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何萧轩的手机装到包包里,心想着,何萧轩在学校的几率不大,如果遇不到他,今天放学后就去他的办公室碰碰运气。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心中边想着这些事情边走在校园里,我思考地太投入,以至于程美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或许换做旁人,我不置于受到这么大的惊吓。我伤心,怎么到哪都有麻烦事呢?
“何小夕,我想和你谈谈。”程美琪一反平常,态度很认真地对我说话。我心想,谈谈,无非就是,话题,韩熠辙,目的,让我远离他之类的。想到之前程美琪的种种,出于我的私心,打死我都不想和她去谈谈。
“不好意思,我没”
“求你了。让我说几句话。”程美琪打断我的话。哀求之色溢于言表。
“那,就几句话,你说吧。”我无奈。谁叫我习惯吃软不吃硬的。
程美琪左右看看,好像即将要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不能让别人听了去,她将我从小路上带离,走到远离人群的草坪上。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凉了,清晨的草地上带着一层雪白的霜,脚踩上去还能发出脆脆的声响。我白色的鞋子很快就被脚下即将枯萎的草染上了黄绿色。
“好啦,够远了,没人能听到的,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我催促,我怕再走下去白鞋子会变成绿色彩绘的鞋子了。还是洗不掉的那种。
程美琪停下脚步,回过头定定地看着我,一句话没有,就那么看着我,神情不像是怨恨,倒有点,哀怨。对,就是哀怨。她直勾勾地盯着我,眼底竟然泛起了泪花,我有种错觉,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韩熠辙一样。被她这样“深情款款”地看着,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催促。
程美琪抽抽鼻子,我最见不得她这副弱小的模样了,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她白白的皮肤,或许是因为冻得,或许是想哭,让她的鼻尖红红的,还蛮可爱的。
“何小夕,我求你,放过阿辙,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不要抢走阿辙。”
“”果然,这才是正题。
“你知道吗,我和阿辙,早就订婚了。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我妈妈因为生病,在生下我之后就再没办法生育了,所以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们两家是世交,家里的长辈都很看好他。我家早就认定他会是程家的女婿。所以,在我上初中时,我们就订婚了。只要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将来,他就是韩家与程家的继承人。”
我张大嘴巴认真听着我所听到的。并表示十分惊讶。都已经订婚了那之前
就算是何武文不知情,让我去抢人家未过门的女婿也就罢了,可韩熠辙可是当事人啊,他想干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我从小就很喜欢阿辙,他比我大两岁,对我也一直像是哥哥爱护妹妹。我们订婚的时候,我们私下就说过,如果将来任何一方有了喜欢的人,我们就会向家里提出,解除婚约。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让阿辙喜欢上我。呵呵,可我的敌人可真不少。但我仍然能让阿辙身边只有我一个。直到我遇到了你。”说到这里,程美琪看向我,我辨不出她对我的情绪。我微微一瑟缩。
“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敌人。你知道吗,何小夕,阿辙同我说了。他有了喜欢的人,真准备向家人提出取消婚约,他对我说,只是想征求我的同意。但是,不管我同不同意,他都会去做。”晶莹的泪滴从程美琪眼眶中掉出来。清晨苍白的日光照耀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我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晚上八点档韩国偶像剧的剧情中。如果程美琪是主角,那我一定是千百万观众痛恨万分的必须要打到的无良插足者。
我竟无言以对,我能说什么?我能说“别伤心,我不会让他那么做的。”我以为我是谁啊,我哪有那么大能力左右别人的决定。
见我久久无语,程美琪说:“何小夕,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一要的就是能陪在阿辙身边,你,离开她好吗?”
