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要迎接”恋爱的春天“又再度降临,刘丽菁完全不在意邀请她看电影的男士,是靠着耍嘴皮子──她只知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她直接跟在座的同事们saygoodbye之后,就跟着男人走了。”我说这位先生……我答应跟你去看电影,纯粹是真的想电影,而且我不喜欢一个人去看,所以才答应你的──你千万别抱太大的希望,以为我会真的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我虽然开放,但绝不随便,这点请你记住!“
她将对方的名片就收在皮包里,与他并行。”刘小姐,我也要告诉你:“我虽然多情,但也绝不滥情。”因为常常见到你在那家店吃饭,所以想认识你,至于以后会如何?我是不会多加揣测──起码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跟一位刚认识的新朋友一起去看电影,这应该没什么吧。还有我跟你一样,有名有姓,你可以直接叫我克襄。“
她听完他说的话,眼睛就像被什么固定似的,直视着他的侧脸。”你很有带种,敢这样跟我说话!“”我有说错吗?“”那倒没有。“”走吧。再不快一点,等人一多,就买不到好位子的票了。“
购票处前,买票的当然是男人的事,而女人呢?
就站在一边纳凉,捡现成的就行了。
买到票后,克襄回头看她一眼,叫了一声,”刘小姐──你想吃什么零食?──我去帮你买。“”这样啊……爆米花和卤味。“”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对了,别让我等太久喔。“
走进离电影院不远的小吃街,克襄满面春风,买齐了东西,正打算离开之际,途中身体不适,有些晕头转向,他手上的东西散了一地。
有好心的路人扶起他来,”这位先生要不要紧……“
他脸色苍白,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步,要对方帮他叫救护车。
已经几十分钟过去了,克襄依然没有出现。
刘丽菁有些不悦。”怎么搞的嘛?买个东西这么久!──“
救护车刚好从她身旁的马路经过,警示声大作。
躺在车内的克襄,情况极不乐观,冷汗直流。
电影已经放映了许久,她仍等不到人,她拿出他的名片,拨了手机,要他好好给她一个解释,”喂──你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啊?!电影都已经开始演了──你是不是在耍我啊?──真可恶!“”对──不起,我──人在医院。“
他没说出在哪家医院,就关机了。
事实上,他晕了过去,手机不在他的手上,随行的医护人员,马上紧急为他施行急救措施。
她试着追问,可是对方并没有回应,气得她破口大骂,”──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哪里上班,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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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空档里,我仍守在电话旁或者监看E-mail希望会有好消息,不过──什么也没有──广告信件就有二十几封以上。
工作就是那么难找,我已经开始灰心──但我又能说什么?
结果,终于如愿以偿接到一通,可是我却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是芬兰打来的。
她说克襄病重住院了,希望找我一起去医院看他。
友情之所以可贵,就在于朋友有难,理应相互支援,就算什么忙也帮不上,也要尽可能的在第一时间内出现,那种支持比用借钱给朋友还要管用。
虽然我跟克襄不熟,碍于芬兰一再的请托,我也只好答应了。
半个多小时左右,我走进了医院,只见到芬兰和其他人,面露愁容。
到了克襄位于八楼的200号病房。
推开门,只见到他倚枕,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朝我们一行人挥挥手。”我们知道你没事,所以就来看看你,给你打打气──可要听医生的话,好好静养。“
芬兰依然是我们当中的发言人──她说什么,其他人都很有默契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克襄勉为其难的摆出令大家都放心的表情。”对喔,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那个人一定还在等我──不行,我一定要马上打手机给她才行!“”谁啊?谁那么重要!“
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只能望”机“兴叹。”你们谁能有带手机?帮我打给她好不好?“
而我就是那个最鸡婆的人,二话不说,马上将他手中的名片拿了过来,一看──才晓得那个人就是我的同窗好友刘丽菁。
无巧不成书: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我的手机刚好就有她来电,她真是有秘密都藏不住的人。”……丽菁,你要跟我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克襄”?!“
我边说边笑。”对啊,你怎么会知道?“”我不只知道,还知道“那个放你鸽子的人”──现在就在医院──你要不要跟他说说话呀?“
……
克襄住院的那天,我忽然觉得好像有条隐形的线把我们这几个人都连在一块了。
离开医院时,芬兰私下告诉我克襄生的病不是一般小病。
更直接的说,他得了一种连医生都不知道怎么医治的罕见疾病,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住院;为了保有工作,他还是坚持不肯接受医生的劝告,接受住院治疗──现在他非得住下不可了。
路上,她凝视着前方,眼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就像透明的黑珍珠,无助与同情全都藏不住。
我看着她的情绪,荡到了谷底,慢动作的发生。我的“感觉”和她的“感受”,一时衔接不上,我以为自己很冷血,其实不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却要面对人生的终点,无论是谁都会感伤的吧。”……祈恩,我一直很相信上帝,也认为它会医治他的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这种事,只会出现在《圣经》里,你说,“我的信心”是不是小到连一只蚂蚁都救不活呢?“
她看着我的时候,她会给我一种错觉──我以为要代替上帝回答她的问题。
XXX
客房中。
静默之中,雪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侧身躺着,困惑能带给她的──除了挣扎,还有唤醒沉睡已久的”自我“。
紧张曾经让她睡不着觉,醒来时,她还是会不停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佟世熙将手放在另一枕上,摸不到温度与妻子的肉体,他才猛地坐起身来,发疯似的找人。”雪,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
他大喊。
那声音比被泼了一盆冰水,还要清醒。
她悄悄的开起房门,往外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