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枫一个人走在街上,路灯拉长了这个少年,不应该叫做青年了吧,古人在二十岁的时候把未成年的年轻人称为弱冠,现在这个即将成为青年的晓枫一个人走在路上却异常的思绪万千,不知道应如何看待今天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在一种失而复得之间苦苦的纠缠,以前一直想要得到,可是当真正得到的时候,自己却变得犹豫不决起来,怀疑这种苦苦的追求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他甚至怀疑起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前程,忽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佛经上讲的那样,如梦如幻,如露亦如电,晓枫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起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表述心中的一团乱麻来讲给黑夜和寂寞的街道听,晓枫只好对着远方的几星阑珊灯火,扬起起嘴角冷笑一声,冷冷的笑晓枫慢慢的踱步回到家里的时候,西河旅社里就是几个服务员正在收拾,开来回来的真是时候,那属于自己却让自己反感的宴会已经结束了,旅社的生意是在旺季,夜晚了,任然有住宿的客人来来往往的上下楼,一层的饭庄西边有两个客人在喝酒猜拳,他们的舌头因喝酒而说话及其不利索,晓枫和前台的管家王伯打了个招呼,王伯正在核查一天的账目,算盘打的哗啦作响,王伯戴着一副老花镜抬起头来,“晓枫,回来了,刚才,你父亲还找你,说一会儿功夫你就不在了,呵呵”晓枫哦了一声,也没回答王伯的话,一个人穿过大堂,走到了后院,大堂里只剩下哗啦的算盘声,和两个喝酒的客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谈话,声音随着晓枫的走远稀落了下来。
后院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之类的建筑,晓枫和哥哥晓文住在西边相邻的两间房,候泰一个人住在东边的大厢房,晓枫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哥哥晓文的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黑暗之中传来了令人皱眉的鼾声,父亲的房间的灯还亮着,晓枫回到房间里,打开电灯,房间里瞬间明亮起来,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但是很讲究,墙壁用白灰刷的很干净,一进房门首先是一张黄色的梨花木写字桌,写字桌放着整整齐齐的书本,和一面黑色的穿衣镜,穿衣镜看上去有些年头,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过也不是太贵重的,只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常规摆设,在写字桌的侧面放着一张木质的单人床,床上的被褥叠放的平整如新,晓枫打了水简单洗簌一下,就关了房门,往候泰的房间走去,走在候泰的房间之后,晓枫假装咳嗽几声,让房间里的父亲知道他在外面,在那时候的的镇里,敲门还不是太过普及,像晓枫一样能咳嗽几声已经是在外人看来很大的知书达理了,像晓枫的哥哥就从不咳嗽,只是一推门而入,不过倒也没多少人去说他,毕竟那时候人们不是太富有,才刚解决了吃饭温饱,谁家也没多少富裕资金,这还是在镇里,在哪贫寒的乡下,四五口人,两三代人挤在一间旧房子里的大有人家在!
晓枫推开门,“爸”,候泰恩了一声,在床上斜躺着,一只脚垂在地上,抽着一只烟锅,房间里烟味十足,虽然开了窗户,候泰看见儿子过来,便盘腿坐在了炕上,候泰本来是能换一张好床的,但是旧社会过来的人,特别依赖那一方土炕,觉得土炕冬暖夏凉,坚决不要木床,嫌那木床太硌得慌,也难怪,毕竟谁都有一种自己独特的习惯。“刚回来?”
“嗯!爸,我后天要和同学去西山去玩,大家一起去散散心。”
“哦,西山,西山有啥好的,就是一座庙,光秃秃的,干嘛不去省城转转?候泰看着懂事的儿子,一脸的慈爱,对于他来说,儿子去西山玩让他很惊讶,毕竟西山太普通了。
我和同学约的一起去,离家也近,玩一天也能回来,再说这两天店里人多,我也想帮帮忙,顺便准备去省城上学的东西。
