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睿风低声咒骂,他踩尽油门在公路上寻找汝灵的踪影,眼中闪着锋利、寒得令人心读的眼神﹕找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是他?睿风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有点儿惊讶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他应该在美国才对。为什么身为纪家美国的主持人会在这儿,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束兰花。
睿风望向那人的身后,是坟场。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在里面。睿风立即转弯,将车子驶向坟场的方面。
睿风走进坟场,远远就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
他阴沉地走近她。
白痴的!睿风忍不住地咒骂着。她以为自己是女超人,现在都已经是十月,只穿着薄薄着绿色晚礼服在淋雨,她搞什么啊?
睿风走到汝灵面前,她全身也被雨水淋湿了,标致的身材表露得无遗。吸引睿风的不是汝灵的身材,而是她紧闭着的双眼和面上的水珠。
是泪?
心中的怒火在看见她脸上的水珠消失得了无踪影了,也泛起一丝怜惜。
睿风轻柔地替汝灵拭泪,就在他轻轻碰上她的脸庞时,汝灵立睁开了眼了,用一种很迷惘的眼神盯着他。
汝灵贪恋地扑入睿风的怀里,睿风没有拒绝,紧紧地抱着她。她的身体很冰冷,她实在太不憧得照顾自己。睿风收紧臂力,想籍机暖回她的身子。
“你哭了。”睿风肯定地说。
“雨水。”汝灵否认,她第一次这么专注地看睿风,她看到睿风眼中有自己的倒影。
爱一个人,是不是让他幸福?
睿风阴騺地瞪着床上的汝灵,心中压着万千吨怒火,眼神快要将汝灵斩成千万份。
在坟场那里接了她回来,她的精神一向处于游离状态,看不出她心中所想。看着汝灵可怜兮兮的模样,他霎时不忍心向她质问,害他的火气无从宣泄,在车上一直绷着黑沉的脸。
汝灵在下车时,语气坚定地跟他说,“我们离婚吧!”
睿风的恕气终于爆发了。离婚这件事对没重遇汝灵之前的他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事,可是现在听见二字出在汝灵的口,心像被人打了一拳,很不爽的感觉。
“不行!”睿风厉声拒绝。离婚,门儿也没有!就算真的要离婚也要他先提出。
汝灵别过脸,一声不吭地原来不动。
睿风紧握拳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恕火,会发起狂来。
两人沉默着,任由雨水的洗礼。雨势逐渐加强,天还发生轰轰雷响。
可恶!
睿风受不住汝灵在雨中弱不禁风的模样,走上前打算用以往的方法扛她回家。
汝灵巧妙地避过他的双手,可是力不较睿风的大,最终也被他扛回家中。
睿风扛着汝灵时,听到她呜咽地说了一句﹕“我讨厌做洋娃娃。”
回到家后,睿风霸道地不顾汝灵的反对直接将她扛进浴室,扔下在大大的浴缸上,用暖水冲刷她的全身,驱走她身上的寒气。
今晚的汝灵一点儿也不乖巧。在睿风替汝灵除下那套湿漉漉的湖水绿色的晚礼服时,汝灵开始反抗,拿起浴室的沐浴露、洗发露来扔睿风,赶他出去,身手灵活的睿风将所有物品安稳地接好。
睿风对汝灵此举动不怒反笑,“放心吧!我对你那扁干的身材一点儿也没有兴趣。”原来这个小妮子也会有发脾气的一天。她红红的脸还真诱人,真想让人一口咬下去。
汝灵此时的脑海浮起若柔的样子,她的身材与若柔比起来没错地是差一大截。死色狼!她的攻势更加凶猛。
“你……”所有物品都掷了过去,汝灵颐指气使地瞪着睿风,“出去!”
“好笑了!这是我的屋子,为什么要我出去?是不是需要东西呀?我可以给你!”睿风得意洋洋地显示手中战利品。
“无赖。”汝灵喘着气,刚才的运动量太大,加上她的身体有点儿不适。
睿风看出汝灵不妥,走过去。她再不换下那套鬼人的晚礼服,迟早会生病。
他捉住汝灵反抗的双手,用口封缄着汝灵,止住她的声音。
汝灵身子一软,趴在睿风的怀中。睿风也顺势灵活地脱下那套湿漉漉的晚礼服。可怜的高贵晚礼服被主人随手地扔地一旁。
汝灵再次睁开眼时,看见自己光着身子,而那个无赖男炽热地吻着自己的颈,他的手紧紧罩着自己的浑圆。
“啪!”多么清脆的一声耳光。
气氛变得暧昧。两人也不敢动,生怕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带来危险,一种陌生的情愫缠着汝灵,她羞怯地低下头来,也羞红了身子,身子漾着诱人的粉红色。
睿风灼热地凝望着汝灵,汝灵全身被像定形般动弹不得,没有立即遮掩暴露的身子。汝灵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咬着唇。
睿风伸出手来分开被她咬得发白的樱唇,动作有点儿僵硬地站在身,“你好好洗吧!有事叫我!”
