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雨哗啦哗啦地下着,在情人节下的雨像是失恋人的哭水般充满伤感。
少女在白色的睡床上睡得很不安稳,脸部不停地抽搐着,布满痛苦的神色,额头、面颊凝着冷汗,呼吸也十分不顺畅。
她终于惊醒了,她坐在床上,环顾空旷的睡房,心中顿感百般无奈,她呆呆看着玻璃窗上的水流。
又是自己一个人……
虽然孤独自她有记忆开始就陪伴她左右,但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曾经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哥哥疼爱的妹妹,但这一切随着妈妈的去世而消逝。她现在只是家中的玻璃人,可有可无的。
听说少女的妈妈在她生日为了救她,因意外而死,至于是因什么意外就不得而知。而那天也是下着雨的……
却因为妈妈的去世,父亲变得十分仇恨她,当成她是杀人凶手,对她爱理不理。
但不知为何她又成为家族中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同时也令哥哥变得十分讨厌她,认为她夺去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少女对着这一切的情况显得有心无力,她曾想去讨好他们,可是他们只是一味地厌弃她,将她往门外推。在他们冷淡的对待,曾炽热过的心冷却下来,变成现在的她。现在的她唯一能做的是去顺从他们,尽量少犯错,少麻烦他们。
其实她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她只想要父亲和哥哥跟她过一次生日。
可是相信这只是少女心中的奢望。
没错…只是奢望而己……现在已经无再机会,因为她明天就要出嫁了。
出嫁之后她能否得到美满的生活仍是未知之数,因为这场婚姻纯属是为了家族,为了生意,为了父亲,为了哥哥……
可是偏偏没一样是为了少女她自己的。
少女凄凉地看着挂起了的白色婚纱,悲情一笑……
她忽然地走到玻璃窗旁,推开玻璃窗,伸出双手,接着雨水。
她一脸享受,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少女在出嫁当天,穿着纯白的婚纱,像个模特儿般坐在化妆台前,任由化妆师,发型师摆布。
她木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她很美很美,美得犹如一个法国古董洋娃娃,人人见到也称赞不己,可是她却没有半点身为新娘子应有的兴奋感觉。
门轻轻的推开,走进一个中年男仕,这位男仕身上散发着成熟稳定、事业有成的味道。在房子忙着替新娘打扮的人见到他,纷纷停下手上工作来。
男仕眼角冷冷地瞄了少女一眼,将手上黑色锦盒交给一个仆人,就转身而出。
少女没有回望男仕一眼,从那男仕给她冷漠的感觉时,她便知道他是谁了。
他是少女的父亲。
仆人将锦盒里的钻石项链戴到少女的颈上时,少女露出一丝悲凉的微笑。
那钻石项链是少女的妈妈生前最爱的饰物,听闻是妈妈留给她的嫁妆。在妈妈死后,这饰物就一直藏在保险箱中。
少女只在她父亲的书房见过此项链一次,那时是她妈妈的葬礼前夕,她想偷偷地摸这条项链一下,在她快要碰到时,给她父亲看见,她父亲严厉地责骂了她一顿,从此她就没有见过那条钻石项链了。
钻石项链给了她是代表一种祝福还是一种决断呢?这只有少女的父亲才知道。
婚礼是在一间五星级酒店里举行,婚礼布置得富丽堂煌,用的东西都是顶级,绝对衬得起两个家族的身份地位。
酒店大堂铺了一块长长的红地毯,红地毯的末处放着一个演讲台,是神父证婚之处。
演讲台旁站了一位俊挺的白色新郎,他脸上挂着一抹不屑的鄙视。
少女在管家的陪同下进场,场内的哗然静了下来,惊讶着少女的美貌,也为这对男才女貌赞赏不己。
婚礼在两声“我愿意”下顺利结束,新郎轻揭少女的头纱,给了她一个冰冷的订结之吻。
少女见到新郎时,呆了一呆,平静的心湖起了一阵涟漪。她想起五年前的那段往事。
五年前,少女那时只是十七岁。
在某天放学,她避开了司机的接送,独个儿步行那条传闻中有鬼出现的森林小径。
那时天色开始昏暗,雨也微微地下着,她十分享受被雨淋浴的感觉。这样怪的嗜好由她有记忆时已有了。
她走着走着,脚绊了一块软软的、热热的物体,她好奇地往草丛一看,是一只染了血的手。
她拨开长长的草,看见一个全身染了血的男子躺在草丛中,少女想也没想就把那男子带回了自己家中。
虽家中的管家、仆人见到少女带了一个全身染血的男子回家,都十分惊讶,少女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的朋友。”
纵使他们心中十分诧异,也不敢说得太多。因为在他们心中,少女是怪怪的,而且老爷分配他们照顾少女时,只要求他们做到“只要小姐高兴就行。”
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按少女的指示请医生来救救那男子。
他们心中希望那个男子不是坏人。至于那男子是不是坏人就不得而知,因为那男子醒后,连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被医生诊断为因脑部受到严重撞击而造成暂时性失忆。
