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风走出房间,走廊的一旁站着一个身材伟岸,散着跟自己一样的孤傲气息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像是恭候了睿风多时,他正专注地欣赏着墻上的名画。
那男子察觉到睿风,转过身来,两人的眼神对上了。
是他!那男子是纪家美国公司的主持人。睿风曾经遇见过他几次,而每次都是与汝灵有关的。
“你好!我是任皓。”那男子自我介绍起来,任皓一双绿宝石的眼睛打量着睿风。
“嗯。”睿风的左眉挑了一下,冷淡地回应。
任皓,这个名字在美国财经顾问界没人不晓。他的理财投资眼光一流,由他做顾问的公司无不飞黄腾达起来,业绩直线上升,但他为人十分低调,从不接受任何媒体访问,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样貌是怎样的,而且他的身世,国籍是个谜。睿风曾经以古风美国方面的行政院总裁邀请他加盟古风的,但被他一口拒绝了。
原来他是替纪家打工的!
“兰花香。”任皓闻到睿风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水味,这股淡淡的兰花味让他想起了心中的她──汝灵的妈妈。刚才他在会场上与汝灵匆匆交错而过,她身上传来的兰花味正是睿风身上的,远远地望向汝灵,他差点儿把汝灵当作她,以为她还没死。
没可能的!她是在自己的怀中死去,她离去那种的切心割肉深刻感觉即将过了这么多年,只要想起,任皓也会有作呕的冲动。是他害死她的……
她们真的很相似……
汝灵站在睿风的一旁,让任皓想起他的往事,但不同的是汝灵双眼散发出淡淡的忧愁,不及她的活力朝气。
睿风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开门见山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直觉告诉睿风,这男的找他一定有事。
“汝灵好吗?”任皓关心地问着,他的脸上流露着难得的温柔,但身上同时散发着不容任何人欺负汝灵的压迫感。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睿风坚决地说。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会认为他会伤害汝灵。
“如你所愿吧!”语气中有着浓浓的警告意味,警告他要是他让汝灵爱伤,就会毁了睿风的所有。任皓从睿风的眼中找到他曾经拥有过的自信。一种无论如何都能让心爱的人快乐的自信。
任皓心底里赞赏着睿风,希望他不会重蹈自己的覆辙吧。
“请你放心。”睿风这辈子最爱接受挑战的,亳不畏惧地回视他。
“纪老爷有事找你。”任皓说出今次来的目的便转身走了。
那只老狐狸居然找他?哼!真奇怪……
“你跟汝灵有什么关系?”睿风脱口而问,他看得出任皓和汝灵的样子有点儿相似。
“想知道你就自己去问纪老爷吧!”任皓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睿风追了上去,但已经不见任皓的踪影了。
出到会场,睿风做回那个冷傲的自己,跟纪家父子一齐宣布古纪两家合作的地产计划即将推出,也同时澄清美国与万亿的计划不受万亿的谣言影响,继续合作,引起会场的很大回响。
古家父子一同以往,毫不关心汝灵的近况。他们的话题只围绕两家可合作的计划,彷彿忘记汝灵这位女儿。睿风绝对相信他们知道汝灵有到现场的,但对她视而不见。
睿风客气地应酬了他们几句,便找籍口走人了。
“睿风,你整晚去了哪里?今天你才主角。”漠渊和若柔一左一右地扶着古风创办人古涛来到睿风面前。当初在商场呼风唤雨,叱咤一时的古涛,现在只是位步向风烛残年的老人,出入都需要特护相伴左右,他的眼中的商人霸气和冷锐逐渐消失。
“爷爷,很久没见了,近来好吗?”睿风十分冷淡地问候,找不出因为是至亲的亲人而有的温暖关心。
“嗯。”古涛看着越来越酷似死去的儿子的睿风,心有着无限的歉意,“听说孙媳妇也来了,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睿风冷笑着,他肯定他的爷爷连汝灵是什么的模样也不清楚,他关心的只会是汝灵能为古家带来的利益。
“我可以跟你跳舞吧?”他向若柔邀舞。
在漠渊的眼神指示下,她接受了。
“睿风到现在还没肯原谅我。”古涛语气中充满着无限希嘘。
“他一定会体谅你的用心良苦,爷爷。”漠渊加重握着古涛的手,算是给古涛的鼓励。
“如果他们到现在还是一对,多么的好啊。”古涛十分喜爱若柔,一直希望她能嫁入古家,他相信温柔大方的若柔能给到睿风幸福的,所以当年他十分赞成他们交往。
“现在她都是你的孙媳妇。”漠渊含恨地望着步向舞池的睿风,心中有着千万个疑惑。
他真的搞不清现在睿风的心思。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他发现睿风变得更难以推测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漠渊哥哥”前、“漠渊哥哥”后的阳光少年了。他相信睿风开始发现了当年那件事的倪端,但仍然在董事局努力地为他争取和万忆合作的方案,那无疑是将雪花花的金钱扔进大海。他才不相信睿风会那么笨。
睿风和若柔在舞池中的跳起舞来。
“我们还那么合拍,这让我想起大学时的圣诞舞会,你记得吗?”若柔很珍惜跟睿风单独相处的机会。“当时我们--”
“不记得。”睿风冷冷地打断若柔美好的回忆,“我失了忆。”
“哦!”若柔心中一沉,失忆两字唤起她心中的罪恶感。她立即转移题话题,“汝灵呢?”