他弯下身子吻了一下汝灵的秀发,便走出浴室。
汝灵绷紧的情势突然放松了下来,她舒服地躺在浴缸上,想着刚才的事。幸好无事发生,但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汝灵用水泼着自己的脸,骂着自己想到了不应该想的事情。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子……
为什么他不同意离婚呢?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件没用的工具,而且古纪两家的合作计划快要结束。
汝灵知道古风五十周年的舞会,除了是庆祝古风外,还会宣布古纪两家合作计划,以示宣传。
为什么?为什么?
妈的!睿风不满地打了一拳。
他真的不明自己为何会那么仁慈,放弃了吃她的机会,结果苦了自己。
睿风拿了一套干净的便衣换起来。
一道闪闪的光照进他的眼,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只耳环。
哼!睿风冷笑一声。原来如此,那女的叫他吻她早有预谋的。
汝灵今天这么反常,是吃醋吗?
她吃醋,睿风想到汝灵有可能吃醋,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不再记着被若柔设计。
大约过了一个钟,汝灵还没出来,睿风在浴室门外喊了几声,也得不到汝灵的回应,兀自走进浴室。
门也没有锁好,是邀请他的进内再续前缘吗?睿风坏心眼地想。
进入眼帘的是一幅芙蓉出水的美人图,可是美人已经睡着了。
睿风为免汝灵着凉,抱起她离开已有点冻的浴缸。他轻柔地用大毛巾拭干汝灵身上的水珠,替她穿上浴袍,小心翼翼地用吹风机替她吹干湿润的头发,再抱她回床上。这时的她乖乖地任他摆布,真的像一个娃娃。
“我讨厌做洋娃娃。”汝灵的一句话再次在睿风的耳边响起。
洋娃娃,是谁的洋娃娃?纪家的?古家的?还是我的?睿风心想。
她讨厌在自己身边?
睿风想起跟汝灵的婚姻,他们的婚姻是建于两家的利益上。在订婚时没有听见她半句反对的传言;在婚后,她安份地做古家的人,没有半点越轨得行为,也没有打探过他的消息。如果她是一名贪慕虚荣的女人,他会安心些,偏偏她就不是,她喜欢静谧的生活,是他破坏了她的宁静,所以她才想离婚?
她好似被痛苦捆绑着,自见她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汝灵真心的笑,只除了那一次。虽然汝灵的脸上挂着平淡的表情,他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哀伤。
这段婚姻真的可笑,他除了得到古风总裁的位置,什么也没有,心中像缺着一点东西。至于妻子,他的行为在汝灵的眼中只是一只吃豆腐的大色狼,而不是丈夫和妻子之间的亲密动作,她的表情告诉着睿风,她反抗不了只好无奈地版逼接受。
讨厌做洋娃娃……对他的不满?
放手对她来说会是件好事?
汝灵睡了整整一天,才回复足够的体力。她只是依稀地记得昨天她去了探妈妈,然后见到睿风,她在睿风的怀中睡着,再之后的事她就忘记了。
汝灵伸了一个懒腰,意识朦胧地打了一个呵欠,发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身上的睡袍早己散开了,露出雪白的肌肤,而她的浑圆上有一黝黑的手,她羞红了脸,轻手地拉下睿风手,生怕嘈醒了他,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睿风不满意地大力一扯,汝灵再次倒回睿风的怀中。
“喂,你……”汝灵十分尴尬。
“嗯。”睿风虚应着,搂得她更紧,还大剌剌地将头挨在她的浑圆,把她当作舒服的抱枕。
汝灵牙痒痒地瞪着那颗黑色的死人头,心软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睿风柔软的黑发。唉,额头有一处地方凹了下去。她拨开他的头发,细心一看,是一道约长3cm淡淡疤痕。
为什么会有的?
汝灵有点儿心痛地呵着这道疤痕。
可是汝灵这轻微的动作惊醒了睿风,他一手捉着汝灵正要抚那道疤痕的手,鹰准般的眼盯着她,然后深深地吻她。这一吻下,睿风完全清醒,反而到汝灵迷糊了。
他为怕自己兽性大发,好心地拉好汝灵散开了的浴袍,虽然眼前的春光被遮掩了有点儿可惜,但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信心。他打算下床,有些事是时候解决了。
汝灵从后抱了他,“那道疤痕是什么一回事?”说出心中的疑问。
“不关你事。”他不打算告诉她,甩开她的手,站起身来。
“不行。”汝灵死不放手,突然大力一扯,睿风平衡不了身子,倒回床上。他为免压着汝灵,迅速地翻了身子,将汝灵纳入他的羽翼下。
“为什么想知?”他居高临下高深莫测地盯着汝灵。
“你失过忆。”汝灵很想知当年的事。
“那又如何?”昨晚不是说要离婚吗?为什么现在又那么关心他啊,她忘了吗?
