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人生刚刚找到自信的时候,莫腊根想:此时,如果追林小姐,应该说还是很有希望的吧!
一天晚上,莫腊根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面,避开了大家的面,终于找了一个单独与林小姐在一块的机会。
直截了当地说:“林小姐,今天晚上,我请你去欢乐谷跳舞好吗?”
“不好意思啊,今天恐怕不行,改天再说吧!”林小姐的脸突然一红,微笑着说。
“那明天呢?明天应该有空吧!”莫腊根深情地凝望着林小姐,热切地企盼着林小姐会答应。但是令他很失望,林小姐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等有机会再说吧!”林小姐红着脸搪塞着。
“那好吧,以后再说吧!”莫腊根失落地说。
他一遍遍地想,林小姐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喜欢自己还是故意考验自己呢?想了半天,也想不通。
“唉,”他叹口气。他觉得没必要再到她身上花心思了,一直觉得自己不属于北京,只能注定是一个过客。象浮萍一样的无根族,想利用本地人生根?没想过,也太可笑了。
林小姐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会为了她永远留在北京吗?不,他马上就否定了自己成为北京女婿的可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林小姐将来去南方。
但是,林小姐舍得离开北京吗?她的家境那么优越,每次看到林小姐那美丽而凄迷的眼神,他觉得这种想法也不成立。后来又觉得漂亮女人还是不要追求的好,免得到时候天各一方时双双受伤。
从这以后,他再也不去打林小姐的主意了,连招呼也不和她打了。就用这种冷落让这位骄傲的女人好好地消磨一下身上的傲气。自己好几次的邀请她都不以为然,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咱偏不待见她。
林小姐觉得莫腊根出奇的冷漠,心里有些难过,她突然觉得好象失去了什么似的有点失落。
林小姐温婉地说:“莫经理,你的销售单,是你过来拿,还是我帮你送过去呢?”
“好的,在哪里?我自己取吧,谢谢。”
莫腊根拿走销售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林小姐很生气,心里想着:“要说这南方人也真小气,才拒绝一两次,就记上仇了,不知道迎难而上吗?真没劲!”
林小姐心里盼望的是那种把自己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痛在心里的男人。当莫腊根首次约会她的时候,林小姐非常开心,但她就是不想马上答应他,而且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呢!想让他体验一下真正追求到美女不容易的滋味,如果一下子就答应他了,那自己也太没有价值了吧。
林小姐是一位被众多男子千方百计地追求,皆无动于衷的女子。人们对她也有颇多猜测。莫腊根也在想,也许林小姐对男人不感兴趣,或者说她是一个相当挑剔的女人。难道是冰美人?可又不完全象冰美人,对洪雁这样的农村女孩却好着呢!难得有男人约她单独出去。其实这样,更激起了他挑战的决心。
林凤娟心中所想的莫腊根,应该是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在所有人的面前勇敢地大声说:“我爱你,凤娟,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
她喜欢富有浪漫情趣的男人,理想与现实总是存在着太大的差距。电影和电视上经常上演的浪漫,可现实中却不多。莫腊根偏偏是个慢热型的男子,这种男人就象一块沉默的金子,虽然没有和其他男人那样对她热烈的追求,但是他的含蓄与深沉却深深地吸引了她。
这些天,莫腊根拽得跟大爷似的,这让林小姐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一文不值?难道自己不够漂亮?难道这小子真的不再在乎自己了?……,林小姐猜测着,发誓再也不理睬他了。
两人十来天也没说过一句话,彼此受着煎熬。
莫腊根刚开始来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笑着,深情地注视着林小姐,每一次林小姐的回眸都能与他多情的目光相遇,起初林小姐不当一回事,觉得自己这么有魅力的大美女,哪个男人不对自己另眼相看呢?虽然莫腊根很深情,但是她没什么感觉,随着时光的推移,莫腊根在公司里做得越来越出色,而且拥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林小姐对他已经另眼相看了。
他们俩每天都会相互打个招呼:“林小姐,早上好!”
“莫经理,早上好。”然后彼此会心地一笑,情深意长。
说起来很枯燥,但就是这么一声问候就能让彼此觉得这一天都过得相当充实。此时,莫腊根的不在乎让林小姐恨之入骨,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绝对不能先低头,她在心里暗暗地说。
莫腊根回想起自己初恋的阴影,就不再去太多关注林小姐了,反而把自己的工作放在第一位。凡是涉及到出差,他都争取去,一方面,他可以让自己更忙起来,另一方面,收入也会增加不少。
莫腊根想:“毕竟对一个工薪族来说,拿到手里的薪水才是最可靠的,什么爱情,什么婚姻,那些统统不可靠!男人就得靠自己……”
莫腊根出差的日子很频繁,只要不出差,他每天早上都会来公司报道。有时候,晚上会回来听大家汇报工作,开讨论会。有时候晚上连人都见不到,林小姐有点望眼欲穿的感觉。可是一看到莫腊根回来了,她心里感觉很高兴,但是马上又低下头,装着没看见的样子,不再理睬。正当莫腊根立志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家里的老父母来信说身体不适,生了病?
