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孙,叫孙鸿,可能有的人听了会很纳闷,这孩子怎么叫这么个名字,我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个名字就不错了,不怕你们笑话,就孙恒这个名字还是我还不知道是谁给我起的那起的呐。
我从小无父无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据我们村里的人所说,我原本不是这个村的,有一年赶上发大水,有不少的地方都被淹了,我的老家尤为严重,全村400多口人只剩下一半,其余的全被大水卷走了,我的亲生父母也在那次大水中丢了性命,那时候洪水泛滥,受灾面积广,我们的那个地方又是穷乡僻壤的,而且来我们村的路全被大水冲毁了,所以外面的救援人员也只能干着急,使不上半点力气,没有办法,村里的人也不能干等死,所以都互相想办法找吃的,希望能挺到救援的人来到,时间一天天过去,食物也越来越少。
没有办法,村里的人也不能干等死,食物根本挺不到救援的人来,村里所有的人在屋顶上待着,忍饥挨饿,好在那时候是夏天,还算暖和,但是一到晚上温度骤然下降,这一冷一热倒好,大部分人都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而我那时候才两三岁,整天呆在房顶上,昼夜温差大,我也感染了伤寒。
那时候大约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东北的农村还很穷,大部分人家都是土坯房,被大水一泡,没过几天就成了一滩稀泥,房上的人也就顺着洪波慢慢被洪魔吞噬,死亡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村庄,人们以为政府已经放弃了整个村庄的几百口人,所以就有不少年轻人寻找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而那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只能继续守在为自己遮风挡雨一辈子的老房子,他们的心里已经被绝望的阴云所笼罩。
而我的病情也不容在等,身体日见消瘦,根本就挺不下去,如果再不赶紧就医,无疑就是死路一条,父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是无可比拟的,父母怎么会看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所以俩人一商量,要把我连夜送出去,送到安全的地方治病,可是要知道,洪水肆虐,房子都淹了,人都卷走了,又怎么能把我送出去,总不能飞吧,于是我爸就找了一个木头的洗衣盆,然后就把我放在木盆中,父亲就游着泳想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天空闷热,乌云密布,显然就是暴雨将至,但是父亲仍然坚持把我送走,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在冰冷的水中,凭借着对儿子的爱,支撑着他一直游下去。
四面仍然是漫漫洪水,犹如大海一般漫无边际,偶尔飘过几个柴草垛犹如海上移动的小岛。天气越来越热,轰隆隆,一声闷雷,暴雨再次降临,在两三米深的水里冒雨挣扎,无疑是自寻死路,但是我的父亲明显就是拼死一搏的架势,就算是死也要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不知泳了多久,父亲早已是筋疲力尽,双眼迷离,手脚机械的打着水,当他看到不远处的河岸上有人群的时候,他露出了慧心的微笑,他努力的打水,希望能快一点把我送到岸边,天空中暴雨依然那么大,完全没有减小的意思。
突然一个洪波袭来,汹涌的洪水毫不留情的没了我的父亲,岸上的人看见了水中的大木盆,也看到了木盆中的孩子,也就是我,岸上的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从水中捞了出来,但是我的父亲早已被大水卷的不知所踪,我就这样被救了,救我的人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要不行了,高烧不退,饿的皮包骨头,哪像现在的孩子那样红光满面,典型就是一个营养不良。
他们把我送到了一个老中医家,准确的说,他应该是一个中国东北地地道道的老巫医,站在科学的角度讲,他就是一个老神棍,用东北话说,他就是一个传统的阴阳先生,要知道我那个时候才几岁,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饿了哭,困了睡,甚至父亲被大水卷走我都不知道。
那个老巫医用中药把我治好,但是没有告诉我父母的事,八九十年代东北不富裕,甚至只能解决温饱,什么小康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的病渐渐的好了,洪水也慢慢退了,我们村里的剩下的人也都得救了。
但是,在我父亲用木盆把我送走的那天晚上,暴雨骤降,洪水上涨,我们家的土坯房哪能受得了洪水的侵蚀暴雨的洗礼,我们刚走我们家的土坯房就倒了,我妈也被洪水卷走了,村里的人刚找来绳子准备救人,但是人早已无影无踪。
水面还是那样汹涌,雨还是那么大,我们一家三口只剩下我一个,但是,我说过,我那个时候还很小,对我父母的印象也不是那么深,现在想想,我甚至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不知道他们的长相,但是我们村里的人只告诉我我的父亲姓孙,我的母亲姓李,具体叫什么,他们没有告诉我。
就这样,在我的记忆里父母的事儿也就这么多,就这么多,大都还是我长大后从那个巫医的口里听来的。
水灾过了,我也成了孤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亲生父母也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孩崽子,幸好有老巫医收留了我。
老巫医也是老光棍一个,如果没有我,他天天也是一个人,偶尔来两个老头儿,和他下下棋,扯扯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