去西山玩也好,你们可要注意,西山可不低,当心点!至于店里不用你瞎操心,你现在先忙你的,想玩就好好的玩几天,好不容易有个假期,对了,改天问王伯拿上点钱,准备点吃食,西山距离镇上也要十几里,到时候让你叔叔的卡车顺道把你吧捎过去,省的你们挤那一天就一趟的公共汽车“晓枫满口答应,父亲总是想的这么周到,“爸,那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候泰吸了一口烟,默默的点点头,晓枫将要离开的时候,候泰又叫住晓枫:”枫儿,到时候在西山,别忘了到你妈坟上看看,告了你哥好几次,他都没去,晓枫愣了一下,半天不知道要说啥,半天说:“恩,我知道了”转身离开了父亲的房间,站在父亲的房门外,晓枫的眼泪流了下来,听着父亲房内一阵叹息,任凭眼泪划过脸颊,留在嘴里咸咸的滋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了房间,晓枫却毫无睡意,望着墙壁上挂着的壁画,一副粗糙仿的山水画,上面用拙劣的笔墨勾画出青山和绿水,虽然画工让人不敢恭维,但是整体来说还是有一定的观赏价值的,毕竟晓枫也不懂中国山水画的欣赏技巧,只是看着好看,让人舒心和赏心悦目就买下了,但是总比哥哥房间墙壁上那些清一色的女人图好看吧!从小到大,晓枫对哥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亲兄弟不能说是厌恶吧,有的时候即使是兄弟之间也不可能心灵相通,说是心灵相通,晓枫就不见得,只不过有的时候他不喜欢看他哥哥的某些行为,例如赌博和酗酒,在晓枫看起来,这两样一个浪费钱财,一个浪费生命,也许是读了很多“圣贤书”的缘故吧,一些封建遗留下来的陋习在他看来是那么的不堪入目,打心眼里是敬而远之的,但是晓枫也不是对一切事物都采取一种极端的方式,相反对于这些他看的很平淡,抱着一种求同存异的态度,这也是读了十几年书本之后养成的包容性和宽容性,读书人总要有些书香气的,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多的人也多少是有些气节或者是有些个性的。
公鸡的引吭高歌叫醒了迟钝的太阳,太阳的霞光渐渐的照亮了大地,也叫醒了这个世界的万物,清晨的西河旅社沐浴在一片光芒之中,晓枫的窗帘早早的就拉开了,窗户也早早的打开,晓枫闻着新鲜的空气沁入五脏六腑,感觉难以言状的清爽宜人,看着阳光射入房内投射在灰尘上显示的一片浑浊,晓枫轻啸一声,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便带上房门,在后院中进行锻炼,学习晓得时候练习的五步拳和南拳,以前候泰曾经找一个懂点拳术的远方村子的老师傅教两个儿子练习拳术,两个儿子虽然在读书方面迥然不同,但在习武和舞枪弄棒方面却都表现出出奇的兴趣,特别是哥哥晓文,学习起武术来领悟力超快,那个乡下老师傅在教完两兄弟两本武书之后就回到了乡下,其实两兄弟的武术也不是厉害的飞檐走壁,拳打镇关西那么玄乎,只是教给一些格斗技巧,和吐气呼吸的方式。晓枫不知道他学的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实用的价值,他的性格也是那种善良不喜欢与人争斗,性格随和,几乎从小到大没有和人有过冲突,不过他的哥哥晓文常在镇子里与他的狐朋狗友打架闹事,据说他哥哥是很会打架的,三五个人也常常争斗不过他,在他的朋友圈里,几乎也是非常有威望的一个小伙子,晓枫在这方面也是非常佩服他哥的,在他看来,他这个胡作非为的哥哥也是相当有血性的一个男子,几乎几十年如一日的在早晨来进行拳术锻炼,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是晓枫却能看出,哥哥的身手却越来越那么多凌厉和利索了。
晓文几乎是天不亮的时候就起床了,在院子里踢腿练拳,双拳如飞,打的院子里的老椿树每年都掉了一层皮,在老椿树与院子里的一颗枣树之间吊着一根常常的灰色粗绳子,晓文像一只猴子一样,快速的倒挂在绳子上面,三下五除二就走了几个来回,现在又双脚在上身体倒挂在绳子上,练习倒立,院子里扫院的伙计发出一阵叫好声,称赞晓文的好体魄,晓文也不管别人咋看,只是自己做着自己的锻炼。晓枫走过去,叫了一身:“哥”,晓文一看是自己的弟弟,马上从绳子上一个燕子回落潇洒的跳了下来,“你不上学,不多睡会儿?”
“习惯起的早,也睡不着,哥吃饭了吗?”
“刚才和王伯一起吃过了,你去厨房看看有啥吃的,或者去街上买点。”晓文一直对这个品学皆优的弟弟很亲,只是他不明白为啥弟弟总是与自己的话很少,几乎一直是一答一问,从不多说,弟弟考上省里的学校他一直很高兴,昨天就在宴会上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睡到早上才昏昏沉沉的起来,今天他看到弟弟和他主动搭话,心情特别好,昨天他就想的给弟弟买一件礼物来祝贺他考上大学,可是一直不知道买什么,现在好了,他也乐的去为弟弟忙里忙外。
哦!我不太想吃,明天我去西山玩,哥你去吗?
“西山,你一个人吗?”晓文脸上闪过一阵惊喜。
和我的几个同学!晓文的惊喜瞬间冲淡。
那你们去玩就行了,我去也不合适,也不会说个话,挺别扭的,过两天想去的话,咱们一起去省城吧!
哦!那我就和我们同学去了,本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妈的坟上去看看的,”晓枫惋惜的说到。
听见晓枫说到母亲,晓文一脸尴尬不安。晓枫,你们明天怎么去西山”晓文想转移这个话题。
爸说,让小叔的卡车捎过我们去,公车太挤了。晓枫对哥哥的闪烁其词也很不快,缓缓说到。
那好吧,要不那天我开小叔的车去送你们?
嗯,晓枫点点头。那哥,我去吃点饭,先走了。”晓文点点头,又开始倒挂金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