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的怒意其实在看到转身身影落寞的时候便已经消散,留下的只有浓浓的亏欠,她逃了,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她。Somn现在还没开始营业,在外面兜兜转转转杜白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杜白心想,自己的生活还真是贫瘠的要命啊。
最后去了影乐,要了个包间,将歌曲跳到玻璃杯,一遍又一遍的听着,但怎么也找不到祥和的感觉,凭空更加烦躁,只能用抽烟来压抑。
天色渐黑才走出包间打算去Somn,说来很奇怪,杜白想要回家,看看她是不是还在,需不需要自己的安慰,可是一想到如果她不在了,面对满室的静谧,她该何去何从。本能的想要逃避。
在出前台的时候,杜白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纪非凌,仍旧是左拥右抱,看到杜白仍不知收敛。
杜白邪魅的一笑,那笑容让人彻底生寒,“纪先生好雅致啊,又来看表演了?”
纪非凌看到杜白也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正好可以以此透透杜白的底细,“杜白,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是啊,有缘让我再三见证纪先生的风花雪月呢。”说罢一笑,“我倒是好奇,纪先生的风流性子会不会有个女人让你有所收敛一心娶妻生子呢?”说罢不等纪非凌的回答,“我还有事,先走了。”言罢径自离开。
纪非凌看着杜白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着阴狠的光,不知她是在和自己暗示要让Tinna知道还是知道小雨的事了,不,不可能,滋味自己做的缜密,他不可能知道小雨她们的存在。纪非凌走到前台,“刚刚那女的和谁一起来的,在那个包房?”
收银员翻了翻电脑的记录,“先生,刚刚那位小姐是自己来的,在二楼小包。”
纪非凌当下放下心来,更加料定杜白没什么本事,别说什么都不知道,这般即使知道又怎么样,掀不起什么风浪吧。或者自己该考虑让Tinna远离她了,不知道她失了Tinna这层屏障还剩下什么嚣张的资本。
杜白回到Somn,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凭空多出一只手抢过她的杯子。“怎么,家有娇妻还借酒浇愁?杜白,别让我太嫉妒你好不好。”看着沈颜戏谑的眼神,杜白挑了挑眉。
“坐下陪我喝一杯吧。”
听到杜白的发话,沈颜耸了耸肩,内心确实波涛汹涌,多长时间了,没有这般亲昵过了,那些岁月似乎遥远了很久。要了个杯子,虽然没有言语,但气氛没有生疏,沈颜告诉自己,该知足了。
“沈颜,这次你还走么?”轻轻的问,想是喃喃自语。
“你希望呢?”问完之后沈颜有一丝的后悔,但更多的是乞盼,但看到杜白沉默的回应,心不禁沉沦下来,不禁苦笑,自己知道,她从来都不会骗人不是么,“我们两个都不会走了。”
杜白送杯到嘴的手细微的僵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酒,波澜不惊,继而转身看着沈颜,“我要拉纪非凌下马,你要不要参一脚。”
沈颜一阵苦笑,“他干了什么?”
“很多呢,多到我容不得他。”杜白知道,只要沈颜想知道就能查出来,自己没必要说,只是平添一场气罢了。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知会一声,毕竟咱们三个这么多年了。”只要是你想干的,我都会帮你的。
“我要纪非凌的详细资料,一切有关的事,越详细越好。”
“恩,明天我会给你。”说罢沈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我不想Tinna知道。”
沈颜看着杯子中的酒,“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保护她么,仅是因为她是朋友么?”其实她更想说,为何对她就不能如此呢。但她知道,这不能说。
杜白细细的看着沈颜,沈颜出其的没有将浓浓深情隐匿其中,尽数绽放,“我珍视每个真心相交的朋友,你和Tinna都是我的珍宝。我们是同一种人,看似无害,城府深沉,鲜少动情。但这分性情让我们谁都吃不了亏。而Tinna不同,看似凶悍的她,其实内心很柔弱,只要涉及到她在乎的就会一忍再忍。她应该被保护的。”而对你,我也曾保护过,不过不会告知于你罢了。哪只是在涂添麻烦,而杜白,一项不喜欢矫情,更畏惧麻烦。
是绝情呢,但绝情背后的痴情为何你不去提及。也罢,即使提及也不知道说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看着杜白离开的背影,沈颜饮进杯中的清酒,这遗忘真的能让人遗忘么?
