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累却怎么也无法入眠,杜白心莫名的在烦躁着,在床上辗转反侧。
  “怎么了?”打开床头灯看着杜白,“又头疼了?还是是发烧了?”说罢将手探向杜白的额头。
  “没有,我很好。”杜白心中有一瞬间的温暖,温柔的注视着,将她放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放在嘴边轻吻着。如期看到绯红的双颊。按照剧情的发展本应是春意无限好,不料横生枝节被电话声音给打扰了,杜白有一瞬间的悔恨啊,今天忘拔电话线了。
  不甘的走下床去接起电话。
  “喂,杜白,你的手机是不是在Tinna那里?”
  “我看看啊。”杜白四下寻找自己的手机。开机一看画面果然不是自己的。
  “不用看了,刚刚Tinna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在叫救命,她那边特别乱,怎么回事?”沈颜顾不得形象大吼出声音。
  杜白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继而被沈颜的吼叫拉回了心智,“你去找安局长,我手机里有全国定位系统,给那老小子挖起来,快点。我去问纪非凌,手机保持开机。”说罢挂了电话。拿起Tinna的手机寻找纪非凌家的号码。
  “喂?”许是半夜一点纪非凌还在睡梦之中,声音带着一丝低沉。
  “纪非凌,Tinna有没有回去?”
  听到杜白的声音纪非凌瞬间清醒睡意全无了,看看来电显示“怎么回事,你怎么用Tinna的手机?”
  “Tinna和我拿错手机了,她刚刚用我的手机给沈颜打电话救命,她到底在不在家。”杜白有些无奈,Tinna一直不在老宅住,现在往老宅打电话无疑是多叫几个人跟着闹心。
  “什么,你们你们拿错手机了?怎么”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重点吧,你”杜白瞬间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感知对方的沉默杜白心里蓦地一沉,“纪非凌,不管你要干什么,今天在受罪的是你老婆,告诉我她在哪?”
  “你每拖延一分钟她就多一份的危险,快点告诉我。”
  “纪非凌,她将是你的妻,她出事刘家不会放过你的。”
  “纪非凌,你要报仇是么,你成功了,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生不如死。你用你的妻子让敌人生不如死。”
  “纪非凌,我求了告诉我Tinna在哪,我杜白这辈子没求过人,我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
  “好,很好,即使你不说我也可以知道她在哪,你放心,就算我穷极一生的精力也定会让你一无所有的。”
  说罢杜白狠狠的挂断了手机,但她忽略了电话那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声音。彼端,只有一直孤零零的电话静静的躺在地上,周围早已经失去了主人的踪影。就像有些事,总是寻不到根源的。
  “沈颜,查到了么?”
  “恩,在国云道最北端一个废旧的工厂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直接带着人过去,我开车过去。”杜白此时真的冷静了下来。
  “不行,我去接你,你不能开车。”沈颜知道开车对杜白而言意味着什么。
  “别给我废话,叫你去你就去。”说罢挂了电话。她知道沈颜会照办的。
  “喂,韦爷爷,我是杜箬,杜章德的小孙女。半夜给您打电话想求您办件事。”之所以纪非凌Rumor那些人马查不到杜白的底细并不是杜白有多神通广大,是因为杜白的真实底细掩饰在杜箬名下。
  “韦爷爷,我想要国云道北端包围的滴水不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路灯的亮度调到最大。”这座城市是韦家的天下,只有韦家才能动用这么多的人。
  “丫头,这么大的动作爷爷怕是力不从心啊。”
  “韦爷爷自小在杜箬心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杜箬知道,没什么事情能难得到韦爷爷的,这样吧,就当杜箬欠爷爷一个人情,以后不关爷爷提出的什么要求杜箬定当身先士卒。”杜白知道,纵使爷爷的交情放那摆着,要想事成,没有实质性的承诺还是不意,打小看多了,不用学也能精通一二。
  “傻丫头说什么呢,爷爷尽力就是了。”
  杜白知道成功了,本应寒暄几句的,但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就直接给挂了,看来自己终究还是不适合这个圈子啊。
  摸摸额头,已是一身冷汗,来不及换衣服便牵着她的杜卡迪冲出家门。
  老朋友,帮帮我好不好。抚摸一下昔日的战友,松开离合器,划入了无尽黑暗的夜。
  Tinna千万不要有事。
  Tinna你不可以有事。
  Tinna求求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杜白从未感觉路会这么漫长,漫长到怎样的速度都是毫无希望。
  远远的看到沈颜抱出用衣服包裹这的Tinna,里面流淌着刺眼的液体,杜白感觉瞬间世界静寂无声了,一切都离自己那么的遥远,转而陷入了黑暗之中。当杜白与地接触后,甚至在想,这次,是不是真的撞死了呢。如此,也好。
  白色的房顶宣示着杜白活着的事实,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眼不会再是一片入目的白,或者有一天想看到却最终看不到了吧。
  “醒了?”这声音杜白就这样看着连引云,如果可以她此刻并不想看到她,“叫沈颜进来。”
  连引云看了看杜白,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无奈出去叫了沈颜。沈颜进来的时候连引云还在屋内,杜白看了看她,“云云,我想吃粥了,你帮我卖个粥去好么。”无视连引云煞白的脸色,杜白坚定的看着她。
  当病房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杜白沉淀了好久方才开口,“她怎么样了?”
