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韦家就过来人接韦清浅了,来的人是韦闻韦清浅的小叔叔,杜白的大哥杜行留给她的结婚对象。这层关系让杜白有些恍惚,是巧合还是阴谋?
  韦闻虽然也是政界出身,和杜白生长在一片区域但不在一个年龄层,因为韦闻和杜行交好的原因和杜白只是见过几面,并不是很熟。杜白自然不怎么了解,只是多少听闻一些他的事迹,他和韦清浅相差七岁,感情很好。
  韦闻给杜白的感觉很不好,即使长相处于佼佼者。韦闻的好长相和韦清浅不同,很有棱角,额头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无损他的俊彦,让人更多的是看到有一种沉稳的霸气。
  杜白隐隐约约觉得他有些阴沉,没有什么表现,只是感觉罢了。
  老爷子出去散步了,由杜白接待他们。和韦闻似有似无的寒暄一会之后,韦闻便识相的带着韦清浅离开了。离开时韦清浅愤恨的跟杜白表示他绝对不会叫她婶婶,被韦闻训斥了一顿,搞得杜白一头雾水。
  无意间看到韦闻回头是一闪而过的深情,杜白没由来的感到头疼,倒是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吧。总是有种感觉似乎忘记了某些事,可仔细一想却无从想起一片茫然。想不起来就不去想了,却不曾想,这些事情成了以后造成杜白很大伤害的一种根源。
  没有了韦清浅的陪伴杜白整天在家里都快生锈了,有些想念那个可以供给自己捉弄的小孩了。
  番阳和井秋一样,街道放随处可见苍然矗立的法国梧桐,不知是主观上的心情不同还是客观上它们的品种迥异,总之生长在两个地区的它们带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井秋的梧桐似乎也快到花期了呢,那些携手相拥的画面似乎一点一点消逝在眼前,如同蔷薇色的泡沫浅淡于记忆的深处徘徊其中。
  闭上眼睛,不去理会车窗两旁渐远的亦如同记忆中所朦胧模糊的影响。
  找“碰家”进了去。“碰家”是间台球馆,不同的是这里赌球,什么都能赌,老板似乎很有后台,区里的警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杜白领了牌子直接上了二楼VIP区。
  一楼是普通区,价格便宜,鱼龙混杂。一般学生、小混混什么的都在一层玩。
  二楼是VIP区,四周设有很多隔间,一定程度上不会互相干扰。中间是大厅,一般中间的桌子是留给高手对决或者活动的时候用的。平时零零散散鲜有人玩。
  三楼是商业区,设立的是一个个包间,专门给商业人士谈判用的,可惜谈生意一般都去高尔夫球场,这几乎都成了定律了,这边也就没发挥什么作用。倒是一些暴发户、无良富二们附庸风雅经常带女人来这边,三层生意也就没荒废下来,至于他们玩什么,这也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似乎有什么大节目,隔间里面没几个人打球,都围在中间场地的一个桌子周围看,杜白早过了凑热闹的年龄了,也便便不感什么兴趣。往自己的隔间走去。恍然一瞥看到了韦清浅拿着球杆煞白了脸在那里坐立难安。
  杜白挑了挑眉头,这孩子似乎无处不在呢,索性凑了过去,抓了个活人问问情况,那人想是看比赛太过投入了,被人打扰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但看到杜白浑身散发的威严当下偃旗息鼓也便不敢发作了。
  原来是秦玉龙欺负了韦清浅的同学,韦清浅过来理论。秦玉龙是混黑道的韦清浅哪里跟他是一个级别,差点交手。不过韦清浅还算聪明,知道打架打不过人家正好事发地点在“碰家”索性按“碰家”的规矩来,球桌上解决。
  玩的是斯诺克,韦清浅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自己有两下子便眼高于顶,却不曾想秦玉龙是个高手。开打后才知道秦玉龙呢是“碰家”目前为止的第三名。
  杜白勾唇一笑,桃花双眸中满是清冷。估计也就韦清浅认为赌资公平吧。
  采用的是七局四胜制度,秦玉龙已经胜三局了,看看这局形势,估计结束了这孩子也就完了。
  杜白仔细看了看秦玉龙的打法,用中指轻轻的抚了抚眼皮,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本不想管闲事,毕竟这孩子需要些磨练,可看到了韦清浅灰败的脸,尽管攥在球杆上的指节都泛白了却还是把脊背挺的直直的。
  有点于心不忍了呢。算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呢,不应该受这般的灰暗。
  秦玉龙已经打了36分了,胜负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了,可能太过骄傲,将本来瞄准的球打偏,存心给韦清浅难看吧。
