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几天了,从Tinna家回来之后一直没动过,身上的疼痛感许是因为习惯而感觉不在那么强烈了。杜白动了动,从骨骼深处带来的疼痛还是让杜白冷汗直流。刘老还动真格的呢。
  现在的记者还真是够网通天下的啊,楼下一群人叫嚣着,不知道围堵了几天了,倒是够有耐性的。杜白心想,叫吧,给小爷叫烦了迟早请你们吃闲饭去。
  打开电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会难过,自己曾经的努力,与自己说着的亲爱、敬佩的亲爱变得最是疯狂、狰狞。人性如此吧。现在杜白想到的只是幸好连引云不在身边,不用跟着难受受罪。
  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腕,思索着血从这里流出滴落离开指尖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到它的温度。是不是一如她的温暖一样?那一刻,它的颜色还会刺痛眼睛么。
  看向打开房门并肩站着的沈颜和为佳,杜白皱了皱眉头,沈颜,别让我对你失望好么?
  那个下午杜白似乎过的很是恍惚,冷眼旁观为佳低声的哭诉。她说了很多,说Sisi逼走连引云的过程,说Sisi和她在医院看到病例,在Somn时受到刺激,她阻拦不住对杜白的报复等等。
  杜白心中冷笑,总结一下她不过是一面在说着道歉,另一面却委婉的表示一切与她无关,都是sisi策划的,她只是被动的看着一切无能为力。尽显虚伪。
  杜白就这样看着她,看的为佳心里没了个底儿。每分钟的沉默都像是个煎熬,突然杜白笑了笑,纯净而又无辜,却让沈颜有种错觉,似乎这笑是邪恶的通途。
  “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吧,今天我要解决一些重要的事。”
  杜白说完为佳小脸煞白,转念一想,虽然她认为这些事不重要,但毕竟明天还能过来,还有接近他的机会。那一瞬间忘了掩饰,眼神中充满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悻悻然的走了出去。
  杜白看着她,玩味的笑那么明显。
  “颜,你知道了吧。”知道我不能再画画了吧。声音很轻,像是想要被忽略,如同想要忽略这个话语所带来的事实一般,可沈颜还是听到了,沈颜挥拳过去,狠狠的打在了杜白的脸上。
  杜白轻轻的笑着,桃花眼中满是戏谑,用拇指擦抹掉嘴角的血渍。妈的最近还真是倒霉,接二连三的被打还不能还手,沈颜这小子白混英国这么多年了,一点绅士风度没沾上,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
  沈颜看着杜白心不在焉的更是来气,真是放开了力气的去打了。杜白就这么任他打也不还手,仍旧那般看着他。心想幸好底子好抗打啊。
  杜白小时候特淘气,用她的话说是遇到一个老爹,动不动军法处置,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耐劳扛打,无公害。
  沈颜打累了,气喘吁吁的说:“看你小子下次还敢不敢瞒着,妈的什么都不说,出了事还得我给你兜着解决。”
  沈颜是了解杜白的,现在多说什么只会让他们之间变得矫情生疏。
  “不用解决,时间长了自然会被遗忘的。遗忘我,连着跟我有关的光辉与耻辱,还有还有那些曾经受人追捧的画作。”
  听着杜白苍凉的语气,沈颜有些想哭,痛恨如此的不公平,更痛恨杜白不再挣扎的心,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这些积少成多的隐瞒似乎成了一种错误,因为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因为自己的自私。
  “放心好了,今天过后你就能堂堂正正的走出去的。”调整好情绪,沈颜轻松的说。
  听到这话,杜白确实猛地一震,“你做了什么?”双手紧紧的抓着沈颜的衣领。
  “我请人给你做了一片报道,结合你的病例给予外界澄清回应。”
  这是最真实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本来应该很轻松的去庆祝,不料确换来杜白的暴跳如雷。“谁要你这么干的,我宁愿被扔臭鸡蛋也不远让那片该死的报道见光,给我封锁,不许曝光……”
  这话把沈颜好不容易压下的脾气一并给勾了出来,一拍桌子,“我吃饱了撑的管你着破事是不,报道已经见光了,压不下来了。”说完倔强的掉了两行清泪,只把头扭到一边妄想不被看见的跟杜白对峙着。
  杜白把脸埋在手心,颓然的坐在沙发中,如同桃花的飘落,让人感到颓然的落寞,却又不忍心碰触,总是感觉干净透明,脆弱的一碰既碎。
  “我知道你在帮我,可是你不了解我,我没那么强悍。不作回应,我宁愿多数人认为我是个小偷,享受着少数人对我的坚持的信任也不愿自己被怜悯的目光包围。我要多大的勇气遗忘我无法继续画画的事实,可这些无处不在的目光,随时随地的提醒着我你的眼睛根本不行红色在眼中像是把刀一样刺痛的存在着,一看细节的东西时间久了就会短暂失明,甚至甚至昏厥。呵呵,这是我无法摆脱的噩梦,而这些噩梦又贯穿到了我的生活之中。要我怎样去继续旁若无事的生存下去呢?”
