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泰坦讲解完炎爆术的MANA(玛那)控制以及掌握技术后,我一个人留在泰坦房前的小庭院修行,而泰坦则是被领主派来的人以[重大事故]之名急忙请去支援。是什么事情这么[重大]呀?
正当我将MANA(玛那)来回在体内做上下回授的时候,警备所的安皮尔急急忙忙跑来找我,他满身大汗的说:
“伊雷斯,你快来。”
只留下这句话,安皮尔又是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去。我连发生什么事都还不能问,就只好跟着跑去。我们绕着繁杂的小巷左转右弯,这是往村子后门的小路不是吗?难道有怪物会在大白天下就嚣张跋扈的过来攻击贺坦特村?
到达后门,这真不是我可以简单形容的场景。首先,铁制的后门是关起的,然后被四名警备人员用背紧紧贴着。接着是门的另一边有撞击力撞来,其中一名警备人员被这股力道往前推飞,然后又有警备人员替补上去。同一时间,对面的街道跑来警备所里的另一名巫师_休斯,他满身大汗的带着一条长条土司看着我。再同一时间,城墙二楼的弓箭手将弓弦往后一拉,正准备放手的同时,胸口却被从城墙另一边飞来的大锤撞上,往地面跌落。
我在这一瞬间形容了真多事情呢。眼看弓箭手这样跌落下来必会有生命威胁,我赶紧对着他举起双手喊出[FEATHERFALL(羽毛飘落术)],弓箭手就开始以羽毛飘落的速度在往下掉,只能希望这时候别吹起一阵大风把他吹走。接着休斯先是对着后门的警备人员们喊出:
“让开。”
四名警备人员赶紧扶着刚刚跌倒在地的另一名警备人员跑开,任由对面的生物摧残这已经年岁已久的铁制大门。休斯对着大门喊出[STRENGTH(增强术)],接着我对大门施放刚刚才在练习的魔法[FIREBOMB(炎爆术)]。从空气中不断冒出小颗粒的火光往正在发光的铁制大门飞去,当光粒碰上大门时就炸出刺眼的鲜红火焰,大约三十来颗炎爆术在大门上爆炸开来。而铁制大门因为休斯施放增强术的关系,所以损伤非常的低,但是铁门却因为如此而瞬间非常炙热,站在铁门旁的吉米他的头发都因过热而微绻了起来。这时当铁门又再度遭受撞击时,就传来凄惨的哀叫声:
“嘎呀呀呀呀。”
然后是一阵刺鼻的焦臭味随风而来。我跟休斯分别从城墙左边与右边的阶梯跑上二楼,看着城墙外到底是什么怪物敢在白天来袭击村庄。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整群的巨魔。大约有二十只左右,每只都提着大锤在大吼着。看着巨魔那修长的身体以及偏绿的干燥皮肤,就让人打从心里一阵鸡皮疙撘。休斯将手里的长条吐司朝城墙下丢去,口中喊着[TOASTBOMB(吐司爆炸术)],原本不到巨魔一根手指头大的长条吐司就在瞬间开始膨胀起来,然后炸裂开来,周围的四只巨魔因此被吐司碎片喷到满脸都是。这时休斯又继续施法[POWERFULTOASTBOMB(强大吐司爆炸术)],那些吐司碎片突然发起火光,然后全部剧烈的爆炸起来,不到几秒,四只巨魔的头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只留下牠们没有了指挥的身躯。
休斯骄傲的看着我,似乎在告诉我[看吧,我一瞬间就解决这几只可怕的巨魔]。哼,你以为这样就很厉害吗?我将双手对准正在倒退的几只巨魔喊出[FIREBOMB(炎爆术)],空气中凝聚更多的小光球朝巨魔群飞去,碰上牠们的瞬间通通爆炸开来,从城墙往下看去,还真有一种看烟火的感觉呢。巨魔们全身上下都被炸的体无完肤,开始逃逸。
我看着转身逃跑的巨魔群,这下总该知道想要袭击贺坦特是愚蠢的行为吧。本以为事情应该就这样结束,没想到休斯对着正在逃逸的巨魔背部又施展[FIREBALL(火球术)],鲜红的火球从休斯手中冒出,朝巨魔们飞射过去。磅,又一只巨魔被击中,牠往前扑倒在地,身子不断抽动。怪物也是生命,休斯这家伙在做什么?
“喂,这样已经够了。”
“什么?难道你还想要牠们来袭击村庄吗?”