  轮到韦清浅了,他像上刑一样朝着球桌走去,脊背挺得很直,缓缓的走上前去,每一步都像是刀剑上的舞蹈,那般尖锐的痛。半路不想被杜白给截了下来。
  韦清浅没由来的一阵欢欣,但想想眼前的状况,咬了咬嘴唇,煞白着脸催促着让杜白离开。他不想在她面前出丑。
  杜白勾唇一笑,桃花某种满是妖冶自信,让韦清浅沉醉其中不由发愣。便趁着这空挡拿过韦清浅的球杆。
  “你干什么?”韦清浅反应过来皱眉看着杜白。
  杜白只是笑了笑,定定的看着他,原来从他的明亮双眸中映出的桃花含情目这般美丽呢。轻轻的向前走去,在与韦清浅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转头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相信我。
  韦清浅想是大脑炸开了般血液沸腾,耳边似乎仍旧能感受到她刚刚浅浅的呼吸多带来的温热气流,一直满眼过心尖,没由来的让他非常安心。
  “到底还玩不玩啊?”秦玉龙不满的叫嚣着,眼看肥肉到手了,哪能不急躁啊。看着韦清浅细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多好的一个妖冶小少年啊,心里就像猫挠一个样儿痒痒的。
  杜白看了一眼球桌,暗自苦笑,看来还真是不能乱逞强呢,来这里真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呢。
  “玩儿啊,当然玩儿!不过由我来和你玩儿怎么样?”杜白单手戳杆,另一只手拄着球桌支撑着身体的全部重量。就这样肆意的站立在秦玉龙身前对峙着。
  秦玉龙根本没把杜白放在眼里,转念一想似乎能够谋求更大的好处呢。
  “我是在和他赌,凭什么和你玩儿啊。”
  杜白勾唇一笑,微眯着桃花双眸,风情乍现,私有无限慵懒无限事。“如果我输了,今晚我们俩一起陪你,可好?”说罢单手抚了抚细碎的刘海,身材高挑的她绕是中性的打扮,但透过那双半眯的桃花双眸也是风姿绰约无限风情啊,举止投足无限风雅中又带着魅惑。秦玉龙有些痴迷,喉结上下滑动着。
  杜白将这些尽收眼底,嘴角轻扬,“如果我赢了,你随我们处置怎么样?”轻声的话语似乎花前月下的慰藉,让人毫无防备。
  对于秦玉龙来说这些条件实在诱人,白白的又多了一个小美女。可他能当上堂主也不是有勇无谋的人,思索着杜白敢这么下赌注,摸不清实力到底有几分。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决了。
  杜白笑笑,看来还要下剂猛药。优雅的伸进口袋,掏啊陶啊,在大家开始迷惑她在干什么的时候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向给韦清浅。
  韦清浅看杜白这动作也有些不明所以,走上前去接了过来。听着杜白的吩咐一阵错愕,抬头看到杜白微笑着点了点头放松了紧皱的眉头,转身走了出去。
  想是因为杜白在这里,也没人阻拦,只是场中一个人在秦玉龙的示意下跟了出去。杜白笑了笑让大家耐心等待,看的秦玉龙也无从发火。隐约感觉这女人有一种让大家沉浮于她的气势。
  也无暇去想,自己还在做要不要答应的拉锯战之中。
  须臾,韦清浅拖着一个包走了进来,看了眼杜白将包递了过去。许是跑着去的,双颊还泛着运动过后的红晕。
  杜白把包打开,里面是一水的人民币,连钱带包随意的仍在球桌上。
  “如果你答应了,我们开始比赛。前面三局你赢的记录保持,而这局重新开始……”说话当机立断干净清脆。
  杜白将秦玉龙动容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一笑,如果提出那个要求秦玉龙必然会毫无顾虑吧。
  “但是我有个要求,要把15颗红球换成黑球,把那颗黑球换成红球。”嘴角上扬,定定的看着秦玉龙,“比不比?”
  “为什么?”秦玉龙提出了疑问,玩这么多年的球了还没见过这个阵势的。
  杜白仍旧是微笑的,只不过这笑浸染了一些苦涩,“只是不喜欢红色罢了。”说罢指了指球桌上的钱,“你能答应不管输赢与否桌上的钱全归你。如果不比,钱归你们我们走人。”
  秦玉龙本来是抱有一丝迟疑的,但听她这么说觉得杜白不过是虚张声势,自己仍旧胜券在握。再说也没听说过哪位高手有这个怪癖的。不想这点恰好被杜白料中,他若答应放走他们,自己还不会甘心呢。
  想想这女人是想吓吓自己糊弄过去,加上那十万快钱的推波助澜,秦玉龙血液一重一口答应了下来。再赢一局就轻而易举的赢了十万块还有两个美女怎么都划算。
  比赛开始,场上的人一边倒的站在秦玉龙那边。有的人甚至是目中无人的赌秦玉龙在多少分钟之内能拿下杜白。而这些杜白一笑置之全当没看见。韦清浅却气的不轻,拿出五万块甩在对方捉了上全压杜白赢,却换来了周遭鄙视的眼光。
  杜白挑了挑眉,这败家孩子怎么个意思?那么相信自己就没点危机意识么?