“她正在休息。”睿风一想到汝灵,眼中的冰冷不禁地放柔了。
若柔真的不相信冷酷的睿风因为汝灵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笑了,他身上的兰花味告诉了若柔睿风口中的休息是什么意思。
“你爱她吗?”虽然一早就知事实,仍想听到他口中的否认。
“她是我的妻子。”
爱?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放汝灵离开自己。他习惯了生活中有汝灵的存在,所以前一个月他无论工作得怎么辛苦,他也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图的只是见她一面让自己安心。
一个转身,一个火红的身影挤进睿风和若柔中间。
“你不介意跟我跳吧!”逸南温柔地对若柔笑了一下。
逸南觉得自己很命苦唷。
他好不容易避开了记者的重重包围,找到了机会从奕轩手中抢回向晴,打算享受身为舞伴的权利。向晴发现不见了汝灵和睿风踪影,十分担心她会否被睿风吃了,直至睿风出现在舞池,才要求他来个交换舞伴。逸南当然不愿意,但向晴说当欠他一个人情,他觉得有利可图,勉强地答应。
“汝灵去了哪里?”向晴气冲冲地问,十分不满意眼前的冷酷男子今晚的表现,居然带纯真的汝灵来这个满是阴谋的舞会,汝灵一定待不下去。最可恶的是睿风抢走了她心爱的汝灵。
睿风又避开了向晴的攻击。向晴的姿势一点儿不是跳舞的,而是不断地找机会踩他的脚。她的舞品真的很差。但睿风一点儿也不介意,觉得跟凶巴巴的向晴跳舞的感觉比若柔好得多。
“在我房间。”他清楚地告诉她。
“你对她做了什么?”向晴觉得心口被千斤重的铅压着胸口,呼吸有点儿困难。
“该做的都做了。”他邪气地笑了。
“什么!”向晴瞪大眼睛,高声地喊了出来。向晴高达五十分贝的尖叫,会场内的人全停止了动作,向她投向注目礼。
向晴受不了这个刺激,眼前一黑,身子后向倒……
“好好的照顾她吧。”向晴倒进逸南的怀抱,睿风觉得向晴的反应好笑极了,一点儿也不介意她带来的骚动。
看来这个舞会真的很精彩!
庆祝古风成立五十周年中可说是在一面议论纷纷下结束。
虽然这跟他原想的大大不同的,但他的目的己达到的,只要过了下个星期一切就成功在望。
睿风又开始挂念心中的可人儿了,他知道汝灵有不睡陌生床的习惯,迅速地离开会场,希望她起床的第一眼会看见他。
睿风再次入到他久违了的睡房,床上的可人儿果然已经醒了,不见其踪影,他环顾四周,看见书架旁站着一个诱人的人影。
“我帮你吧!”睿风走到汝灵身后,紧贴着汝灵雪白的肌肉。
“啊!”汝灵惊讶地向前走了一步,避开睿风炽烈的气息。汝灵醒来时己不见睿风,以为他不会再回来,心中难免浮起一丝失落、空虚感,同时也让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知如何面对睿风,何况他们快要……
睿风的出现让汝灵想起他们刚才的亲密,她涨红了脸。
但睿风不容她的退缩,紧贴她光滑的背,并替她拿下书,温柔地问,“醒了吧!身体好了点吗?”
汝灵猛摇着垂低了的头,他灼热的呼叫烫着她的肌肤。现在都快十二月了,为什么空气还会这么焗热的?汝灵觉得四周的空气很有压迫感,压得她很不舒服。
睿风喜欢汝灵此时羞怯的表现,但不喜欢她抗拒她。
“你的晚礼服很特别,很诱人。”睿风轻抚着汝灵身上围着的黑丝被,引起汝灵阵阵颤抖。
“可以借套衣服给我吗?”汝灵快受不了睿风隔着冰凉的黑丝被带给刺激感。她觉得睿风无赖极了,原先身上的绿色长裙在他的“暴力”对待下,早已变成一块块布屑了,看不出原形了,连内衣服也不能幸免。
醒来的她被书架上隐约闪烁的光影吸引着,好奇地走过去探看一下。但她不习惯光着身子,所以才用床上的黑丝被罩着自己。
“不可以。”睿风一声拒绝,他十分喜欢汝灵身上的装扮,黑丝被在汝灵雪白的肌肉上造成十分理想的后果,显出她清纯,而且这装也十分性感,她胸口半露,“我很喜欢你的装扮,好像香甜诱人的甜品,真想一口吞了下肚。”又想要她了……
“你……”汝灵觉得自己快羞死了,他还在说得这么煽情,他都是不出现好,至少不会令她这么窘困。汝灵赶紧地转移话题,“这里是哪儿?”