“牠们已经怕了,来袭击村庄的可能性几乎已经是零,你这样做算什么。”
“臭小鬼,你别说这些冠勉堂皇的屁话,那根本不切实际。”
“你……真是,你说我这样讲叫不切实际?”
“对。该杀死的就该杀,放牠们走就还会回来报仇,这是所有生物都有的习性。而像你这种小鬼就只会抱着那些毫无意义的梦想,对其他种族那些没有价值的关爱。”
“混帐,你……”
正当我忙于跟休斯起争执时,一只巨魔奋力将手上大锤朝我抛来。而当我听到大锤急速飞来的破空声时,已经为时已晚,我只能将双手遮在眼前。锵啷,喀。透过手指缝,我看见警备队员哈修瓦从一旁跳来,伸出长剑巧妙的将大锤在空中旋转一圈,然后往城墙下一砸。
我逃过一劫了,对吧?刹那间,我的双腿突然无力软化,整个人坐倒而下。先是毫无感觉,呆坐原地,突然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似乎不是用胸腔在呼吸,而是用腹部大口吸气,我才感觉自己真的还活着,真实的活着。
“没事吧,伊雷斯”
哈修瓦伸出手来,我却没有将我的手伸出。因为他的手看起来很迷蒙,而且不停晃动,害我不知道要握哪一只。就在我扎眼的瞬间,两道热泪从脸颊滑下,哈修瓦的手又清晰了起来。
“我……没事。”
我用手腕将眼泪擦掉,然后自己站了起来。休斯站在一旁冷笑着,一脸在看小孩哭闹的不屑表情对着我。我怒视着他,紧握着双手。
“既然还是小鬼,就不要轻易参与大人用生命去防卫的东西。”
“我在保卫大家的贺坦特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哈哈哈,刚刚还被吓到屁滚尿流的小鬼居然说在保卫村庄?别笑死我了。”
这时小队长卡易也跑上城墙,然后看着我跟休斯对视的情形,他下了指令:
“贺坦特巫师伊雷斯,休斯听令。”
虽然不情愿,不过我还是将身体转向卡易,将手举到太阳穴旁回答:
“巫师伊雷斯听令。”
“巫师休斯听令。”
“巫师休斯立刻前往村子正门护卫,虽然现在已经逼退巨魔,不过还是有可能会转移改从正门袭击。”
“是。”
休斯对我留下得意的笑容后,开始往阶梯跑下去,那身蓝色法袍抖动的幅度非常诡异,就像灌饱风的帆一样,大大鼓起。
“巫师伊雷斯立刻回自己家中反省,直至下午才可离开。”
“你说什么?”
“今日所有魔法陷阱的巡察也由休斯执行,你立刻回家中反省。”
“你确定你现在说的话有经过大脑吗?”
“是,如果你再不执行小队长我下的指令,我将对你进行处分。”
“真是,是。”
我低下头骂了脏话,走下阶梯。周遭的村民们都注视着我们这里,不过我完全不想理会,因为我现在的心很乱,太多事情突然发生,我连整理的机会都没有,卡易就又对我下了根本就不对劲的指令,他真是,我到底是做错什么?
从我身旁不断有提着水桶的人们往后门跑去,身后传来水浇上火红铁门那嘶嘶作响的声音。我低着头走路,猛然看见法袍衣角在刚刚施法时不知道从哪被烧到,焦黑一片。我愤怒的扯着法袍,想要撕裂它。噗嘶,嘶嘶嘶嘶……啪。法袍被我扯裂成一半,我随意的将手上那一半的法袍丢在街上,跨着步返家。
不一会儿,我就走回自己在贺坦特村广场旁的木屋去。今天广场几乎没有大人,因为秋天到来,农作物要开始秋收,只剩几个小孩正在嘻皮笑脸的玩着游戏。我将门推开,把身上只剩一半的法袍脱下乱丢,就直接扑倒在床。
我将头埋在枕头里,下颚用力到似乎可以咬断任何尖硬物体。真是,巨魔都已经被逼退,难道真的还会回来侵袭贺坦特?居然说我是不切实际的小鬼,那休斯自己也不过才大我十岁罢了,他就很实际?我将嘴巴贴在枕头上大喊:
“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呜。”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居然在休斯面前表露出自己无力的一面。该死该死该死,混帐。什么是我年纪小就不能保卫贺坦特?在13年前我的父母被夜袭的兽化人夺走性命之后,我就已经决定要扞卫这个村庄,这跟年纪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就真的比较软弱吗?阳光照的我后脑杓好热,风呢?快吹来呀,我很热。不是连风都在跟我作对吧?混帐。
就这样,我似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我朦朦胧胧之间,似乎听到伊娜在叫我:
“伊雷斯。”
“嗯……噢。”
“快起来,我有带东西来给你吃喔。”
应该是汉堡吧,如果我的鼻子还没有坏掉的话。我将头从枕头前抬起,看到的果真是一头褐发的伊娜。她穿着今早在早餐店工作的素色长裙,围着围裙。桌上则是放了一篮餐点,而她坐在床边看着我。我转头看看窗外,夕阳又将整片天空宣染成昏红色。
“下午了?”
