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风回来办公室,看着挂在墻上的油画。这幅画是萨斯上次留在忆的少女像,汝灵想约萨斯出来归还给他,可是萨斯一听见睿风也要跟着一起来,就立即拒绝了,并硬要将画送给汝灵。汝灵也很喜欢那少女像,可是摆放在睿风的家中又好似格格不入,她突然觉得它跟睿风办公室的白狼图出奇地合衬,于是拿了来摆放在此。每当睿风看着这幅少女像,就会觉得汝灵在他身旁。
睿风又再怀念汝灵的甜美声线,又打了一次电话回家。可是这次,电话响了良久也没有人接听,睿风心感不妙,于是打电话去追问守在他家的两位保镳。
保镳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刚才汝灵的父亲打了电话来,说有重要的事需要汝灵去医院一趟,于是汝灵就出了门。
睿风疑惑着事情的真伪,就算是假的,以汝灵的性格不会违抗他父亲的命令。
睿风决定也去医院一趟。
就在睿风准备交代秘书他有事出外的同时,秘书那边传来了任皓要见他的要求。睿风也想好好的会一会任皓,他交待保镳必须好好地看着汝灵。
“你来找我什么事?”睿风此刻才看得清楚任皓的模样,他有一双很特别的绿眼睛。是混血儿吗?任皓不像,除了双眼外,他的面容特征很明显是中国人,而且他和汝灵真的有几分相似。
“古风需要我的帮忙吗?”任皓被办公室的白狼油画吸引着。
“不需要。”睿风相信任皓这样说都是客气话。
“毁了古风好吗?古风是你爷爷的心血,如果是你爸爸的话,他一定不舍得你令古涛伤心。”但相信他也会赞成你的做法。任皓在心底加上这句。
“你认识我爸爸?”睿风很久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爸爸的事了。
“要是我不认识你爸爸,你认为我凭什么会放心地将汝灵交给你吧?”任皓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睿风挑着左眉问道。
“你想知道,我不介意告诉你。”任皓肯定地说,“我这次来找你是要一个保证。你爱汝灵吗?”
“这个我会自己告诉汝灵。”他对汝灵的感情,不容其他人过问。就算他真的爱汝灵,他会自己告诉她,不用假口于人。
任皓从睿风的眼神中得到满意的答案。
“你知道吗?以前我们曾见过面的。”任皓突然地说,“我猜你已经忘记了吧!”
睿风冷锐地盯着任皓,他的额头打着千百个结沉默着。
“我和你爸爸是大学时的好朋友,而那两幅画都是我的作品。”任皓指着白狼油画和少女像,“它们都是我很早期的作品,我已经很久没有再画画了。你能找到它们算你有本事,特别那幅白狼油画,你要好好珍惜它,它是我和你爸爸的心血。”
睿风盯凝着白狼画,原来爸爸也有份画这幅白狼油画,难怪当初一见这画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大学时,我、你爸爸还有纪雅是好朋友来的。纪雅是汝灵的妈妈。”任皓想起往事了。
纪雅……睿风惊讶着。
纪雅便是当天汝灵躺在的那个坟墓的人名。原来是她的妈妈!但他很少听闻纪家说纪雅的事。
“如果你不是他的儿子,我绝对不会将汝灵交给你。”
“凭你!”睿风不相信任皓在纪家的权力大过纪家父子。他一直以为古纪两家的合作计划是纪汝臣父子为了巩固其在纪家的势力。
“没错!当时的联婚是纪汝臣父子两人的大力推动,相信你都知道那时谁娶到了汝灵,谁就可以得到古风的总裁位置。那时有很多古家人争着做纪家的女婿。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那时纪家不选温文尔雅的古漠渊,听说纪汝臣和古漠渊的交情匪浅的,而选你这个冷血动物?”任皓冷冷一笑,“只因为我信得过你,你是他的儿子,你绝对会善待汝灵。”
“多谢夸奖。”“善待汝灵”这四个字听进睿风的耳中有些讽刺。
“相信我没有看错人,你对汝灵还不错。”从他请私家侦探搜索回来的资料,他看得出虽然睿风对汝灵很霸道,但也很温柔。任皓越来越满意睿风,真的是“外父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你能带汝灵走出她的心结,让她重拾笑容。笑起来的汝灵真的很美,是我害她失去了笑容。”任皓一想起那一幕便心痛非常。
“我们走吧!汝灵现在很需要你。”任皓从悲中站起来。
“你和汝灵究竟什么关系?”睿风相信任皓的出现会揭开汝灵隐藏多年的身世之迷。
“有些事是时候解决了。”
汝灵收到公公进了医院的消息,便十万火急地赶到医院。
一到医院,汝灵便看见父亲闭目养神地坐在一旁和哥哥焦虑地走来走去,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与他们打招呼。
“爸爸、哥哥,公公发生了什事?”
