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换了,或许就会干净很多,但是手中的血总会粘到杯子上,再次将杯子弄污。
寒夕知道师傅此刻是话中有话,或许就是因为九儿所说的那个前世的问题,或许是因为寒夕本来就是一个对生命重视程度不是很高的人。
“那就把手包着,不要让手沾染上杯子就好了。”寒夕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缠在手中,将一个新的杯子带了出去。
“包的住吗?”风尘子看着寒夕手中的布条,脸色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包的住。”
“可是,我风尘一脉的衣服你都干撕下来。我不敢保证你不会欺师灭祖。”风尘子眉头紧皱,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徒弟敢当众的把他设计的衣服撕得一片一片的。
“没想到师尊如此吝啬。”寒夕唏嘘道。
“我吝啬?”风尘子一下跳了起来,“本来我就想要把二层楼的那几本书送给你,好好的指教一番,没想到你小子却是赶到了前头。我要是吝啬,那绝灵草我还能给你吃啊!”
“我宁愿你吝啬一些,那绝灵草吃的可是有些副作用。”寒夕有些不悦的说道:“你既然不让我修仙,那为何又让我修符?”
寒夕心里很清楚,若是眼前这位师尊不想让他修符,他也绝对不会有如此机缘来修符。就算那个九儿前辈也是不行。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修仙了。”风尘子眉毛一瞪,带了些许的怒气:“我都和你说了,不让你修那俗世之法。”
“符道难道是出世?”
“虽然没有完全出世,但是总比那乡野的功法好的多。”风尘子往嘴里灌了一杯茶,自顾自的说道:“你这茶怎么这么烂啊,今天下午为师让你喝喝什么叫做仟落吞雾茶。”
寒夕怔怔的应着,今日师尊对他说的这些话也的确刷新了一下他对世界的认识,这几天寒夕不断的刷新着他对世界的认识,倒也没有过于的意外,只是有些头疼。
风尘子看着眼神呆滞的寒夕,叹了口气,不知想些什么,淡淡的说道:“你手上的伤口用盐水泡一下或许会好的更快一些。虽然疼,但是很管用。”
“师傅也精通医道?”寒夕好奇的问道。
“我无所不通。”
“那么出世的功法?”
“除了这个。”
“符道呢?”寒夕接着问。
“略懂,略懂。”
寒夕对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很是不满意。“何为略懂?”
风尘子笑道:“我懂的够你学二十年。”
“懂了。”
“你真的懂了?”风尘子突然问道,让人不知道他到底问的是什么。
“略懂,略懂。”
“啪!”
一声甩门声传了过来,留下了寒夕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暗自伤神。
一幅画,一幅话。风尘子说的很是明白,他的确阻挠过寒夕修仙,但是并不是不让寒夕修仙。虽然有些无厘头,但是对于寒夕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在遇到问题的时候,要找到主要矛盾,主要矛盾一解决,那么次要矛盾就可以理科解决了。”南台老人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诫着寒夕和陈致这个道理。很显然,好好修行然后去为祖国报效这是主要矛盾,自己的身世在此刻对于国家而言却不是很重要,再者说,寒夕也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也很清楚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也不可能搞清自己的身世。
寒夕只要没了事情,就会在这山清水秀的小小的仟落岛上踏青,拿着一幅画卷对着天窗花影临摹着。或者是找到寒月让她一动不动的站上个把时辰为她作画。
这种事情一开始寒月非常的开心,尤其是一次次的见哥哥的画工越来越好把自己画的越来越漂亮,寒月就觉的心里美美的。到了后来自己的哥哥好像每天就逮住自己一样,一天站上七八个时辰,着实让寒月每天精疲力竭。但是心想着自己的哥哥很是在乎自己然后再苦也忍了下来。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很简单,风尘一脉的所有人都躲了起来,就连那个小奴隶徐琴也不知道这几天去到了哪里。因此寒月也就只能一肩挑起他们的责任,受些皮肉之苦。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左右,时节也到了夏天,没有了春天的善变,夏天似乎总是以一种庄严的方式宣告着世间。“我要热死你!”
春衫早已换下,那件被寒夕割破的衣服也终于在今年完成了它的使命。师兄们或换上紧装半袖或穿着宽松的长衫躲在小树荫下喝着冰水,谈着修行。有时候一谈就是一下午,有说有笑,有时都会有些失态。
作为一个非常负责任的小师弟,寒夕也的确非常称职,躲在一个暗处,支起一个画板,将师兄师姐们的丑态画了出来,再将这些画像悄悄的递给师兄师姐们观赏一二,之后再顺道的请教几个自己在修行上的问题,然后把这张画一下烧了去。
虽说这个方法的确是非常的管用,但是也有一些问题。就是在画了三两幅画以后,师兄们再也没有在树荫下谈天说地。察觉到这件事情的寒夕很是伤感,于是继续的跑到师傅的山洞中来观摩师傅的现状。
手中嵌入的陶片早就拔了出来,但是伤痕却是一直挂在寒夕的手上。一道道若隐若现的血痕让寒夕心中很不是滋味。一个多月,对于寒夕这种身体恢复很快的人就算是重伤也应该好了,但是现如今却是没有好的迹象。
在水中似乎永远也无法将那几道血痕融化,有时候粘乎乎的,让寒夕觉的一阵阵的恶心。
天道很公平,一个人犯下罪恶,总会有一种方法让他偿还,不管是让他在这一世生老病死,也可以让他在地狱中永远沉沦。甚至会在让他在来世的道路上设下一些障碍。但似乎也是很不公平的,对来世的人很不公平,因为他们,被无缘无故的卷进了前世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