“是呀。”
我从床上坐起身,看着伊娜,伊娜也看着我。她那水蓝色的大眼总会让人有种深陷进去的感受,感觉水蓝眼睛的后方可能是整片的天空加上永无止尽青绿草原。伊娜将手放在我的脸上,稍微歪着头说:
“快去洗把脸,然后回来吃掉这些东西。”
“嗯。”
我下了床,走到厨房的大水桶前开始洗脸。将双手捧着的水往脸上一泼,顿时感觉清爽许多。洗毕,我走回餐桌前。伊娜仍然坐在床上,她说:
“有些事情你可以别放在心上,你必须知道,差距十岁所拥有的责任截然不同,休斯他应该也不是恶意的。”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餐点。其实我并不清楚伊娜正在跟我讲什么,她正在帮休斯讲好话吗?
“没什么,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我就知道你没放在心上,是卡易担心太多了。”
“是卡易叫你来的吗?”
“我要快点回去帮忙收拾早餐店了,你快点吃饱然后找些别的事情做,知道吗?”
我只是静静坐在桌前,没有回答。伊娜拍拍我的肩膀之后,就走出了门口。原来伊娜不是主动过来找我,害我白开心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食物,实在激不起食欲,我并不饿。我将手拱起放在桌上,将头靠了上去。咦,那件不是今早被我撕破的法袍吗?我走过去将它拿起,虽然缝的有点丑,不对,应该说是种崎岖之美才是,不过却也真的是完整的没错。是伊娜特地去街上将我乱丢的半边法袍捡回来缝补的吗?
我笑了出来,这次是开怀的笑了出来。其实伊娜还是关心我的,对吧?只是她缝补衣服的技术可能还要多加锻链就是了。
当我吃完餐点之后,要做什么呢?反正闲着也没有事情做,去找贤者乔丹聊天吧,他就住在附近而已。我随便穿了件衣服就走出门外,往贤者乔丹的家走去。这时广场已经满是秋收结束后的人们在聊着今日闲话,他们看见我走出门来,就对着我说:
“伊雷斯,没事吧。”
“嗯,没什么。”
睡过一觉果然让人比较冷静,看来这也是正确的讲法。我只走了不到半分钟就到达乔丹的家,然后稍微敲敲门后就走了进去。我看见满是皱纹在脸上的贤者乔丹正坐在椅上,手中玩弄着我看不懂得几何图形。
“伊雷斯呀,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我呢。”
“没什么,我只是没事情做才过来的。”
“这么年轻就没事情做,这样你会有悲哀的老年喔。”
“那就等我老年再说吧,你现在在做什么?”
“喔喔,这是探测人类情感的东西,你这小子应该是不会懂啦。”
“稍微讲解给我听嘛,你不也是没事做吗?”
“伊雷斯呀,难道你是瞎子吗?我手上把玩着这些东西,不就是正在思考要如何使用呢?”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下。贤者乔丹的家很简单,一张床,两张椅子,厨房在里面一些,然后满地的书,以及都塞满书的书柜。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今早领主派人送来给我的,他想要知道这东西如何使用。”
“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他说这东西只要有人先握着这个三角图形,然后另一人握着这正方图形,就会有反应出现。”
“反应?”
“探测两人情感的反应,他是这样讲的,我却搞了一整天还是毫无反应。”
“少扯了,哪有可能会有这种东西。亏你还是贤者,居然会被领主派来的人骗。”
“你这家伙,你是在跟贤者比智慧吗?”
我看着他手中的三角和正方图形,图形里面有着复杂的图形以及符文,这是有关于魔法的物品吗?
