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了,我再次燃起的希望被时间一点一点地消磨,已经半个月,没有何萧轩的联系。胆小如我,我不敢联系何萧轩,我害怕,我也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我要质问他?还是哀求他?还是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每一个话题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终于,在一个早晨,我收到了何萧轩的短信,很简单,只有短短几个字,“下午来学校!礼堂见。”我从收到短信那一刻就开始惴惴不安。我即期待,又害怕。
我没有告诉白羿晴,在她早晨去上学后,我自己也早早地就去了学校,在礼堂的角落安静地等着。随着校庆的日子逐渐走近,礼堂里一天比一天紧张,一天比一天热闹。人很多,很忙,很吵,我只是坐在角落的座位上,一直盯着礼堂大门的方向。
我从中午,等到了下午三点。我在等的人,始终都没有来。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脸。羿晴和向叶帆在,韩熠辙和程美琪都在。向叶帆做着主持,白羿晴今天没有上台彩排,程美琪还是扮演了灰姑娘的角色,而韩熠辙,曾经对我说过“我喜欢你”的韩熠辙,像个卫士一样在台下守着她。好在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根本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不知道何萧轩为什么要约在这里见面。
大门仍然紧紧掩着。门板每被推动一次,我的心就加快跳动几次,当看见来的人不是他,那种失落感要将我窒息。
我没有灰心,依旧等着。
“夏小夕!”我惊。“哈哈哈,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是秦苏苏。秦苏苏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来到我的面前。
我没有理她。将头瞥向一边。我只想等着何萧轩来。
“不用等了,短信是我发的。”
短短的几个字,我的心,瞬间下沉,下沉,沉到谷底,摔得粉碎。何萧轩的号码,秦苏苏发的,这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好想哭,但是我不能,我不想再她面前展现脆弱的一面。
既然这是一个骗局,我再继续待在这里被糗只会让秦苏苏更得意。
我紧紧围巾,抓起包包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走。刚踏出去两步,秦苏苏身影一闪,挡住我的去路。我准备绕过她离开,她紧追不舍,又挡在我的身前。
我索性不再找路离开,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秦苏苏冷笑:“我想让你离开何萧轩,你不走,我想办法让你消失,结果你又出现了,现在,我只想修理你,出出气!”
没有畏惧,有的只是莫名升起来的火气!“你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我被推了一下,力道不大,我只是后退一步,稳住身子。
“我马上就能永远得到了,只是,我不容许有人觊觎他。”她说着,又向我前进一步。
我看着她不可一世的模样,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秦苏苏的脸却更加阴沉几分。“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把自己当成了公主。你想掌控所有的事情,想谁都听你的话,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啪!”我脸上热辣辣地烧开了。我重重地挨了一下。我回过头接着笑,“你别妄想你能一手遮天,也别妄想掌控所有的事情。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的。”
“你!”秦苏苏又挥起一巴掌,真当我是任凭别人欺负的,我抬手挡去她挥来的巴掌,我俩的手在空中交汇,啪地一声很是清脆。不过,我击中的是她的手腕,她吃痛,咒骂一声,接着第二掌就要打过来。我瞬间向后一躲,与她保持距离。
既然要打,那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我把手中的包一扔,扔到角落,不让它碍事,又将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也随手扔到了墙角。我的动作一气呵成,而秦苏苏并不是那种君子型的格斗对手,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她就按捺不住了。这是有多恨我
从小到大,在打架上,我从来没有害怕过,我向来对自己很有信心,只是今天
我没想到的是,秦苏苏的攻击,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挥巴掌拽头发之类的,秦苏苏,很厉害。她的动作很讲究,她不给我一口喘息的机会,咄咄逼人。
我刚开始还能应付,但逐渐变得吃力起来。秦苏苏的家庭背景,想必她从小就接受了这些训练。她的出手用力都很有技巧,我反而成了这场打架中处于下风的那个。
我们的行为逐渐成为整个大厅的焦点,我听见白羿晴喊我的声音,但我无暇顾及。此时,我们两个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我可以忍耐,没想到秦苏苏体力那么好,好像丝毫不知疲惫一样。
人们逐渐围了过来,在我与秦苏苏红着眼睛怒视着对方的时候,背后突然被人拽了一把。我一个踉跄,险些滑倒。
