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于洋这么一压,顾晓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却像是刺激到了于洋一样,于洋的身子越压越重。
顾晓想翻身把自己翻到上面,然后脱身,于是扭动着身体。这一动不当紧,却碰到了于洋的身子,于洋的身子很烫,像是发烧了一样。顾晓吓了一跳,手却被于洋压在身下抽不出来,只能用脑袋碰碰于洋的头。
你没事吧?
于洋动动头,哼了几声,又没有了动静。顾晓见于洋安静下来,就继续挪动身体想从于洋身下蹭出来。可是顾晓一动,于洋也不老实起来,一把揽着顾晓,轻轻抚摸着顾晓柔顺的头发,像是抚摸受伤的小猫一样。顾晓开始还有些享受,等了一下却发现于洋的手不只是在头上揉头发,还会在脖子和耳垂上抚摸。
从耳垂传来的酥麻让顾晓有些发毛,刚想出声阻止却抬头看见于洋受伤的眼神,眼睛里竟然露出了无助。以往于洋的眼神都是自信而有神,眯起眼睛之后像一只狐狸一样,顾晓从没见过于洋这样的眼神。一时心软了下来。
于洋还在轻轻抚摸着,手心游走的范围也因为顾晓的不组织变得越来越大,慢慢滑到了顾晓的后背上。于洋的脸蹭着顾晓的脸颊,顾晓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睫毛扫在于洋的鼻子上。于洋手下的力道慢慢不再那么轻柔,虽然还是那么缓慢温柔,但是力气却慢慢增大,把顾晓向自己的怀里压。
察觉到于洋力气的变化,顾晓立刻又开始觉得不自在,她扭着腰身想要翻过来,不再被于洋压在身下。顾晓的动作却让于洋手下的力气更加重,像是要把顾晓揉进自己的怀里一样。于洋把头埋在顾晓的脖子里,呼吸喷在顾晓的耳垂上,让顾晓的半个身子都起了鸡皮疙瘩。
于洋,起来,别这样。
打住了自己因为动情而不理智的想法,顾晓猛的用力把于洋撑起来了一下,但是于洋被顾晓撑起来之后一点力气都不用,手还在顾晓身下,顾晓只撑住了一下,于洋就重新砸在顾晓身上。
于洋嘴里发出了呢喃声,声音很轻顾晓听不清楚于洋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快起来。顾晓把耳朵凑近于洋的嘴巴,想挺清楚于洋在说些什么。
于洋却也凑近顾晓,吸了两下鼻子,像小孩吃到了心爱的糖果一样开心的嘿嘿笑了一声,说:香……
不等顾晓反应过来于洋说的这一个香字,于洋就含住了顾晓的耳垂,用舌头轻轻的在耳垂上扫过。顾晓立刻感觉到身子的酥麻,脸上也瞬间疼起来了红晕,连手指都在发软。于洋却兴奋起来,一手搂着顾晓的腰,一手在顾晓的背上抚摸着,嘴唇也从耳垂慢慢滑行到了顾晓的脸颊上。
于洋!顾晓扭过脸,不愿意面对这于洋,掰开于洋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身子蹭出去了一半。
这一挪,却让于洋又捉住了顾晓的耳朵,于洋对着顾晓的耳朵一吹,含住耳朵轻咬着耳垂,舌头在耳朵上捣乱着,让顾晓又没了力气。
于洋用手一撑就又轻易的压回到了顾晓的身上,于洋像是恢复了一些意识,刚刚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现在于洋睁开了眼睛。顾晓看着于洋的眼睛,于洋的眼里有着不一样的目光,还是那样的深邃,这是这次那口深井里沸腾着滚烫的熔岩。顾晓被这个眼睛定住了,再没有动作,于洋的脸慢慢覆盖在顾晓的脸上,两个人的嘴唇越来越看尽。
不行,于洋。
顾晓推开于洋的脸,把脸扭到了一边。于洋也不再动作,听了一会直起了身子,不再压在顾晓身上,翻过身坐在了床上。
现在的于洋看起来很不正常,顾晓和于洋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看见于洋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眼神落寞。顾晓知道于洋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顾晓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毕竟自己的世界和于洋的世界差了许多……
两人之间沉默了很久,顾晓担心于洋,还是先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了?
于洋的头垂的很低,一点不似他平常的样子,这样顾晓不再去在意刚刚的别扭和尴尬,只顾着担心于洋起来。顾晓靠近了于洋一些,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背上,顾晓不敢显得太过亲密,只是指尖碰着了于洋的背部。
过了好一会,于洋才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完全不似之前低沉有磁性的嗓音。
我爷爷,突然去世了……是脑梗,他一直不注意身体……
于洋的拳头紧紧的握起来,身子不住的抖动着。顾晓看着心疼,不再顾及什么,用手在于洋背上顺过,安慰着于洋,就想安慰受了委屈来自己身边哭诉的豆豆一样。
他……他在他的办公室里,都没来得及叫人。有人来见他,秘书才发现……于洋顿住,咽了一口气,顾晓凑到于洋面前,发现于洋的两眼通红,面目很严肃,嘴巴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忍着巨大的痛苦又不肯从嘴里漏出一点。顾晓心疼不已,轻轻环着于洋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给于洋一些安慰。
于洋搂着顾晓,像受伤的小孩一样把自己埋在顾晓的怀里,顾晓觉得自己就像是抱着豆豆一样,想保护这个大孩子,提他承担他的痛苦,让他的悲伤消失。
爷爷从小就带着我,一直看着我长大。小时候,父亲母亲都忙,哥哥比我大几岁,就送到了美国的阿姨那里,我就一直跟着爷爷住。你说你小时候玩的游戏,真让我羡慕。我的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爷爷跟我讲他经历过的战役,或者抱着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给我讲里面的故事。我的爷爷不像其他老人家,他做事都是军人那套作风,被子要叠的整整齐齐,牙刷放的方向每次都要一样,用过的毛巾要折一层搭在固定的位置。还会要求我也这么做……
于洋打开了话匣子,向顾晓娓娓的说着自己对爷爷的印象,满是对爷爷的敬爱、不舍和思念。
爷爷有三个儿子,我父亲排行第二,到了政府工作,渐渐也混出了名堂。大叔选择和爷爷一样留在了军队,作风和爷爷很像,做事一板一眼,认真却死板。小叔头脑最零活,去了国外的大学上学,回来之后看准了房地产,就要开公司做生意。开始爷爷很不高兴,但是小叔非要坚持,看着自己孩子风吹日晒的日子,每次回来都变得更黑,爷爷也心疼,就帮了他。但是爷爷还是不放心,以前经常去小叔的工地上查看,甚至检验的时候还跟着,要人家一定严格审查。小叔也就得益于爷爷的监督吧,质量做的很好,加上家里的人脉,公司也就越做越大。小叔也是做事认真的人,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年纪轻轻的就把身子累垮了,这才叫了我哥回来,替小叔大理公司的事情。爷爷这几年身体也不如以前硬朗,我们都劝着,他也就不下工地看了。
于洋蜷起了身子,头枕在顾晓腿上,继续说着。
爷爷常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文化大革命的时候……
于洋絮絮叨叨的和顾晓说着家长里短,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没有的说话声。顾晓低头一看,于洋已经枕着自己的腿睡着了。心疼的摸了一下于洋的脸,顾晓看着窗外繁华了街道发呆。
现在的于洋和受伤的孩子一样,只有心里的软弱。即使是睡着了,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顾晓用手指抚平了于洋的眉头,在心里无声的感叹道:他以前,憋了多少话没人说,有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