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下了车，穿过马路左转，经过一个药方，一家饭店和一间廉价超市，转过弯，走进一条小巷。小巷尽头，是一幢小小破旧的公寓楼。
小乖走进去，爬楼梯。楼道已经昏暗，而且没有找到灯。小乖心里惴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黑暗而感到不安。
上到六楼，小乖看着右手边的房间，门上有个牌子，上面有着金属片，上面写着602。
小乖略一犹豫，轻轻敲敲门，声音空洞，在楼梯间回荡。
没有回应，自然就没有人来开门。
小乖又敲两下，结果依旧。
她就这么站着，好像旧时人家门前种的桃树，春天来时，漫树烟霞，然而夜雨之后，只留满地春泥。
她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翻到程宇。
身后的响起女人的声音：“你是来找602的吗？”
小乖有点吃惊地回过头，看着面前的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女人躲在门后，通过那条缝朝她说话。
“他昨天夜里搬走了。”门后女人说。
“谢谢。”小乖冲她笑笑。
女人没再回话，只是关上了门，只留小乖一个人站在楼道口。
小乖看着手机，里面程宇的短信已经点开，他说：嗯。
楼道终于有一道小灯亮起，暗黄暗黄，像老人浑浊的眼睛。
小乖蹲了下去，靠着602的门，把脸埋在了手肘里。
小乖回到家时，芮妈妈已经到家。
芮妈妈一般是不怎么担心小乖的，因为她从小就是个乖巧安静，听话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做什么出轨的事情。
小乖和妈妈一起做晚饭。
芮妈妈一边忙一边问：“今天干什么去了呀？身体好些了吗？”
小乖轻笑：“妈妈你都知道啦？”
芮妈妈嗔怪道：“还想瞒着我？哼哼，是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过来的，让我注意注意你的身体，还让我别告诉你是他说的。”
小乖就笑得更开心：“是老班啊？他就喜欢管闲事。”
芮妈妈炒着菜，并不回头：“他呀，也是好心，不关心谁会特地打个电话来关照一声啊？嗯……这个老师不错，是个好老师。”
小乖就笑着说话。
“该放酱油了，”芮妈妈说道，“小乖，把酱油拿给我。”话音刚落，酱油瓶已经递到手跟前。
“行啊，技术见长啊。”芮妈妈接过酱油，浇在铲子上，再用铲子撒在菜里。
“是妈妈教的好！”小乖把酱油瓶放回原处，笑盈盈拍马屁。
“今天又看了什么书啊？”芮妈妈抄了抄，“盘子。”
“林徽因传。”小乖递过盘子。
妈妈看看，说：“换个深盘子。”
小乖换一个递过去。
“林徽因，嗯，奇女子也。”妈妈点点头，将菜抄在盘中，“准备开饭。”
小乖端着盘子往外走。
“如果真能学学她，世界上就会少许多为情所困的人了。”身后的妈妈好像在自言自语地感慨，又像在暗示某人某事。
小乖仍只是端着盘子往前走，好像没听到，好像不关自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