  沈颜灿烂的一笑,“没事啊,都很好。”想是增强说服力似的自己点了点头。
  杜白静静的看着沈颜,闭上眼睛,绷带下的手紧紧的握着,似乎指甲嵌入了掌心却感受不到疼痛,“沈颜你知道么,你再说谎的时候笑的会很假,让人很不舒服。”
  “不要骗我,你让连引云来就证明事情很糟糕,糟糕到无法再糟糕。我想听实话。告诉我实话吧。”
  沈颜满脸的微笑瞬间坍塌,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还能怎样,不好,很不好,多人多人”绕是尽力再大的风雨沈颜也说不出口,闭上眼睛,“她怀了孩子,这个孩子没了”
  “Tinna呢?”声音那么陌生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很不好,无法接受现实,醒来后便是发狂,即使注射了镇定仍旧是哭泣,痛骂和求饶。”
  轻轻的话语似乎实在鞭策杜白的身心,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呢,要怎样的痛苦才能去求饶啊。杜白努力的呼吸着,可就像是有双手在扼住他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呼呼”缠着绷带的手握着脖子,脸上扭曲着艰难的呼吸着。全身开始抽搐。
  “杜白你怎么了?”沈颜跑到杜白床前,摇晃着杜白,不,她不能有事,她不可以有事。沈颜拼命的按着警报器。竟一把将其扯断。
  “呼呼”
  “医生,医生,快他妈进来。”沈颜真的慌了,拼命的叫喊着。
  医生护士鱼肠灌入,推着杜白的病床进了抢救室。沈颜颓然的倒在地上。
  看到连引云的身影在病房门前颓然的站立着。
  杜白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一场的坚定,想是决定了什么。“你走吧,我放你离开了。”
  “恩?”
  “如果你还爱杜白就回到她身边吧,我不会再阻拦了。”说罢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夕阳照在沈颜的身上,浸染了一片残碎的红。那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却又那么孤单。
  我是多么的不舍啊,可是我了解你,只有她才能带给你生的希望,所以我放她离开,放她和你一起幸福。只要你活着便好,我只要看到你活着便好。
  我不会再以爱之名来伤害的,想在,我的爱会很卑微,卑微到只要看着你活着,我便欣喜若狂。
  泪,可以是红色的,摔碎在地上宣示着万劫不复的痛苦。而这种痛苦只能被主人体会着,与别人不过是过眼云烟。如同那泪,被焦急的脚掌踩踏后,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渍,不仔细看,根本寻找不到。
  匆忙而至的看到病房内的连引云心默然的痛了起来。幻想过多少次和她的碰面,却没有一次是这般情形的,仿佛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再怎么挣扎还是被排除在外。而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便已经在杜白心里。
  “杜白去哪里了?”隐藏好所有的情绪小心奕奕问着连引云。有些人,为情所困早已不是当初那般透明心静的人儿了,不知杜白知道是否会心伤会难过。
  连引云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女孩,眼中闪烁着光芒,“沈颜陪她出去了。”这不算撒谎吧。
  “哦。”点点头,坐在了病床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们出去坐坐吧。”看没有开口的意思,连引云率先开口,说罢不容拒绝转身走了出去。她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要靠自己争取的。
  找了家附近的饮品店两人走了进去。
  “鲜橙汁,谢谢,你喝什么?”连引云看向。
  一阵苦笑,那人每天早上为自己准备的橙汁是不是与面前这个女孩有关呢?“果奶。”
  夕阳透过橱窗,渲染了一种心醉的红。这种红美得让人沉迷,也让人落泪。
  那个傍晚,伤心的注定不会只是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