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夕阳’大陆上面,看着周围漫天的阴霾,幻胧牙眼睛有些失神,渐渐,他好像陷入了沉思,周围随后竟然起雾了,整片空间陷入这种雾霾的氛围中,而身在中央的幻胧牙仍旧没有任何察觉,这是一处幻境,他已经深深陷入了幻境中去:
很久以前,一次神魔之战。有个妖魔灵魂逃脱了。来到这明镜神泉,我见到她时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灵魂在游荡。
这是一个污浊不堪,甚至连妖魔都要唾弃的灵魂。可她已经很虚弱。
神在天地通缉这个灵魂,但凡是发现此灵魂者,只要告诉教廷,就可以获得一万枚金币。
我出于善心,并没有将这一个灵魂交给教廷。而是想要将她洗心革面。
于是,我将这灵魂用魂石包裹。来到了这明镜神泉,将这魂石放入明镜神泉里滋养她的灵魂。
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十余年,这灵魂终于渐渐在明镜神泉内凝聚了肉体。具备了人的意识。
这十余年的时间里,我不断的在她耳畔诵经祈祷,为她驱除心魔。而,她在我的眼里也渐渐变得完美无瑕起来。
她忘记了当年的恶习,成为了一个被神泉所洗涤的纯净灵魂。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完美无缺的时候,她的眼睛出问题了。她所看到的世界没有颜色,只有黑白。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数次告诉我,我数次告诉她说这一切都是黑白的。以此来劝慰她。
她开始很相信我的话,可是,随着她渐渐的接触到人类。她发现了真相。
于是,怨念在她的心中积压日深。终于有一天,她再也无法压抑的时候,她举起了长刀将我杀了。
百年一个轮回过去,获得重生的我决定去找她。
来到明镜神泉,我发现这方圆一百公里内已经是一片废墟,荒无人烟,所有的人应该都是被杀了。后来我才得知,她并没有杀方圆的人。
之所以附近的人都消失了,是因为被她每天夜里的嘶吼声音吓走的。
我猜测她是故意要将他们吓走的,似乎她也不想伤害附近的人们。
她知道我来到明镜神泉,慌乱的从泉水里走出,碧蓝色的泉水挂在她一丝不缕的身上。愧疚的低下头,想看我,又不敢看我,好像怕我生气的样子。
我叹了一口气,问她既然愧疚,当初为何要杀我。
可就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骤变,突然带着浓郁的恨意自我的身上扫过去,猛地窜神泉里,举起手中的长刀。冲出来就要杀我。
我心中早有防备,她不但没能杀了我。反而被我制服了。
在她苟延残喘的时候,我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杀我?
她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她不是个完整的人。所以她恨我,我知道她恨我的。就因为她的眼睛出现一点问题,于是她让这个问题愈演愈烈,最后杀了我。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世界不会有完美的人和事物。
但,我终究还是救了她。洗涤了她的灵魂。她忘记了当初为妖魔时的杀戮,忘记了当初的残暴不仁。
我很庆幸他没有杀那些附近村里的人们。
就在我准备再次放开她,用经文和哲理去感化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最后她选择了自尽。或许是面对对我的惭愧。
她死后身体化作了一个狐狸,一个白绒毛的小狐狸。
就这样,我以后再也没有主动救过任何一个恶人。不是因为怕他们杀了我,而是因为我永远无法让他们完美,即便是我拥有这明镜神泉。
丫头,现在,你又来到我的面前。可你懂了这故事吗?
当幻胧牙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已经改变。
他变成了一个亡灵,在这黑暗的森林里,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我。
有种流泪的感觉,可他却发现原来亡灵是不会流泪的。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似乎他的归宿只有北方的茫茫冰原。可他多么的想要去南方爱莱茵王国去看一看。
爱莱茵王国是他最爱的国家,因为在那里有的他的家,也有他最爱的女人苏菲。可是现在,他不能去看一眼。
即便是遥遥的看上一眼,他都会感觉到有些难受。庞大的负面情绪瞬间就将他的思绪掩盖。
“赛琳娜,好狠毒的女人。老子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的!”幻胧牙冰冷的说道,变成亡灵后,他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在他的眼中,一个有着天使面容恶魔之心的女子,身着一袭冰蓝色的法师长袍。仿佛朝着自己的无能,他承认自己是个无能的法师,更是一个没用的炮灰。
即便是这样,赛琳娜也没有任何权利剥夺自己作为人的权利。
森林里,龙的尸体还静静的躺在那里,赛琳娜她们取走了龙之心、龙之血。唯独留下这一具龙的尸体在这里。
自己的法师权杖还在,他目光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勾起了诸多令他无法承受的悲伤。
再也不能用魔法了,再也不能做为一个令人羡慕的法师。所有光环与荣耀都在一夜之间被湮没。
他缓缓的走向了那龙之骸骨,看着这本该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已经没有什么用的死龙,还能什么用处呢?
