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从酒吧里坐了一会就出来了,当有了心事,酒吧里的欢腾就变得有些多余,走出酒吧,一阵冷风吹来,洛凡拉紧了身上的军禄色羽绒服,原本白皙的脸夹被冻的有些微红,洛凡微微抬起头看到飘落的雪花,不禁惊呼:“下雪啦!”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手心里凉凉的,使洛凡忍不住打了几个寒噤。
洛凡依稀记得自己经常听奶奶说自己是在大雪天出生的,北方的十一月正是下雪的天气,但唯独那一年下的最大,及膝的大雪阻断了交通,洛凡的妈妈是被几个人抬进医院的,洛凡对妈妈没有什么印象,但却清楚的记得奶奶的样子,当洛凡失去了父母,被大伯带回家,是奶奶揽过哭泣的洛凡抱在怀里说:“孩子,别哭,以后奶奶陪着你”那时的洛凡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躲进奶奶温暖的怀抱里感觉异常的安心。从此以后洛凡总是缠着奶奶,无论去哪里都要和奶奶在一起,奶奶总是很慈祥的说:“我的小宝贝,你以后要上学,得学会自立,不能老和奶奶在一起呀!”
洛凡记得自己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抱着奶奶的腿大哭,最后奶奶答应在教室外面看着她,她才不哭了,后来长大点了,不再那么任性了,每天都很听话的和奶奶告别背着书包去上学,回家总能远远的就闻到奶奶做的饭香味,那时候的洛凡虽然没有父母,但也很快乐。但这种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洛凡七岁的时候,放学高高兴兴的回家,却没看见奶奶的身影,但从大伯和伯母的暗淡的眼神里,洛凡明白了什么,疯狂的喊着奶奶跑向奶奶的卧室,看到奶奶已经不再红润的脸颊,洛凡扑上去嚎啕大哭,失去父母的时候,洛凡还太小并不知道原来失去亲人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那种感觉,洛凡一辈子都忘不了。想着想着洛凡的脸上已满是泪水。
“在这样的天气哭出来的泪珠会被冻住吧!”正伤心的洛凡突然感到被温暖包围住了,听见熟悉的声音,洛凡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陆川,自己的身上披着陆川的外套。洛凡赶紧擦干脸上的泪珠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陆川觉得狡辩的洛凡感到她甚是可爱,忍不住笑着说:“好,好,你没哭”洛凡看陆川张狂的笑起来,一个爆栗打过去,说:“笑什么笑呀!”
吃了洛凡一个爆栗的陆川忍住笑说:“快走吧,外面太冷了”
洛凡这才注意到陆川把外套脱给了自己,他现在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毛衣,洛凡赶紧拉下陆川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仍给陆川说:“谁让你逞能把衣服脱给我的,活该你冷”
听着洛凡带刺的话,陆川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一开始我就是不冷呀,跑了那么久热得不行”
“跑了那么久?你跑来的?对了,我还没问你呐。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条街上?你为什么要跑来找我?你不是去看洛安了吗?”
“得得得,你一句一句问行不行呀!我还不是担心你,我当然不知道你在这里,不过很巧的是我有左东奇的电话,他说你刚到酒吧就走了,我就赶紧跑来看看能不能遇到你,没想到真看到你站在雪里发呆那”陆川本想说站在雪里哭那,但他想到刚刚那个爆栗,又改口说是发呆。说实话,当看到站在雪里哭泣的洛凡时,陆川心里真的很疼,洛凡这个女孩子总是装出一副冷漠坚强的样子,但陆川知道她的软弱,还是个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多坚强。
陆川的心思洛凡不是不知道,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那么在乎她,但洛凡只能装作不知道,她冷冷的说:“你穿好衣服快回家吧,我要一个人走走”
陆川并不在乎洛凡的冷冰冰,说道:“正好我也想走走,好不容易等来了一场雪,在雪里走走多美呀!呵呵”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想一个人走走”洛凡发飙了,陆川现在变得脸皮越来越厚了,并不在乎洛凡的发飙,因为他知道洛凡总是爱装出这么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把关心自己的人推的远远的,陆川只是不再说话,仍旧跟在洛凡的后面。洛凡加快脚步陆川也跟着加快脚步,洛凡放慢脚步陆川也放慢脚步,由于下雪的缘故,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是路上的行人也少了,长长的街道上除了没来及收摊的小贩,只剩下一前一后走着的洛凡和陆川。
洛凡再次加快脚步,陆川照旧加快脚步,没想到前面的洛凡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想要说什么,但被没来及停下脚步的陆川撞倒在地上,在即将摔倒的时候,洛凡只感到被人猛地拉了一下反转过来压在陆川身上摔下去。两人摔倒在已覆盖了一层白雪的地面上,洛凡被陆川死死的抱住。这个场景两人是洛凡感到好熟悉,好像每次见陆川都会摔倒,但每次都被陆川抱在怀里,即便摔倒也有陆川垫在下面。但这次有些不同,洛凡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一股温热覆盖住,发出温热的东西软软的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嘴唇。洛凡睁开眼睛看到陆川放大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和陆川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洛凡只感到全身一阵麻酥酥的感觉,陆川显然也被这个意外的吻给吓到了,久久的不能回过神来,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躺在雪地上。冰冷的天气,两人的心被彼此火热的唇融化了。还是洛凡先反应过来,推开陆川,站起来跑开了。陆川起身不知道该不该追山去,在大雪下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没有追上去,他不知道追上去该说些什么,看看天色也有些晚了,陆川不想再听陆亦博的责备,就匆匆的向家赶去。
回到家没有看到陆亦博,以前这个时候陆亦博早就在家里等着陆川了,总是逼着陆川去练钢琴,但今天却没看到他,陆川感到很奇怪就问莫黎:“妈,家里怎么就你自己?”