“不,不是,那个,程美琪,我,我不喜欢韩熠辙。”我道出我最真诚的真心话。可程美琪却像是听见了本世纪最大的假话一样。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可能以为我在敷衍她。我挣扎着想要解释,“额,我真的不喜欢他,我之前喜欢他是因为,哦,不,我之前也没有喜欢他,我只是,只是”我的逻辑有点混乱,感觉自己就像是缠绕在一个毛线织成的茧里,越是挣扎,越是杂乱。最后,我简单明了地以最能表达我意思的三个字做了结尾:“我尽力。”这算是我给她最大的保证了。
如果韩熠辙不来找我,我能保证一定离他远远的。如果他非要来找我,那我还能天天躲家里不上学了啊还是能换所学校念?要知道,何武文当初把我弄进这所学校是花了银子的。
好像程美琪还是对我的答案有些不理解,如果她偏要我做出决绝的保证,那可有的谈了。但是程美琪比我想象的要爽快,短暂的空白后,她手指轻轻擦掉眼角的泪痕,“何小夕,我就当你答应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好像刚才在这儿哭着央求我的不是她似的。
一整天下来,何萧轩如我所料,真的没有来学校。天气凉飕飕的,教室里很暖和,我都不愿意出教室的门。不过,上课还真是够无聊的。期间,白羿晴打电话来问我昨天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还问我要不要再到礼堂去玩。我心想还是算了吧,还要我去做志愿者吗?
下午的后两节课是我最不喜欢的课,心想着现在天黑的比较早了,我去何萧轩公司一趟,或许在天黑前还可以赶回家。天黑不安全倒是我考虑的次要问题,而且到处都是灯,也不至于会害怕,最主要的是,冷啊~~~
想到这里,果断逃课,去找何萧轩。
到达目的地,还是那座看上去很气派的建筑,希望何萧轩在。
走进大楼,踏上电梯,直达何萧轩办公楼层。现在这个时间,还是上班的时候。写字楼里一片喧哗。大家好像都很忙碌的样子。我捏了捏手中的包包带子,提起一口气,向何萧轩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办公室门前,我松下一口气,回头瞅瞅,嗯,大家还在认真工作,进他的办公室诶,怎么也得先敲敲门吧。我弓起手指,用手指关节敲门。
敲了两下,里面没动静,难道没在?我正准备再敲的时候,才骤然发现,身后一片寂静
一个戴眼镜的小青年手抱文件朝我小跑过来,“诶呦,何总交代今天不要打扰他的~”他奔跑的姿势太销魂,以至于我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一直盯着他销魂的动作以及他酷似兰花指的姿态右手
“你谁啊?”声音听起来粗粗的,我回过神,轻咳两声,“我找何萧轩,请问他在吗?”那人上下打量着我,旁边一位女士拍拍眼镜小青年的肩膀,小声说:“这不就是上次和何总在办公室过夜的人吗?”声音再小,可我们距离很近,我还是听到了。我看向那个女人,奥,明白了,上次就是她给我买的衣服。额,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我的。
看着眼前小声咬耳朵的两个人,我出声唤回他们的注意力。“请问,”我笑,手指指办公室,“在吗?”
“啊,应该在吧,早晨出来露了个面,告诉我们今天一天不要打扰他,进去后就一直没见出来。”小青年冲我友好到暧昧地笑道。
我缩缩脖子,“谢谢。”
在里面就好办了。门我反正是敲了,没动静,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试着旋转,“咔”,竟然没锁,我轻轻地打开门,走进去,回过头关门,从逐渐缩小的门缝里,看到从各个角度向我投射过来的寻找八卦的目光以及暧昧的笑
办公桌旁没人,我喊:“何萧轩!”没人,又继续喊几声,从隔壁房间传来窸窣的响声。那间是卧室。我走向那扇门,打开,漆黑一片,摸索着找到灯的开关,“啪”,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何萧轩那厮正窝在被窝里做美梦,被灯光一晃,他有些懊恼地翻身,用被子遮挡灯光。
我无语公司再小,也是一个堂堂的公司老板,怎么可以员工在外面工作,自己大白天躲在里面睡觉。还扬言不许扰人清梦。这样的老板何来威信?
我走近他,在他床头站定,推了推那只“蚕蛹”。他又蠕动两下,“何萧轩,起来。”我拉下一截被子,让他的头露出来。一股浓重的酒精味道扑面而来。顺便也从他被窝里露出一只凹凸有致的酒瓶。
“你很烦。”何萧轩闷声道。
“你醒了?”我问。
“一直醒着。”
“那我喊你你怎么不回答。”
“口渴,不想说话。”何萧轩睁开眼睛。
我再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