  那个下午沈颜永远不会遗忘,她抱着杜白狠命的哭,卸下所有的伪装;那个下午沈颜因为对杜白的不了解而伤害了她;那个下午,她和杜白的心如此的接近却又毫无暧昧;那个下午,糅合了太多的痛苦美好和遗憾。
  而那个下午的话语与场面却收进了一双她们没有发现却充满野心的眼睛里。
  这又是让人始料不及的,注定了一些必须的伤害与被伤害。
  杜白似乎一下性格埋没,变得更加孤僻了。足不出户,常常盯着双手发呆,幻想着血液破体而出的感觉;时而看看书桌上那朵从未凋谢的向日葵花。她似乎感觉自己还不能离开,她还没看到那多向日葵满暴在幸福的光辉温暖之中呢。
  她,像向日葵般温暖的女子连引云。
  为佳每天都会来,给杜白说话、收拾屋子,陪她发呆。她的耐心像是长城般的存在,异常坚固却又屹立不倒。
  看着杜白日渐消瘦的面容,为佳曾经闪过一丝内疚,但仅仅是一闪而过,仿佛流星的划过,划过了之后天空安静了下来不存在一丝花火的痕迹。
  “杜白,和我谈谈好么。”为佳梗咽着面对沙发上的杜白。“求求你别这样了,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为佳努力的无视杜白的沉默就像杜白无视她一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是你不能这么消沉下去了不是么,你还有在乎的人呢,只有你强大了才能保护她们。”
  “只有强大才能保护?才能保护。她。”杜白喃喃的重复着,她的重复让为佳似乎看到了希望,“你不是说过给我一个愿望么,我现在用它换你的振作好不好。”
  为佳说完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在赌,赌资只是一个长时间消沉的人瞬间感动引起的冲动,这个几率很小,但她只能拼命一赌,赌赢了如愿以偿,但是不允许自己赌输了。
  杜白抬了眼看了看她,杜白的眼神太过深邃,为佳还看不懂其中的含义。邪魅一笑,“只是这样么。”懒懒的口音却给了为佳无限的压迫感。
  “什么?”
  杜白仍旧是笑着的,但从那双微眯的桃花双眸中却寻不到一丝笑意,“只是这样你就满足了么,不会想要做我的女朋友么?。”看着为佳蠕了蠕双唇,在她开口之前,“你只有一次机会,我不喜欢撒谎的女人,更懒得去追逐顺从那些欲擒故纵的把戏。”说完点上了一支烟,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妄图温暖指尖散发的凉意。
  为佳紧咬着双唇,想是在抉择,徐徐的说出了结果,杜白一阵嗤笑女人,只要是面对诱惑就会沉不住气呢。
  自从那天之后,为佳像是得到杜白的默许住进她的房子,过着女主人的生活洗衣、做饭、清洁、打扫、逗她开心。杜白有些洁癖神经,本来每天都会有钟点工定期过来打扫的,既然她来了杜白就给推了,改成由为佳每天打扫两次,累了她省的过来烦自己还不浪费米粮。
  每天杜白都是安逸的生活,足不出户,当然第一天亲昵的将为佳送到学校后便没再如此破天荒了。
  杜白一直知道那天的行为直接致使Sisi与为佳反目,会很直接的打击报复,而自己的不闻不问直接助长了Sisi嚣张的气焰,见到为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愣是让谁都看不出以前她们会是好朋友。
  沈颜知道杜白和为佳在一起后,只有瞬间的懊恼,便神秘莫测的看了眼为佳,让为佳坐立难安。而杜白看着这一切,像是个旁观者一般,没有注入一丝感情。这个游戏,大家一起玩吧。
  虽说室内有暖气也不至于这么清凉的着装吧,有多久了,好像是沈颜上次来过之后她就开始了吧。沈颜和她说了什么,自己固然无从得知,但应该会很有趣的吧。杜白托腮想着,今天是粉色,要不要好心的提醒她一下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做作的颜色呢?估计这妞都不想循序渐进直接跨越二垒直达三垒或者今天来个全垒打?这么没耐心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电话铃声成功的打破了这层粉红色的诱惑。
  “我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了,你早点睡吧。”杜白不容置疑的跟为佳说着。
  为佳咬唇,确是满心的焦急,时间不多了啊。拉住杜白的衣袖,眼泪潸然欲下“能不能陪我,这里就我一个人,我我有点害怕。”
  哎,杜白在心里叹了叹气,却也不动生死,经验来说急切送上门来的最好别动,这样后续发展看头比较多,“乖,Tinna和沈颜在等我,你要是害怕的话叫Ssi过来陪你吧……”
  杜白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有所牵制的,为佳听后脸色煞白,不知道在忌讳什么,悻悻的放开了手。
  杜白挑了挑眉,她动作蛮快的啊,似乎开始好玩了呢。
  到了somn,Tinna不停的劝酒,杜白拄腮静静的看着,手指有节奏的在吧台上跳动,说不出的慵懒迷人。知道她火爆的个性憋不住事儿,等会她自己忍不住了就会开口。
  果然,“杜啊,你丫的真沉得住气,在这卖弄风情都不关心姐姐,不闻不问的啊。别忘了,Somn不接收号外生意,别摆出一副头牌的撩人姿态到处勾情啊。”
  “天生桃花勾情眸,此眸无情似有情。”透明的杯子在杜白纤细白皙的手中旋转,就着灯光,让沈颜有一瞬间的恍惚炫目。
  “得,你不问,姐姐给你说。呵呵祝福姐姐吧,姐姐订婚了呢。”
  杜白听着Tinna酒后微长的舌头叙述的爆炸事件,紧皱着眉头,询问的看向沈颜,后者微微的点了点头。杜白明了,要了个杯子,三个人开始喝酒,似乎是把酒当成了水。
  三个人,怀着不同的心事,共同饮用一个杯子的酒,这又是怎样一个场景呢?造成这个场景的罪魁祸首又该承受怎样的惩罚呢?
  仰头饮酒半阖的桃花眼眸闪过一丝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