“小夕,你在做什么!”是白羿晴,她很生气,抓着我的胳膊像是要教训我一样。我也在气头上,一把挥掉她的手,“你别管,今天的事,我自己解决。”说完,我还没来得及回到原位,肚子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很痛。痛到腿都有些发抖。白羿晴赶紧扶住我,紧张问我怎么样了。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怕我再次冲上去。
我推开白羿晴,强忍住痛,用肘部去攻击她的上身,她下意识地接住我的胳膊,阻止我的进攻,我就趁这个时候,用力扫向她的腿。她没有料到,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我从不知道,打架是一件这么痛快得事情,我很痛,回击却大快人心。
“你们在做什么!”我的心好像遭到重重一击,我没有听错吧,是何萧轩的声音,这个让我等了一天,却姗姗来迟的人,我忍住痛,抬头望去,礼堂的门大开着,何萧轩正在挤过身前的人层向我们靠近。
趁我发愣的空档,秦苏苏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拳击在我的肋骨上,发出了一声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咔嚓声。好痛,痛到视线都模糊了。
出于本能,我回推了秦苏苏一把,因为太痛了,我本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秦苏苏却直接倒地,翻滚两下,好像我有内力似得。能一巴掌将她震出老远,这根本就不用电脑特技,她就那么华丽丽地滚了出去。
好痛,我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身体好像不是我的,我滑坐到地上,听见何萧轩再喊“住手”。
我抬头,看向何萧轩,他穿过人群,走到秦苏苏面前,将秦苏苏从地上扶起来,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霎时都燃烧起来。他还是来了,我还是在今天见到了他,只不过,他不是为了我而来。
“你没事吧!”何萧轩担忧的脸色,轻声问秦苏苏,秦苏苏却哭起来:“阿轩,我知道夏小夕恨我,可我今天在这里排练,她找到这里来就对我大打出手。呜呜呜~~~”
哈,真是恶人先告状,我只是冷笑,天知道,我的笑容下掩藏了多大的伤痛。我看到何萧轩向我望了一眼,我向来读不懂他的表情,淡淡的,没有关心,没有恼怒,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手捂着伤到的地方,看着他们,何萧轩扶秦苏苏站起来,秦苏苏身子却一歪,险些倒地,何萧轩及时搀扶一把,见秦苏苏楚楚可怜,好像走不了路似得模样,直接将她打横报了起来。秦苏苏一脸陶醉的模样,何萧轩淡漠地看我一眼,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抱着秦苏苏转身就要离开,泪水决堤,不受我控制,我却哭不出声音。我看见秦苏苏向我递过来一个胜利者蔑视失败者的眼神。
从来没有过的绝望,从来没有过的怒火,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左胸下的肋骨疼的我几欲昏厥,我忍住,冲上前去,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
“等等。”我喊。何萧轩脚步一顿,我深呼吸,努力忽略身上的疼痛,用最快的速度赶上去,何萧轩转身,我已经冲到他的面前,秦苏苏的脸贴在何萧轩的肩膀上,她在冲我笑。
“还有什么事?”何萧轩淡漠地开口。眼神冰冷地看着我,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已经成了陌生人。不,陌生人都算不上,他不会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一个陌生人,他在恨我,是为了秦苏苏吗?
我心一狠,咬牙道:“不是找你的。”我回他,站在他们身前,脚下运力,猛地发出,踢在秦苏苏的尾椎部位。秦苏苏被何萧轩抱着,她没办法逃脱,何萧轩也没料到我会这样。我痛得就要没有力气,虽然踢她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但是,踢到骨节错位不能,至少让她三天下不了床,疼上十天半月的。
秦苏苏的脸皱成一团,我笑:“哈哈哈,这才是真疼的模样,下次演戏时记住了。”
“夏小夕,你够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何萧轩对我说,不,是威胁道。他脸上的愤怒,他语气中的敌意,让我的心比伤口还要痛。他说完,绕过我,依旧抱着秦苏苏,离开了。只留我在原地,傻傻地望着他们远去得背影,然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上。嘴巴里净是血腥味,白羿晴从地上抱住我的头,抬起来放到她跪着的腿上。
“小夕,小夕你怎么了,别吓我。”她哭了,泪水砸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看着她,胸口一阵翻搅,有热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出来。白羿晴惊叫:“小夕,小夕,不要,你别吓我。快打电话,救护车。”白羿晴一边擦拭我的嘴角,一边冲周围的人哭喊。
我们很快就被周围的人围在一起,我好累,累的眼睛都不想睁开。一阵天旋地转,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韩熠辙,他将我抱起来,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
这个姿势,就像何萧轩抱秦苏苏一样,我笑了,笑的心好痛好痛。我说:“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里。
韩熠辙抱我离开,他的声音一直响在我的耳边。“小夕,撑着点,撑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