“借我看一下。”
乔丹将这两个几何图形丢来给我,看样子他应该也思考的很厌烦吧。我看着这应该是玻璃制的图形,上头的符文写的乱七八糟,毫无顺序。
“伊雷斯,你翻翻脚旁的那本书。”
“你应该说清楚是哪一本书,我脚旁有1.2.3……有7本书。”
“我有丢那么多本吗?真是的。书名叫[攸关魔法与几何图形关联性的深入探讨研究与实际实体实物之深入体会]。”
我将这本黑色书皮的书拿起,开始翻阅。我要说实话,并不是我书读的不够多,也不是我认不得字,明明每个字分开念我都念的出来,偏偏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真的完全看不懂。
“几何图形环绕在人类视觉映像中深入探讨点以内,亦即如果长时间直视几何图形就会发生视觉残留,外在能量即所谓自然力因磁场能量的关系注入几何图形就会发生内容物亦即几何图形产生外在变化,物质如果发生变化就会有改变能量的效益发生在周遭,此魔力如果配合符文和几何图形就会产生更严重过度集中的效益,因此人类必须使用几何图形配合自然能量与磁场能量将其改变原本物质尚未变化的非智性体……”
难道平常听我讲解魔法的人,就是我现在这种感受吗?那我以后还是别讲解魔法比较好,为了他人的脑袋健康着想。
“乔丹呀……”
“我知道你看不懂,所以我正要跟你简单讲解一下。”
“嗯,你果然是贤者,光看我这苦恼的脸就知道要开始讲解。”
“你说错了,我连看你的脸都不用。你的脑袋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装过多少东西不是吗?”
我露出一抹亮眼的微笑,乔丹却猛然打了个冷颤。嘿,看来他好像知道这句话[笑里藏刀]呢。
“你刚刚念给我听的那内容,简单来说,就是使用魔法注入几何图形之后,几何图形可以将生物内心的情愫转化为自然力而具体表现出来。”
“就这样?我刚刚念的内容是你说的三倍多耶。”
“所以你想听我更详细的解释?”
“你说看看呀。”
“几何图形将生物内心的情愫转化具体形象出来,这是需要符文帮助的,因为生物本身的磁场能量也就是所谓魔力并不具有长驻的能力,它只能够在持续施放亦或者建立在拥有符文的物质,例如玛瑙或玻璃等比较不受自然力影响的物质。自然力拥有破损磁场能量的力量,于是两人将几何图形握在手上的话,握着三角图形者即所谓本能施法体,而握着方块者则是驱动方块符文的自然力推动者。于是持方块者要是对持三角者有愤怒或者砰然心动等恋爱情愫的话,他会将本身的磁场能量注入方块符文里,然后方块符文就会使用自然力驱动另一块三角符文而产生共振。”
我赶紧捂着双耳摇头,早知道我就别叫乔丹继续讲下去啦,现在听的我都开始有点反胃了。
“反正就是一个拿三角,一个拿正方。要是有共振的情形,那就代表正方形的那人对拿三角的有非正常情愫就对了吧?”
“哦,没想到伊雷斯还是有点脑袋嘛。”
“本来就很聪明好吗……”
乔丹用满是皱纹的脸做出呕吐状,害的我开始大笑,因为实在很滑稽。不过现在既然都已经知道为什么会有反应了,那乔丹是在研究些什么?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它的作用了吗?那你还在研究些什么。”
“领主大人想要将这个东西再扩大使用的方向,所以我正在思考可以使用在生活的哪些方面。”
咦!那这东西不就可以测试伊娜到底对我有没有所谓砰然心动的爱恋情愫呀。
“乔丹,这东西可以借我一下吗?”
“你该不会想要拿去测试你跟克蕾雅之间的关系吧?”
“枉费你还是贤者,居然跟着村民们起哄。我是要拿去测试我跟伊娜好不好?”
“哼,你会难过的。用完记得快点拿来还我,还有回来顺便帮我买个波斯菊。”
“知道啦。”
我带着这两个几何图形就往早餐店跑去。街上的人们看我奔跑着,全部都用诡异的眼光射像我。怎么,是觉得我好太快了吗?
我想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迅速的跑到早餐店过,因为她们刚好打烊,全部站在店门口准备关门。店长玛莲讶异的看着我,说道:
“伊雷斯,你就算还想来个汉堡也没用,我们已经关店啦。”
“呼……我才……我才不是要吃汉堡咧。”
我喘着气,将方块符文递给伊娜。夕阳从我后方照射过来,伊娜的轮廓变的很明显,稍微高耸的鼻子,似乎吹弹可破的嘴唇。而我的脸应该黑漆漆的一片吧?
伊娜将方形符文接过去,口中问道:
“这是?”