莫黎觉得最近陆川很奇怪,总是避开叫陆亦博爸爸,像这次他就是想问爸爸去哪了,但他偏偏换了一种说法就是不会说出爸爸这个词汇。莫黎就说:“你是想问你爸爸怎么不在家吧!你爸他这几天出差了,在海南那边有个联合计划,你爸亲自去处理一下,嗳!陆川,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呀!”
“哦,没什么,放学去看了看洛安,妈,我会练琴了啊!”陆川说着就走了,莫黎知道陆川肯定不止去看了看洛安,因为今天莫黎也去医院看洛安了,她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没看见陆川在那,回到家很久陆川才回来,莫黎不知道陆川还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莫黎知道儿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了,但莫黎想现在正是高中最关键的一年,还是找陆川好好的谈一谈的好。于是在晚饭的餐桌上有了这样的对话。
“陆川,你现在学习紧张了,多吃点菜,营养一定得跟上”说着就给陆川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碗里,陆川一向孝顺,把妈妈夹到自己碗里的菜吃得一干二净,难得饭桌上没有陆亦博,陆川也很放得开,他夹了块鸡蛋给莫黎,说道:“妈,你别关顾着我,你也要注意身体”
陆川的懂事让莫黎很是欣慰,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微微侧着头打量着露出问:“陆川,你今天去看洛安了,她怎么样?”
“嗯,洛安恢复的不错,应该很快就出院了”
“是吗?呵呵,我看洛安这个孩子听懂事挺乖巧的,你觉得那”莫黎边问边观察着陆川,看他有没有什么变化,但陆川并不知道妈妈在套自己的话,边吃边点头说:“嗯,是挺乖巧的,比洛凡强多了”想到洛凡,陆川又忍不住笑了,但莫黎看着提到洛凡就喜笑颜开的陆川,莫黎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了一大半,接着说道:“对了,最近没见过洛凡,她现在又住校了吗?”
“没有,她一直没住校,妈,你还不知道洛凡呀,总是不安分,你怎么会见到她那?”说到洛凡的时候,陆川那种掩饰不住的喜悦被莫黎看在眼里,莫黎忍不住问道:“那你在学校有见到过她吗?妈觉得洛凡这个孩子真是挺不容易的,从小就没了父母,虽然有些野蛮,但本性还是很善良的”
陆川没想到妈妈会这么了解洛凡,感到很奇怪,就问道:“妈,你看的太透彻了,洛凡确实这样,总是装作很坚强很野蛮的样子,其实内心很脆弱,也很需要被人照顾,真的很让人心疼。”莫黎看陆川说的头头是道,觉得很有意思,问道:“儿子,没想到你也这么了解洛凡那?”莫黎的反问让陆川突然变得不好意思了,但他仍假装神奇的说:“那、那当然了,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了解了,妈。我吃饱了啊,您慢慢吃”说完陆川就离开餐桌跑到客厅里去了,莫黎看着有些慌神的陆川,偷偷的笑了。
莫黎吃过饭也走到客厅坐在陆川的身边,陆亦博不在家,正好母子俩好好谈谈心,这种难得的机会莫黎当然不会放弃。陆川看着电视屏幕,但脑子早就跑到和洛凡接吻的那个场景里去了,洛凡的嘴唇好柔软,不知道自己的嘴唇在洛凡那是什么感觉,正想的出神的陆川并不知道妈妈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莫黎当然也不知道看上去是在看电视的陆川实际上在想洛凡,莫黎坐下来之后就说:“陆川,最近学习怎么样?”但却没得到陆川的回答,莫黎觉得很奇怪,陆川从没看电视看的那么出神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就凑上前去,喊道:“陆川!陆川!”