“我以前的睡房。”睿风不再耍她了,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太大的信心。
“哦。”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静。
“你想拿什么书,我帮你吧!”
“不是的,我刚才看到书架上有点光,所以才过来看的,现在那点光不见了。”汝灵有点儿失望。
光……睿风立即明白汝灵所指。
“你跟我来吧。”他拉着汝灵往内走。睿风已认定汝灵是他的女人,所以不介意跟他分享心中的秘密……
睿风的睡房比汝灵想像中还要大,除了睡床和书房外,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犹如一家普通人家的屋子那么大。
“你看到的光是由这里传出来的。”睿风指着屋顶。
屋顶和四周的墻是镶了反光玻璃,而且视野广阔,四周很宁静。而汝灵所指的光是天上的月光籍着折射的原理映在书架上的。
汝灵随着月光折射的方向望去,眼神定着在一点。她猜想不到自己苦找十年的油画就在此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汝灵看着那幅油画,泪悄然地流下来。
睿风察觉到汝灵哭了,紧张地问﹕“什么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吧。”他将汝灵拥入怀。
汝灵摇着头否认,但泪下得更凶。以前她总在淋雨时哭的,因为雨天可以冲淡她哭过的痕迹。这种发泄方法是从妈妈死后开始了。她从不在别人面前泪,只除了上次“风”的突然离开。对于“风”的离开,她都是深夜时一个人躲在睡房中哭的,只有这次她是首次在别人面前痛哭的。
睿风看着汝灵满面梨花带泪,觉得很心痛。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汝灵的脸庞,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为什么你会有这幅画?”汝灵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她伏在睿风的怀里,贪婪地享受着他的温柔呵护。
睿风戛然一笑,他知道汝灵跟自己一样在找着一幅画,只不过他万万都猜不到会是这一幅。他觉得汝灵的举动很傻,其实汝灵并不如外表般成熟冷淡,在她的小动作中仍流露着她的稚气,只是外人被她冷淡高傲地外表欺骗了。
“我爸爸画的,而画中人就是我的妈妈。”睿风指着画中的开朗少女,“这是我爸第一次见我妈,我妈给她的感觉。记得妈妈说,她初次见我爸是在一片黄澄澄的菜花田中,当时她还以为他只是个穷画家,怎样都猜不到我爸会是古风的继承人。”画中的少女漾着阳光般的笑容站在一片花海中,犹如花精灵,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画中最传神的是少女的一双圆圆大眼,很有生气和活力,像时时刻刻地关心着你,很窝心的感觉。
“你爸爸?”汝灵一直努力地找这幅画的原因是为了“风”。当时的“风”失了记忆,她见过“风”曾经画着一幅差不多的画,她猜想这幅画对“风”来说是很重要的。虽然这么多年来她都屡寻不获,但她都不放弃,是想籍着这幅画来记挂着他。当年他走得太突然,留给她的回忆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她不甘心。
“嗯,我爸爸是个籍籍无名的画家。”睿风自嘲着。
商人的眼中从来都看不起艺术,认为艺术的价值只是他们这些有钱人吹捧出来,只是他们炫耀身份的附属品。当商业巨子的儿子决心做画家,他当然大力反对了,但倔强的画家不肯放弃梦想,毅然离家出走,遇上心中的最爱……
“不是的,我觉得你和爸爸都是出色的画家,你们的画是我见过之中最温暖的。”汝灵最由衷的赞赏。
“多谢!”这句这虽简单,但听进睿风心坎是最窝心的。“你喜欢的话,我送给你。”
“不,它是你的。”汝灵知道这幅画对睿风来说很重要的。因为他说起他的爸爸妈妈时,眼中有着难得的温度和骄傲。汝灵找这画油画,只为了心中的自私。
“你可以用这来交换的。”睿风邪气地指着汝灵的胸口。
“啊!”黑丝被经过一刚才的磨擦,出现松脱的现象。汝灵赶忙地按着滑落的黑丝被。
睿风扯着黑丝被罩着汝灵向他怀中一拉,黑丝被同时盖着两人。由于睿风出手突然,汝灵扑向睿风时,也把他撞倒了,女上男下地躺在地上。
“看不出这么主动的。”睿风按住不安份的她。
“不是的。”汝灵急忙地否认,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是越来离开,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密。
“不要动!”睿风沙哑地喊。
“对不起。”汝灵羞红了脸,立即停止动作,明白她的手碰到了什么,乖巧地动也不动。
睿风终于要承认自己的自制力十分薄弱,他又要她了。
“不行,我们快要离婚的。”汝灵心不甘情不愿地提醒他,心中闪过赤赤丝痛。她按住了睿风的上下其手。
“谁说我们要离婚的!”他本来就要告诉告诉汝灵打消离婚的念头。
“我们之前协定……不要……”汝灵喘叫着。
“有吗?”他的吻折磨着汝灵的意识。
“不知道……”汝灵只觉得全身发着热,什么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