“先握着。”
我紧握着手中三角图形,却迟迟没有反应。就这样静静的过了半分钟,还是没有反应。
“伊雷斯你这家伙,没事情的话还不快让我的店员下班休息。”
我咬着牙转头瞪玛莲,而玛莲则是毫不客气的用她那稍嫌粗壮的胳膀往我挥来。我敏捷的闪过她的攻击,哼,连牛头人宝宝的攻击都比她快。可是手中的符文依然没有反应,该不会这是假的东西吧?
“抱歉,可以还给我了。我是在实验有关符文的东西,打扰了。”
“真是的,伊雷斯你这家伙,居然还敢闪过我的攻击。”
伊娜微笑着将方块符文还给我,然后跟着玛莲一起往另一边的街走去。我则是正准备往花店走去,突然我想起一件事,赶紧对着伊娜喊出:
“伊娜,谢谢你帮我缝补外袍。”
伊娜转过头来,带着疑惑的表情回答:
“什么外袍?我没有帮你缝补外袍呐。”
“别害羞了,我今天弄破的外袍不是你帮我缝的吗。”
伊娜摇着头,双手比出了交叉的图形说:
“不是我。”
刹那间,天空似乎旋转了起来,地板好像也一直摇晃。我连伊娜有没有跟我道别都不清楚,只是杵在原地。当我回神时,夕阳已经只露出三分之一的头部,正准备全身缩到地平线下休息。我沿着跑来的路线慢步走回,左手握着三角符文,右手握着正方符文。我想这东西应该是假的吧?不然怎么都没有震动呢?而且如果伊娜没有帮我补外袍,那就是我自己梦游缝补的罗?不可能!我怎么会缝补的这么差!
我只是一直低头看着地面走路,身体些微的左摇右摆,如果用行尸走肉来形容我的话,其实也蛮贴切的。就这样一直朝夕阳正在落下的方向走去,接近花店的转角处被一个人给撞倒在地,两个符文也散落在周围。
我揉着正在发痛的屁股,仔细一看到底是哪个莽撞的家伙。没想到竟然是克蕾雅,这小妮子走路都不看路吗?
“你这丫头,转角的地方可以不要用跑的吗。”
“喂,是你先撞我的吧。你……伊雷?”
“当然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
我站起来后拍拍身体,然后伸出手来将克蕾雅一把拉起。克蕾雅现在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小洋装,夕阳映的她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发热一般。我看着她的膝盖,有绷带包扎着。
“膝盖还有伤就乱跑,这么不怕负伤吗?”
“我……”
“你什么?还不快点回去休息。”
我开始寻找刚刚掉落的几何图形符文,这一碰撞之下是掉到哪里呢?啊,原来三角图形就在我的脚边而已,我赶紧将它捡了起来。而正方形的符文到底掉在哪里了?
“伊雷你在找什么?”
“一个我跟贤者乔丹借来的东西,是一个正方形的玻璃制品。”
“是那个吗?”
克蕾雅口中说着,人却边跑过去捡了起来。刹那间,我手中的三角符文开始用力震动,我吓的将它丢在地上。而克蕾雅刚捡起时也是因为突然的震动而哇的叫了出口,松手将正方符文掉落在地。克蕾雅转过身来对我说:
“快吓死我了,这东西怎么会突然震动起来呀。”
夕阳正用昏红的光照射着我的脸,我因吃惊而瞪大眼看着克蕾雅。她背对夕阳,所以整张脸灰蒙蒙,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却在下一瞬间,夕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下,然后另一头的月亮露米娜丝出现了,祂用纯白的光照射在大地,也让我可以看见克蕾雅的表情。她只是一直盯着我,眉头微蹙着。在这白天与黑夜交接的瞬息之间,我似乎见证了这个几何图形的用处。
“怎么了吗,伊雷?”
“我……啊……你……”
“你在说什么呀?”
克蕾雅又转过身去捡起正方符文。为了确定刚刚不是我的错觉,我赶紧捡起地上的三角符文。而当手碰到三角符文时,三角符文确实开始震动起来。这次克蕾雅并没有被吓到,她将正在震动的符文递给我,说道:
“这什么鬼东西呀,一直震动呢。”
我不自觉得将自己手中的符文举到胸前,然后用另一只手接过克蕾雅手中的正方符文。她放手的瞬间,符文不再震动。
这代表着克蕾雅对我有爱恋情愫吗?还是说这东西刚刚开始震动才表示它真的坏了呢?
