冷语到。
“不是我找到这儿来,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毕竟过了这么久你在人们心中已经被彻底淡化,要不是天射告诉我,我还真是为你感到可惜呢,”男人笑了笑,声音中气十足而充满了温柔,显然习惯他一贯清冷的作风,所以并不介意。
“哦?是天射?他着急所以让你来请我出山吗?他自身被关在里面,对外界的事也无能为力了吧,过去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算是什么呢?”冲裕田自嘲的笑了一下,心中对往昔流年净是感慨,之中是几分无奈的痛惜。
“实话说他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你们的情谊我也一直看在眼中,现在的神谷山危机四伏,而这个局面都是天射在苦苦支撑,你都不会担心他吗?再说,还有你的神工团。”男人每一句话都刺激了冲裕田心中隐忍多年的,在这苦苦煎熬终于等到了再次出山的时机,积蓄多年的力量正在蓄势待发之中。
“冲少,当初他让你守护结界法师就耐着你的性子做到了,这还真的不像你呢,是什么让你在这忍了这么多年?难不成,你对那女孩?”他猜测着问了一下。
“,”他沉默却并没有回避。
“哈哈”他爽朗的笑了一下,“冲少,你等待时机已经多时,在这期间无论收获了什么,那都会丰满你的羽翼。出山吧!不必再忍了,我可是看好你沉默几年的积淀成果!而且我们左派很欢迎你的加入,现在魔族很猖狂屡屡进犯,而你的兄长协却同他们正在搞垮灵都,那可是你的权利范围,而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曾经你在时的和平安定已经不复存在,而是变成了被所有人所唾弃的杀戮之城!这一切你都可以再忍吗?”男人语气对现在的处境掩饰不住了愤怒,盛情邀请之下对他说出了利害关系。激的冲裕田心中激起熊熊怒火。
他紧握的拳头青筋爆出,“哼!我早晚都要出山,只不过在这儿我还有最后的任务没有完成,如果你只是来传达的话,现在可以回了!”口气依然冷酷。
“哦?为了那个国主的继承人都做了什么?我还真不敢相信那是你冲少的作风呢。”
冲裕田转身就要走,不料这句话却透露出了重要的讯息,惊的又回过头来:“国主的继承人?原来你们合起火来瞒着我,我就知道,当初飞海花以看护结界法师的名义让我在此守着,而她千方百计的引他到这里来也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
男人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逼问道:“我并没有打算瞒着你,只是我不知道你潜伏在此,而她也没有告诉我。萧若晨原本就是国主的继承人本就应该回到这个国家,她又何来的千方百计?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飞弘毅,事到如今我或许没有立场来斥责你对她的不了解,可你应该清楚,飞海花她早已不是那个叫天射爸爸的那个小女孩儿了,她如今持有的力量已经足以让天射畏惧,更是令魔族闻风丧胆,如果冰月能以结界法师的身份活下去并且倾倒于她,那后果你应该可想而知吧!那会对天射产生威胁,到时他出面干涉,两个人必将会有一战!
这个叫飞弘毅的男人沉默许久,对冲裕田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眼底流露出哀伤被岁月积淀后深深地疲惫,月光印在他明朗如刀削般精致的脸上,好似尘埃永不会落定,他也将被定格在那一刻的煎熬上。
“如果会是那样,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曾经的一切把怨怒降临于我们,从那一天起我们就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你不也是吗?分散自己的力量不顾自己的处境,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为了什么!”
“呵呵,我是为了什么?说到底我们都是被栓到一条线上的蚂蚱,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我们的命运。”冲裕田说道。
“事到如今你不要多想,她如果会有什么行动,我们要集合力量不惜一切来牵制,而你要做到那个结界法师不接近她,你能做到吗?”飞弘毅言语中似乎把一切赌注都压在了他身上,坚定不容反驳。
“飞弘毅,要是一切不是我们想的那样,那你会倾向于谁?是你的徒弟天射?还是你的女儿?冲裕田又问道。
飞弘毅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茫然而失措,“我已经没有资格做她的父亲。你说的似乎是不可能的。”
两人相对无语,在月光斑驳的夜中孤形而立,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像是认命般没有了反抗命运的力量。
“哦,对了,天射他让我带东西给你。”飞弘毅终于说话打破了沉寂气氛。
“东西?什么东西?”冲裕田也回过神来反问道。
“你的东西。”说完飞弘毅伸出一只手掌,瞬间一道湛蓝色光芒从他掌心中发亮渐渐向两端扩散开来,转眼间就变成了实体玻璃一般的晶莹透亮,湛蓝色与看着模糊的银白色交相呼应,照亮了两个轮廓分明而坚毅的脸庞,眼睛被照得眯起了眼,冲裕田却是极其享受这一璀璨光华的瞬间,那是曾经叱咤风云翻云覆雨之时的鼎盛时代。
“我的魔冷剑!”冲裕田从享受变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手轻轻扶上那渐渐消失的湛蓝,刺眼的光芒被遮住,衬出冲裕田的神情变为了彻底的狰狞,恶魔复苏的时刻已经在所难免。
想必在香菱国,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见过他此刻的狞笑,大神仙悄无声息的融在了大监狱这个小庙里,而现在恐怕是整个国家都已容不下他狂暴的狰狞。实在不知媚如花和练冰月见了会作何感想。
“哎呀呀~~~,冲少,我拿来了你的宝贝是没有错,可你现在展露锋芒恐怕还为时过早呢!”飞弘毅嘴上说着,心里却对他这反映高兴莫名。
“这我自然知道!看样子天射也按耐不住了呢。”冲裕田狞笑道,突然的爆发并没有吞噬他的理智,仿佛这才是他理智的反应。
狰狞又变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他伸手接过飞弘毅递来的布袋,抄起魔冷剑转身就走,边说道:“谢了大叔!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