突然,天空之上降下一道紫色的光芒。
随着紫色光芒落下的瞬间,一个身着紫袍的金发少女出现在幻胧牙的眼前。
“咦,这里还有一个亡灵?”金发少女瞪大着蓝色的瞳孔,盯着幻胧牙看了一眼。少女的双耳尖竖着,显然她是精灵族,她本来是来这里取龙脑的,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一个亡灵。
而且,这亡灵还很帅气,英武不凡。也有着一头金发,一双蓝色的瞳孔渐渐的变成了乌黑。身上的皮肉发出一阵阵腐臭味道令她本来升起的好感荡然无存,“咦,好臭!”
幻胧牙觉得自己很可悲,变成亡灵之后,他竟然连味道都嗅不到。他甚至猜想自己在没有变成亡灵之前,看到一个这样漂亮的女人,一定会心神荡漾。
“你是来杀我的吗?”幻胧牙语气平淡的问道,可话里还是有自己难以抑制的冷漠。
“难道你还认为你是活着的吗?”紫衣少女右手拿出一柄匕首,开始在龙骸的脑部切下去。看她双手颤抖的样子,显然手法还很生疏。
“哦!”幻胧牙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望。好奇的盯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切开了脑部的皮肉,便看到了头骨,她见纤细的右手深入骸骨内,取出了一团白里透红的龙脑。然后便飞了走了。
幻胧牙愣愣的看着少女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那龙脑。觉得无趣,转身就要离去。
突然,一团白色的精芒散发出来。幻胧牙敏锐的回头扫了一眼,发现在那龙脑里竟然有一团白色的液体飞了出来,悬浮在空中。
“龙之魂血?”惊讶的幻胧牙将那一团白色的液体捧在手心,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意融入了肌肤。
变成亡灵之后,他已经忘记温暖是什么感觉。甚至连自己肌肤都没有了感觉。
这一刻,他露出了微笑。变成亡灵之后第一次微笑,第一次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龙之魂血,据说了龙族始祖传承下来的血液。千万年以来,还能拥有魂血的龙已经不多了。想找到一滴魂血更是极为难得,就这样一团,足够让一个人类起死回生。
“我又有了血液,而且还是龙族魂血?”幻胧牙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那一团魂血,小心翼翼的吞进嘴里。
温暖的感觉顿时融入心底,向着四肢已经所有的经络蔓延开去。他舒张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又有了人类的意识,甚至有了强大的力量。
他也同样嗅到了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道,这种味道令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作呕。
很快,那种舒畅的感觉慢慢消失。幻胧牙的双手渐渐麻木,四肢也是同样失去了感觉。只有自己还能察觉心跳还在。
……
烈日炎炎,幻胧牙已经走到了这茫茫森林的边缘。
身上的腐臭味道越来越浓,可是,他现在已经闻不到任何味道,甚至是这大自然的清新。
双臂上已经有肉体在腐烂脱落,自己这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怪物。
“来吧。伟大的洛尔斯神,用火焰燃烧我幻胧牙的灵魂,躯体。”幻胧牙已经疯狂,强大的负面情绪掩盖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
身上没有任何感觉,可幻胧牙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灼烧,有无尽的痛苦在他的心中弥漫。
衣服已经无法挂在身上,随风飘散去。脸上的皮肉层层的脱落,掉在地上。
他很想去捡起来,然后粘在脸上。可,他又无动于衷。那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让他去吧。
“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洛尔斯神,带我走吧。爸爸,妈妈,苏菲。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的不孝。我不能再看到你们最后一面了。”
幻胧牙喃喃自语,身子轰然倒地。身上的腐肉在阳光下,飞快的腐烂。
白色的魂血裹着幻胧牙的心脏,在这烈日炎炎下,也难以承受。魂血蠕动了数下,很快的冲击着幻胧牙的脊骨。
魂血一次一次的撞击在幻胧牙的脊骨上,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疯狂。在数百次之后,终于有一丝融入了幻胧牙的脊骨内。
这一下,就好似大河决堤一般,整团魂血都沿着那一个点,冲入了幻胧牙的脊骨内。
发黑的心脏再也不能跳动,在腐臭味道散发的同时腐烂了。
……
宁静的夜晚,幻胧牙无意识的动了动骸骨。
他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那一片森林边缘,竟然没有进入传说中的地狱。
幻胧牙站起了身子,晃动了一下头骨。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北方冰原走去。既然已经成为亡灵,那就应该找到自己的归属。
梦醒时分,幻胧牙还是沉寂在刚擦那个虚幻的世界里面,虚幻世界是那么的正是真实,仿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慢慢的,他知道这游戏绝对有阴谋,并且这种阴谋还不是自己可以暂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