“伊雷,你有看到我帮你缝补的衣服吗?很不错吧。”
外袍是克蕾雅帮我缝的?所以伊娜说她没有帮我缝补是真的。克蕾雅花时间从街上找回剩下一半的衣服,然后回来帮我缝补?这……
“我缝的很漂亮吧,对不对?”
“就某方面来说是很漂亮,拿来跟乞丐穿的衣服比对的话。”
“你这算是赞美吗?”
“算是。”
让我再确认一件事。我把三角符文递给克蕾雅,克蕾雅歪着头接了过去。这时我手中的正方符文居然也开始震动起来,而克蕾雅手中的符文也嗡嗡作响的开始震动。
“伊雷,你现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克蕾雅将手中的三角符文丢还给我,而我手中的正方符文也因而停止。看来我有事情要找贤者乔丹好好谈谈才对,我现在感觉非常混乱。
“你正要回去吗?”
“是呀,我刚刚去帮我爸买东西。”
克蕾雅指着散落在转角另一边的遍地蔬果,接着她就走了过去开始捡进袋子里放。我赶紧跟过去帮忙捡起。当我们捡完之后,克蕾雅对着我说:
“今天我爸要煮局烤起司花椰菜,伊雷要来吃吗?”
“啊,我等等可能跟乔丹有约,虽然我非常想要吃,不过没办法去。”
“那我晚点拿过去给你,好不好?”
“喔喔,好。”
克蕾雅笑了笑,双手提着整袋蔬果开始小跑步返家。而我心情混乱到已经忘记自己怎么走到贤者乔丹他家门口,浑浑噩噩的开门走了进去。乔丹正坐在摇椅上翻阅着书页,他看到我进门之后说:
“伊雷斯呀,我的波斯菊有记得买吗?”
“泼妇区……?那是什么?”
“我说波斯菊,波斯菊。”
“啊,我忘记买了。”
“天啊,该不会你这个年纪就得老年痴呆了吧。”
“说不定喔。”
我在他旁边无力的坐下,脑筋一片混乱。如果你问我混乱之神贺加捏斯是长什么样子,过去的我应该会很抽象的回答某种长相,而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你,是克蕾雅的模样。
“怎么回事啦?”
我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跟乔丹说了出来,然后因为口渴而自动的从厨房捞了杯水喝。
“原来是这样呀,呵哈哈。伊雷斯呀,你跟伊娜差了几岁呢?”
“我记得是五岁吧,伊娜好像二十三岁的样子。”
“愿意听听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吗,伊雷斯。”
“我本来就是来问这件事情的,开始说吧。”
我坐回乔丹脚边,看着他的摇椅嘎呀嘎呀的前后晃动。
“跟你同年龄的克蕾雅在你心中的位置,可能以你现在的想法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而已。然后因为长时间的相处,其实她在你心里已经占有无可抹灭的位置。克蕾雅出事情的话,你会发自内心的关怀她,保护她。而伊娜给你的感觉则是外表与言行上的一种距离美,那是一种抽象并且朦胧的东西。就像我们喜欢自己的母亲一样,那是一种又亲昵却又有距离的爱。而且平时克蕾雅就喜欢打打闹闹,很是活泼。而伊娜总是温柔对待任何事物,所以你只是被伊娜身上那种较为成熟的女人味吸引罢了,如果你真跟伊娜在一起的话,说不定还会急得想回去找克蕾雅呢。”
“奇怪,你不是都不出门的吗?”
“小子,老人活的一年跟你们活的一年,这是不可同一而论的。”
“好吧,也许我该回去好好思考你所说的话。”
“那你明天记得帮我带波斯菊来,知道吗?别再像今天一样痴呆健忘啦。”
我白了乔丹一眼,然后把几何图形的符文还给他之后,就往家里走回去。这时正是晚饭时间,克蕾雅刚刚好像说要送东西过来给我吃。夜色已晚,街上又变的冷冷清清,连警备人员现在都去吃饭了吧。太阳下山之后的贺特坦村是很可怕的,克蕾雅等等独自一人过来,感觉似乎有点危险呢。于是我乘着初秋的晚风朝克蕾雅家走去。
我说呀,乔丹的意思是告诉我,我只是爱上伊娜的外表和言行举止吗?而因为长时间跟克蕾雅在一起,所以其实我只是没有察觉自己正[爱]着她?这种事情虽然是从贤者乔丹的口中说出来,我却不是那么想相信。克蕾雅发生事情,我去保护她,这不是应该的吗?就象是看到婴儿爬到悬崖边一样,是人都会口中喊着[站住]然后急忙跑去将他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