莫腊根心里想:“真没办法,好好的人,怎么就生了病?真是太无奈了。人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准。”也得回去看看了,都一恍出来两年多了,还是先回去看看再说,与公司告了假,要回家乡。
莫腊根向大家一一告别,走到自己的桌子旁边,他在心里默默念叨:别了,我的电脑,我的写字台,我的椅子,我文件夹,我的书本,我的小毛茸熊……
最后一次,他静静地坐在这里,呆呆地抚mo着这熟悉的一切,心里涌起一种极其难舍的情节,眼里含着泪水,很快就要掉下来,为了掩饰自己,他捂着脸,使劲地用双手揉搓着眼睛,控制着眼泪不掉下来。把手续都一一办好后,交接了工作,钥匙,领了一部分工资,他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他没有想到林凤娟一直跟在后面。等他走到路口,再回头看公司一眼,此时看到林凤娟,他心里非常高兴,同时也涌出无限感伤。
“我走了,你多保重!”莫腊根脚步沉重地走过去和林小姐告别,毕竟同事一场。毕竟林小姐的心里一直有他,恋人的心是最敏感的,看着林小姐那伤感的眼神,他的心也碎了,他原打算先压一压林小姐的傲气,等待时机成熟,就开始行使他的攻心术,这也是爱情中的欲擒故纵法,以达到和她共享美好时光的目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还回来吗?我等着你回来!”林小姐依依不舍地说。
“三毛曾对荷西说过,亲爱的,你走的时候我不送你。你来的时候,我张开双臂迎接你,我也想对你这样说,可是到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来送你了。”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我说不准还会不会回来,其实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舍不得离开咱们公司的。你知道我的事业才刚刚开始,……。”莫腊根说着眼中含着泪花,他真的不想走。他甚至很想问一问林小姐能不能跟他一起走,但是他没有勇气问出口。
“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林小姐眼中也含着泪光,这一刻,她真心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离开她。
莫腊根走过去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林凤娟,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慢慢放开她,默默地向她挥挥手,背起一个大行囊,坐上的士,一路向火车站开去。在出租汽车里,他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人行道上默默注视着他的林小姐,他又再次向她挥挥手,直到后来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出租汽车里司机正放着一首《读你》: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唔,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春天,喜悦的经典,美丽的诗篇。唔,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他的情愫被调得老高起来,我还没有真正的开始读你呢?亲爱的林,时光又把我们推到了离别的边缘,一种叫做愦憾的感觉渐渐地把他包围起来……
到了西客站,发现有一个女孩子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白衬衣,领口系着蝴蝶结,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马尾辫,提着一大包东西,很标致地站在进站口东张西望。是的,此时的她比刚来的时候不知进步了多少倍,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出当时的土气,再也感受不出当时的寒酸,但是纯真还写在脸上。
这时,她看到了莫腊根,飞快地走过去,抢过他的行李,背在自己的身上。
“哥,你要走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可是最后得到消息的人,还是林姐告诉我的。”袁洪雁有些幽怨地说。
“洪雁妹啊,我不想让你伤心啊,其实连林小姐也没有想告诉她的,离别总是让人伤怀的。”莫腊根有些伤怀地说。
“你还会回来吗?我们等着你。”袁洪雁含情脉脉地看着莫腊根说。
“真的很难说,也许会回来,也许再也不会来了,随缘吧。”莫腊根望着远方轻轻地说。
“那,那样的话,我,我……。”袁洪雁其实很想说,如果你说让我跟你走,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你一起走,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说不出口,还是不说了吧!毕竟自己不是他深爱的女人,如果林小姐要是肯跟他一起走,他自然是非常欢迎的,可是林小姐是绝对不肯那么说的,而且也绝对不可能为了他而离开京城的。
“没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其实在他的心里,说最好的朋友也是惭愧的,毕竟自己还对她有过亲热的,那应该是比最好的朋友还要亲近些才对。
“没什么,到家了,别忘了给我写信,我会想你的。”袁洪雁有些哽咽地说。
“我也一样,不用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已经长大了。要多学些知识武装自己!”莫腊根笑着替她擦了擦眼泪,他自己也有些快要忍不住落泪了。
袁洪雁点点头,当列车嘶叫着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莫腊根突然有一种想要带走袁洪雁的冲动,他在窗口握着她的手话别,这一刻,他居然再也不忍放手,他突然有一种预感,想到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并不容易,可是列车铁门早已关闭,列车已经开始缓缓地踏步,用它那嘶裂般的吼叫告诉他,他的决定太迟了。他呆呆地望着袁洪雁随着列车的前进,在窗外奔跑的身影,禁不住流了下眼泪。
生活就是这样,你想知道的,别人不会轻易开口,你想得到的,别人不会轻易松手,因缘而来的一切,必有缘尽而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