汝灵的父亲不屑地看了汝灵一眼,没说什么。
“都是你的错!”汝臣突然发了狂地捉住汝灵的右手,咒骂道,“要不是你,纪氏也不会受到古风的连累,害纪氏损失了几千万,害公公气晕入院。”古风近期的股价下滑,难免会影响到古纪两家合作的地产发展计划,令这计划的纪家的负责人纪汝臣受到公司的人热嘲冷讽,还害他在万亿方面损失了数千万元。
汝灵疼痛地皱了着眉头,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喊出来,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但汝臣的手立即被一只黑色粗壮的手大力地扯了下来,他被迫放开汝灵的手,一把低沉的声音响起﹕“先生,请你自重。”
救汝灵的便是睿风派来看守她的保镳,保镳不忍心柔弱的女主人遭人欺负。虽然汝灵待人冷淡,但是他对他们也不错,闲时整了小糕点也会请他们食用,而且她也很安份,不会胡乱外游,增加他们的烦恼,所以他们对这女主人十分有好感。
“你们是谁?”汝臣睨了保镳一眼,嘲讽道,“你们只是保镳而己,你们凭什么在纪家的地方撤野?”这所医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型先进的综合医院,也是纪家的物业之一。
“我们是太太的保镳,只负责保护太太的安全,什么也不管。”保镳黑着脸说。
“要是太太有什么事,我们负担不起。”另一位语气较谦虚。
汝臣狠狠地瞪了保镳一眼,看到他们虎背熊腰,不是善男信女。
“汝臣,不要胡闹。”坐在一旁的父亲终于出声了。
这时手术室的灯暗下来,医生走出来,没有理会一旁焦虑地打探纪老爷的旁人。
“请问谁是纪汝灵小姐,古睿风先生,还有任皓先生,纪老先生想见他们。”医生淡淡地开口。
“我是纪汝灵。”虽然汝灵对公公的印象十分模糊,但她印象中的公公很疼她的,汝灵不想她的亲人有事。
“你跟我进去吧。”医生有礼貌地邀请汝灵进手术室。
任皓……又是他,难道我真的比不他,就连最后一面也是见他!汝灵的父亲盯着关上的手术室的门。
睿风和任皓来到医院时,医院传出了纪老爷快支持不住的消息。
站在手术室的护士姐姐一方面挡着“关心”着纪老爷的身体情况的人潮,一方面心急地等着他们来。
看来睿风和任皓的到来,护士姐姐纷纷为他们开了一条路,让他们能顺利进入手术室。
站在一旁的纪家人议论纷纷,讨论着为什么纪老爷在临终时只见这两个毫无关系的外人,而不见自己。
睿风一进内只见汝灵已经泪流满面,躺在病床上的纪老爷脸色苍白,紧握着汝灵的手,他瞧见任皓的出现,快要枯亡的眼神为之一震,颤抖非常的手指着任皓,口低吟着什么。
睿风和任皓走过病床,睿风扶着汝灵,他看得出汝灵快要支持不住。
纪老爷将汝灵的手放进睿风手中,气若游丝地说﹕“我知道…这孩子一直……过得很苦,但我…没有办法…完成阿雅…咳咳……请你好好照顾汝灵。”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汝灵。”睿风单膝跪下来与纪老爷平视,并以他的生命发誓道,他紧握着汝灵的手,将汝灵拥入怀。
“谢谢你。”纪老爷得到睿风的保证,含笑着,算是了结了其中一桩心愿,只要了结另一件,他就死而无憾了。
“皓,对不起…我以前做错……得太多了,你…愿意……原…谅我吗?”纪老爷怀着希望地看着任皓。
任皓紧抿着嘴别过脸,迟迟也不给反应,纪老爷眼中的希望渐渐变为绝望。
“哈…哈…”纪老爷知道自己当年做错的事太多,早已预料了得不到他的原谅。可能这就是报复吧!要他含恨而终。
纪老爷的气息逐渐转弱。
“爸……”就在纪老爷快要断气那一刻,任皓激动地喊了出来。
“谢…谢……你!”纪老爷尽自己最后一口气,用力地提起自己的手抚摸任皓冷酷的面庞。
纪老爷那满是皱纹的手掌只刚好碰到任皓的脸时,便立即直线下降了。
“咇--”心电图成了一条直线。
手术室一片沉默……
叱咤一时风云,掌握着半边经济命脉,能左右政界的纪老爷就此安详地去世了。
纪家的人蜜蜂似的围涌着推门而出的医生,当他们听到纪老爷寿终正寝的消息时,便一哄而散,纷纷转移目标围着律师,他们不再关心纪老头的病情如何,因为人都回天乏术了,倒不如关心自己可分到几多身家。
睿风抱着晕倒了的汝灵,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任皓在临走前与纪汝臣父子来了一记凶狠的眼神交流。
汝灵按着睿风的手,她轻声道﹕“我想回大宅。”
“嗯。”比起热闹的市区,宁静的大宅较为适合汝灵现在的心情。他替汝灵的座椅调了适当的高度,还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汝灵身,温柔低声道,“好好休息吧!”便吻了一下汝灵的额头。
汝灵一闭上眼,晶莹的泪珠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她为了不想睿风知道她哭了,别过脸去。
可是汝灵轻微的呜咽逃不过睿风灵敏的听觉神经,但他知道现在的汝灵需要时间好好地静想一番,他只好装作听不见。
睿风刻意放慢车速,令车子更为安稳,较适宜汝灵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