少女只在救回他来看过他一眼,之后她未探望过那男子一次,好像已忘记那人的存在。直至管家来问少女,应如何处理那男子时。少女看见花园的花开得很美,随意地说了句﹕“让他管理花吧。”
男子在这陌生的环境生活了一个月,他渐渐地接受了他的失忆的事实。但他仍然想知自己是谁,想问问少女关于他的事。
直至在一晚半夜,乌云盖月,刮起狂风,看来一场暴风雨快要到。男子担心花园的花会被大风吹毁,立即奔到花园整理小型的盆栽。当他搬理好盆栽时,风呼呼地吹着,雨大颗大颗地下着。
他担心少女,抬头望向少女房前的露台,只见露台上站着一个白色的物体,她像正在与风雨共舞,瘦弱的身子受不起雨水的溅踏,摇摇欲坠般险象环生。
男子立即跑上少女的房间,只见少女的房门虚掩着,他立即冲到露台,看见少女全身都湿透了,脸上布满水珠,但男子的直觉告诉他那是少女的泪水。
少女看见男子,向他扬起灿烂的笑容,并邀请他兴她共舞。
男子接受了,与少女在雨中跳着华丽的华尔兹。
就在这一晚,男子与少女发生了关系。
之后,少女经常在男子面前笑,散发着幸福快乐的气息。
管家虽然知道少女和男子的事是不应该发生的,但他看见少女终于有上"人气",也半闭着眼看他们,他也感到老怀安慰。
可是好景不长,半个月后男子就平空消失了。
少女像失去灵魂般,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直至在一个暴雨后。第二日,少女又回复之前半自闭的性格。
洞房花烛晚,少女一直坐在总统套房等新郎的出现。可是,整晚新郎也没有出现。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新郎终于出现了。
他挑明跟少女说﹕“不怕老实跟你说,跟你结婚只是纯粹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想跟你结婚。只要你安安份份,不多管闲事的话,我保证你少奶奶的位会坐得稳稳定定、舒舒服服,钱你你用。我也不会强迫你进行妻子的义务。”
少女回头看了他一眼,她从他的眼中找到她父亲、哥哥眼中的厌恶。少女再没有看他,将视线转向玻璃窗上的水流,还伸出手在玻璃上轻弹着。
新郎对少女的反应觉得十分奇怪,但他不想对一个他厌恶的人付出太多的感情。他当少女的反应是明白他的意思,转头离开。
新郎打开房门时,突然停止了出走的动作,他回头看着少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视线依然停留在窗外的雨,在玻璃上的反射,清楚地见到少女轻启樱唇,微声地说﹕“汝灵。”
声音明明是很轻,可是却能清楚地进入新郎的耳中。
“哈哈!雨中的精灵,十分适合你!”新郎大笑地离开了他们的新房。
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直射在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有个扎着马尾的少女跟一只巨型的松毛犬愉快地玩耍着。
在草地一旁的大树下,另一个少女拿着画笔悠闲地在作画。
扎马尾的少女牵着松毛犬走到画画少女的身旁,拿起清水喝,口也嚷着﹕“这么好的天气,也不出来亲亲阳光,真浪费!”
画画少女只是笑了一笑,便继续画她的画。
“你呀!如果不是我硬拉你出来,都不知你还在画室中画多久。你一定是第一个缺乏阳光而死的人。”扎马尾少女不满地说。
要不是她难得放一个星期假,她好心地来找少女,看见少女困在昏暗画房中努力画画,还听管家说这情况已维持了一个星期,于是强拉她出来晒阳光,要不少女一定是缺乏维他命c而晕倒。可是就算现在出来了,她仍然留在树荫下继续画画。
由她第一次见画画少女时,少女在学园隐蔽的一角中画画,那时少女给她的感觉犹如一个悠闲的天使,跟校园中忙碌的生活沾不上边,自成一角。初时她以为少女的兴趣是画画,并是修美术系的。可是在相处下,发觉少女的志趣并非是画画,她画画的原因好似是在等一个人,因为少女的画中经常出现一个模糊的人样。
其实她跟少女的关系好特别,模糊不清的。
在大学时,很多人都以为她们是一对好好的朋友,因为孤僻的少女身边只有她,那时的少女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就算是有心人想与少女做朋友,也被少女拒于门外。久而久之,学校的人就给了少女“冰美人”的封号,也热哄哄地打赌谁人可以将这冰山溶化,可是少女对一切的事都冷眼旁观,不为所动。随时间而过,少女为人低调冷淡,渐渐地也被人遗亡了。
她在一次逃课途中,她偶遇了少女,被少女画画时散发的气质吸引着,而她也喜欢留在少女独自画画的隐蔽一角上睡觉。在数次的相遇下,少女只是静静地画画,从不主动跟她打招呼,一点儿也不理会她的存在。就是这样,因缘际遇下,她们就成了人家口中的“好朋友”。
可是她知道其实她自己某程度上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少女的,感觉就像是点头的君子之交。在她的死缠烂打下,少女也算承认她是她的朋友,奇怪的是她很喜欢跟少女这种似有还无的平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