没错,那又如何,睿风说得对。他的事不关她的事,但汝灵真的想知。汝灵伸出手轻抚着他的疤痕,恳求地看着他不要拒绝。
睿风敌不过汝灵眼中的衰求。
他捉着汝灵的手放在唇边轻吵着,默默无言地揽着汝灵。
“痛吗?”汝灵心疼地问着。
“早己不痛。”睿风的心头一震,一股暖意涌上来。
“你失过忆,是几时的事?”汝灵怯怯地问。
睿风的头再次大刺刺地枕在汝灵的怀中,享受她身上独有的宁静感。“很久了,快十年了。”
“十年。”十年了,不经不觉间他离开了她快十年了。“我老吗?”汝灵忽然地问,原来自己快要二十七岁,回想这些年来,她仍然一事无成。
“你老?”睿风发出爽朗的笑声,汝灵保养得好好,就算已过了二十五岁,皮肤依然嫩白无瑕。“你的样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你跟我走在一起,我真怕会被人告拐带学生。”
“你才不老。”汝灵觉得睿风的样子跟十年前还是一样,不同的是身上多了冷冷的气质,让人难以亲近。
“谢谢。”他珍重地吻了汝灵额头一下,他很久没试过这样谈话家常。
“为什么会失忆?意外?”汝灵猜测着。
“意外。”汝灵感觉到睿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抱得自己更紧,他贴近她的耳边说,“如果是意外就好。”语气充满无奈。
“可以告诉我吗?”汝灵渴求知道一切,她听到睿风悲哀无奈的声音,心也随着疼了起来。
“那你也可以告诉你心中的他吗?”睿风指着汝灵的心。
汝灵脸色一沉,原以为自己已经收藏得好好,始终逃不过他的法眼。“你不会想知道的。”她按着自己的心,不打算将心中的他同人分享。
“是呀!没有一个丈夫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心中有第二个人。”睿风不怒反笑,那笑看起来有点恐怖。
“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妇。”汝灵指的是他们的利益关系。
“没错!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妇。”哪有夫妇结了婚四年还没洞房,这是不是表示是时候放她自由?“你不是说过要离婚的吗?”
“可以吗?”离婚真的可以解决一切?汝灵初时以为她这样做会舒服些,但听到睿风这样说心中忽然重了千百斤。
“可以,你要替我做一件事。”睿风坚定地盯凝着汝灵,那件事完了后,希望他和她一样可以得到自由。
“嗯,我答应你。”无论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即使死,我不介意。汝灵挨近睿风,头贴近睿风的颈窝。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睿风奇怪她突然亲密的动作。
“不重要。”此刻汝灵只想任性地拥有他。
不重要?是因为可以离开他吗?
“别动。”汝灵阻止睿风下床,说出最衷心的一句,“让我好好抱着你。”
睿风顺应她的要求,反正他也抱得她很舒服,两人的距离很近,睿风觉得两人的心很远。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最想做是什么?”
“今天的你特别多话题。”睿风的手指轻按着汝灵,示意她宁静。
汝灵不妥协地扯一扯他衣服下摆。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他不再是以前的他,“既然现在都没得选择,说来也没有意义。那你呢?”
“我只想爸爸和哥哥同我庆祝一次生天,就算我要我放弃纪家的继承人身份也没有所谓。只要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汝灵的眼神变得很空洞,听进睿风的心坎,有点怜惜。
“只是这么简单。”睿风有点自儿诧异,她的要求十分简单。
“有时越简单的事,是越难办到。”她玩弄着睿风的发尾,苦涩地说着。
“几时生天?”
“二月十四。”
“情人节,大众情人。”难怪!
“但我不是大众情人,我只是被人遗弃的孤儿。”汝灵自嘲地笑了。“自从妈妈死后,我便被遗弃了。我真的不想…不想…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死去,爸爸和哥哥为什么会那么的憎恨我。我挂住妈妈,这些年来我一直孤零零地过,过得很辛苦,为什么天要这样对我?这里好黑,我好冷。”汝灵蜷缩着身子。
睿风感觉到颈部湿润了,他感受到汝灵的痛苦,紧紧地抱着汝灵,想给她温暖。
汝灵再次堕进梦乡,他清楚地听到那人的名字。
“我好挂住你……风…”
睿风有时半夜中会听见汝灵的梦呓,特别是在下雨的夜晚,她的情绪特别不稳定。
她的梦呓中经常出现“风”这个人,他知道汝灵的口中的“风”不是自己。难得的是他听见自己的妻子挂念着别人,没有一丝怒意。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