已经是凌晨了,杜白已经准备好被吞没在满室的乌黑之中,看门之后果然如此,这让她有些发愣,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轻松?失落?皆有之吧。
“你回来了。”低声的呜咽,带着浓浓的鼻音满腔的委屈飘进杜白的耳中,那般飘逸,那般不可置信。
杜白打开灯,看到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期进上前半蹲下来与平视,看到肿胀的双眼,不禁有些酸涩,扑到杜白怀里,开始嚎啕大哭,“唔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唔。”杜白缓缓的拍着的后背,“没有,没有。我有事所以回来晚了。”杜白自己都没意识到,言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宠溺。
“你以后不能这么晚回来。”
“好。”
“你以后回来不能满身的酒气。”
“好。”
“你以后去哪要告诉我。”
“好。”
“你明天要陪我玩。”
“不好”
“你咦,为什么?”
杜白挑了挑眉,看着怀中的小美女,“你明天要上课。”
“不要不要,人家可以逃掉的,你比声乐老师迷人多了。”说罢开始在杜白怀里乱钻。
满室的欢闹带动着沉闷已久的空气,这些空气是否能够一直飘荡在这个空间么?就像明天杜白会不会允许逃课一样天知道。
“这就是全部的资料了。”沈颜看着杜白研究着纪非凌的资料,眉头开始舒展便知道杜白已经有些相应的对策了。“你想做什么?”
杜白合上资料本,拿起杯子,响起昨晚对的承诺,放下杯子,跟酒保要了杯水。沈颜看在眼里不禁皱了皱眉头,杜白看下沈颜,自嘲的说,“不想满身酒气的回家呢。”
沈颜和杜白这么多年的朋友不是白当的,当下明白其中的意思,心里一堵便未经思考的说出来,“你放下她了?”
杜白听后一愣,心仍然会痛,但似乎不会痛到不能呼吸了呢,是不是已经麻木了呢。“她和你在一起,我不应该放下么?”应该和已经不会是一个概念,对不起沈颜,原谅我和你耍弄文字。
“怎么会,你明知道”
“沈颜,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倪了一眼沈颜,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沈颜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也不点破,杠杆确实是自己过分了呢。静静的等待杜白的计划。
“Tinna动情了,纪非凌就得留给她。”
“怎么留,他除了有个给他生孩子的小雨,还有那么多的女人,他能老实么?”
杜白听后一笑,那笑异常阴翳,让沈颜心默的一沉,“如果我没猜错,纪非凌在外面的孟浪皆是保护小雨的一种手段,他这般掩饰不过是惧怕Tinna家的势力,给他们造成假象,而他真正心仪的也只有小雨吧。”
沈颜不得不佩服杜白的细腻,想象着和她作对的后果,似乎她格外的留情,没有惩罚她的“背叛”,算是自己捡了一命吧,毕竟曾经见过她的手段不是么。“他如此心仪小雨,Tinna还有什么机会介入。”
杜白仍旧是淡然一笑,却有说不出的嘲讽,“有机会,他既然招惹Tinna就表示他对小雨的爱肤浅的很,在金钱和权利面前那点爱情便化作了泡沫。就为这一点就有的是机会,我让他亲手溺死他的孩子都不为过。”
沈颜看到杜白残酷的笑容不禁皱眉,“你是想可是那个孩子和他母亲是无辜的啊”
杜白嘴角一阵冷笑,“颜,你何事这般仁慈心肠了,那女人这般境地还与纪非凌纠缠不放不是爱的太深便是有多图谋,以她不哭不闹的架势来看想是深爱么,谁人会如此容忍。既然敢有所图谋就该做出付出代价的准备,那个孩子便是这代价,便是让纪非凌认人清楚的工具,也是让他痛苦终身的倒刺,也会是让Tinna如愿的需要,我又为何弃之不用呢?再说,本事罪孽的证据又何来无辜说辞?要怪只能怪她们错把龙王当青蛇,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般狠绝让沈颜无言以对,知道和亲眼目睹并不是一个层次,亲眼目睹了所爱之人的残忍还无法自拔深陷其中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而在这痛苦的郁结之中唯一盛开的希望便是,那些残忍并没有针对自己。
而杜白,从来不对自己掩饰她的黑暗。
这,算不算是自己的幸运呢?
也许吧,又有谁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