  许是太冲动,韦清浅看到这局秦玉龙已经拿到36分了还在继续,急的满身大汗,踱步走到杜白身边,捅了捅她,“女人,你到底会不会打球啊。”
  杜白看看韦清浅的样子着实想逗逗他,“你刚刚出去没给你叔叔打电话救咱俩来啊。我可全都指望你了呢。”
  这句话说完韦清浅整个脸都成了猪肝色了,四下看了看实在不适合发火,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我看你那么胸有成竹以为你很能打呢,你也没告诉我要找我小叔叔好不好。”
  “哎呀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啊,怎么都一点不知道变通啊。”
  杜白旁若无人的和韦清浅调笑着可惹火了秦玉龙,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看着她俩之余一个力度没拿捏好本来要进袋的球给弹了出来,便换杜白上场了。
  场上秦玉龙已经拿到43分了。杜白扫了一眼球桌,还剩8个黑球(红球),挑了挑眉,嘴角轻扬,够了。
  杜白挑了跟趁手的杆子握住,一瞬间久违的感觉注满心田。有些东西放置久了,不经意去想,也便生疏了。可是重新拾起的瞬间感觉还在,依旧清晰。就像当时的迷恋。
  勾唇一笑,似乎有点想念“浅狮”了,它似乎只能被尘封在角落里不被开启了,当年叱咤风云的球杆随着自己的隐去而沉寂,似乎也是一种奢侈的执迷。
  用巧粉摸了摸球杆,抚摸着桌布上面略微粗糙触感却又无比熟悉的纹路,眼神瞬间变得阴沉犀利,跟刚刚场下那个慵懒无害的模样判若两人。单单左手执杆这优雅架势在韦清浅眼中就像是爆发了小宇宙的希瑞。
  杜白要是知道韦清浅在心中默念“希瑞希瑞速上她身”之后不知会不会直接拿着杆子敲死他。
  本来秦玉龙看到杜白瞬间转变的气场还有些担忧,但看她左手拿杆也就放心起来。在“碰家”玩球的都知道,左手杆跟右手杆比起来对选手本身而言是个更大的挑战,运用的好灵活多变,运用的不好只会拖累自己。而且左手杆本身要求的准度就比较大。
  秦玉龙记得“碰家”记录里只有老大是左手杆子,虽然没见过但能把赵少挤到排行第二且让他欣悦臣服的绝对不会是个女人。暗暗抹了一把汗,今天还真是大起大落啊。“碰”母球撞击黑球(红球)直接进袋,这么一个中远台进球秦玉龙只当她是运气好。接下来看到杜白瞄准的粉球后,心里一阵发笑,粉球接近底洞,但中间有黑球(红球)阻截,要想不碰到黑球(红球)打到粉球力度和角度都必须苛刻的使出来,自己都没有几分把握。这球倘若换了自己估计会选择保守的咖啡球,虽说只能拿到三分吧。
  可令秦玉龙震撼的是是杜白这球不但轻松拿下并且将母球摆在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干净利落。这,绝对不会是运气,这不仅是对准度的要求,还是对控球能力的考核。一时之间秦玉龙有些急躁。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杜白看了看秦玉龙吃惊的表情,笑了笑,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压力能爆发一个人的气焰,也能瞬间打压一个人的斗志,而秦玉龙绝对是后者。
  剩下的球杜白回转在球桌之间,优雅从容。将球穿梭在黑球与粉球之间,或平稳或刁钻的继续着,清了所有黑球之后开始毫无悬疑的打进黄球、绿球、咖啡球、篮球、粉球,拿到了76分,看着桌子上剩下的红球(黑球)杜白只是碰了一下并没有打进。
  这场球杜白胜了。捏了一把汗的韦清浅长呼一口气,扑上前去抱住杜白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看到杜白错愕的眼神方感觉到尴尬,瞬间满脸通红,悻悻的不知将手放在哪里。
  杜白挑了挑眉,“还没长大就开始调戏人这样可不好啊。”
  杜白有些失笑,面对着自己的奚落,韦清浅难得不去回嘴。
  “我们赢定了。”韦清浅收起尴尬转移着话题,笑嘻嘻的看着杜白。
  “那可不一定。要记住只有绝对的成功之后才可以欢呼。”
  看着杜白严肃的面容,韦清浅似乎懂得了什么,又有些茫然,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打球的时候你找机会给你小叔打电话,以绝后患。”接过韦清浅递过来的水,杜白作势浅抿了一口,趁人不注意在韦清浅耳边小声的吩咐着。
  心中有些惨然,似乎这就叫今时不同往日吧。淡然一笑,其中的苦涩又有谁能够品味的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