“啊!哦,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莫黎见儿子回过神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禁哑然失笑:“你这孩子,看电视看的那么入神那,我坐着跟你说话都听不见”被妈妈这么一说,陆川不好意思的笑了:“妈,我没看见您过来。呵呵,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最近学习怎么样?”莫黎有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陆川很自信的说:“妈,学习的事您就不用担心了,我会一直很努力的”
陆川的话另莫黎很欣慰,她拍拍陆川的肩膀说:“嗯,妈妈当然相信你会很努力,但妈妈希望你不要太努力,你要适当的休息一下,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只有拥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去学习”
对于妈妈的体谅,陆川感到很温暖,笑笑说:“妈,你就放心吧!你儿子的身体好的很,我会劳逸结合的,不会累到自己”
“听你这么说,妈妈就放心了”莫黎缕了缕额前掉落的发丝,接着对陆川说道:“陆川呀,妈妈知道你长大了,你已经是高中生了,心理上生理上也变的成熟了,儿子你实话告诉妈妈,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莫黎的话让陆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首先脑海里闪过的是洛凡的身影,但陆川却摇摇头说:“妈,我现在学习那么紧,哪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呀!”
“嗯,也是,不过,儿子,你觉得……嗯……洛安怎么样?”莫黎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静静地等待着陆川的回答。
“洛安?洛安很好呀,妈!您不会觉得我喜欢洛安吧!拜托,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突然反应过来的陆川跟莫黎解释说。
“呵呵,哦,是这样呀!陆川那,你也长大了,有些话妈妈就直说了啊”
陆川早就觉的妈妈有事想问自己,听妈妈这么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对莫黎说:“妈,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莫黎想了一会才说出口来:“妈妈并不是怀疑你什么,只是妈妈看你最近总是一个人发呆,儿子,妈妈是过来人,你有什么事瞒不过妈妈的,今天你回家晚不只是因为去看洛安吧?其实我今天下午也去看洛安了,我去的时候洛安说你刚刚走,我就想这你可能回家了,但你也看到了,我回家很长时间你才回来,妈知道你最近经常和洛凡在一起,你们……”
“妈,我回家晚和洛凡没关系”陆川立马打断了莫黎的话。莫黎看到急着给洛凡辩护的陆川,明白了许多,看着陆川说:“你看,你看,你那么着急干嘛,听妈妈把话说完呀”
陆川也感到刚才自己太冲动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妈,你接着说吧”
莫黎笑笑说:“你是我的儿子,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妈的法眼,我能感觉到你对洛凡不一般,最起码和洛安是有区别的,你承认吗?”
“我、我”被妈妈说中心事的陆川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黎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自从那次陆川喝醉了被洛凡送回来,莫黎就能感觉到两个孩子有些怪怪的,但那是他们都还小,莫黎也不会往这方面猜测,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时洛凡和洛安会到陆家来玩,莫黎渐渐的感觉到,陆川对待洛凡有些特殊,再加上陆川最近老是发呆,莫黎心里自然明白了许多事情。但现在正是特殊时期,陆川马上要考大学了,而洛凡生性不拘一格,虽然成绩很好但马上也要升入高中,毕竟还是小孩子,莫黎怕两个人不能正确的看待恋爱,再耽误了彼此,所以莫黎才旁推侧敲的把,陆川印引入这个话题来。
莫黎继续说道:“儿子,妈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你也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洛凡,妈觉得洛凡这个孩子不错,只是因为从小失去父母,缺乏安全感,才变得那么乖戾,孤僻。但是妈想说的是,你们现在还小,可能并不明白自己对彼此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就是喜欢,也许只是因为倾佩对方的某些优点,但却以为那就是喜欢,付错了感情耽误了彼此,你明白妈妈说的话吗?”
妈妈的理解使得陆川很感激,但他内心对洛凡的喜欢无比坚定。过了良久,陆川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望着莫黎说:“妈,我明白你的担忧,你放心,我只是很想保护她,我希望她能快乐,我会等待洛凡长大,长到可以分清楚内心的感情的时候,再和她说这件事,我也不会让这件事耽误学习的。”
听到陆川信誓旦旦的承诺,莫黎能感觉到陆川对洛凡的感情的真挚,但陆川承诺不会耽误学习,莫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点点头说:“那好吧,听见你这么说,妈也放心了,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上课那”
“嗯,那我去睡觉了,妈你也早点休息”陆川回卧室了,莫黎坐在沙发上很久才起身回到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