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老,这是送您的,望您笑纳。”说罢,杜白象征性的推了推桌上的盒子。
韦老爷子并为着眼看桌上的礼品,只是定定的看着杜白,“这丫头,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这么见外。”
杜白只是笑笑,见外倒是无所谓,丫的倒是让爷破费了不少。卡都刷爆了,早知道从爷爷书房偷几张名字名画来,到时候心疼的就不是自己了。
“韦爷爷,杜箬这次来呢,是想还您那个人情,杜箬是晚辈,知道您不会跟一小辈计较讨要人情,也没什么是您办不到的,杜箬只想看您是否有何吩咐。”杜白脸上一派躬亲。跟老狐狸交锋压根没抱着胜利的心思,这般单刀直入求个痛快。
韦老爷子看着杜白,心下了然,这小狐狸,虽说都是人情话却也能说的滴水不漏,就是她了,最好的人选不是么?“若我真要计较呢?”说罢笑着看向杜白。
杜白仍旧端庄一笑,“韦爷爷说笑了不是,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好,小丫头够机灵的,怪不得老杜舍不得把你嫁到我们家来呢。甚是对我胃口啊,爷爷倒是希望你赶紧嫁过来呢。”
“爷爷你又拿杜箬寻开心,这事哪能杜箬说的算啊。乱点鸳鸯可不带您这样的啊。”说罢娇嗔的看了韦老爷子一眼,十足的小女儿羞态。心想,这老狐狸咋就这么贼,还是自家娇憨腹黑的爷爷可爱。
“爸,能让我跟杜箬单独谈谈么?”韦闻看出了杜白的窘境,出声解围。对于这个老来得子,韦老爷子向来没什么脾气,一贯听之任之。“好,你们年轻人聊,嫌我这老头子碍事了呗。”
得到许可,韦闻带着杜白退出了客厅,走到后花园的凉亭。一时间大家静默无语。
“韦少爷做了那么多事不会只是想要杜白来欣赏韦家后花园的风景吧。”杜白阴冷的看着杜白开口道。
韦闻嘴角微微扬起,“如果我说是呢?”
“那杜箬还真要庆幸自己有当祸水的资本。”杜白转睛看向韦闻,“韦闻,我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你应该知道我要对付纪非凌,说出你不帮他的条件吧。”
韦闻轻笑,抚了抚额头上的伤痕,声音淡淡的,“还真是直接呢,我要是提出订婚你将如何呢?”玩笑的语气眼神却异常认真。桌下紧握的双手宣示着他此刻的紧张。
杜白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异常深邃,无从窥探。
“如果我说和我结婚,我不仅不会帮他,还能最大限度的帮你达成你想要的结果,你会怎样考虑。”
杜白只是粲然一笑,“成交。”
听到如此干脆的回答,韦闻没有料想中的欣喜,反倒皱起眉头,“你都不用考虑的么?”
独白挑眉,“这似乎不应该由你来说吧,我的答案不是你应该期盼的么?”说罢抚下肩上的一片落叶继续说,“用最短的时间能达成最初的预想,做出最有效率的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自己呢,这样牺牲又为了什么?”
杜白听后认真的看着韦闻,像是盯着一个前所未见的怪物?“在你的认知里认为我和你结婚是种牺牲?呵呵,着实好笑呢。这似乎也不是你应该问的吧。”
我失去的够多了,能够牺牲的也不多了,搭进去这段婚姻又何妨呢。
韦闻,你还真是不了解我。从你要挟我那刻开始,在我心里,你便和迫害我的人一样为我所怨。你的那些表现内疚的话语,在你的行为面前那般软弱,与我不过是鳄鱼之泪。
从韦闻和自己的婚讯传开之后,杜白便知沈颜会来找自己,可没想到会选在订婚宴。
先订婚至少一年之后再结婚,与杜白来说是浪费却是这个圈中雷打不动的不成文的规则。也亏得这个规则让杜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杜白看着面前暴怒的沈颜无力的翻了下白眼,这厮给韦家客房砸的跟地震过后赛的,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况且还是当着自己这个预定的韦家半个主人面前。
“你要是叫我来看你砸东西的话,估计你也没什么好砸的了,我也看够了,没别的事我出去了。”径自走开,还没打开门便被抓住撞进一个怀抱。杜白也不挣扎。
“不要走,我可以帮你的呀,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找他呢?”沈颜紧紧地抱住杜白,脸颊不住的摩挲着杜白的头顶,这样的杜白令她很不安。
“你帮我,我只有一半的成功几率,我喜欢一切成竹在胸尽在掌握的感觉。这种支持韦闻能够拥有,我便从他手中得到。”杜白冷冷的说。何况失败了,陪上的会是你整个身价。“放开我吧,下面还在继续。”
“不,不,我不放,我你知道的,我爱你啊。”沈颜拉开怀中的杜白,紧紧地拉着像是拼劲全身力气的诉说。
“你爱我?呵呵”杜白浅浅的笑着,这笑满是讽刺,“我知道啊,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凭仗你的爱肆无忌惮的利用你,这你也知道不是么?你现在说出来又是为了哪般?你应该知道,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你,也如此。”看到沈颜煞白的脸,杜白心中像是横亘一根刺一样,凛冽的痛苦如影随形,咬咬牙,“你也应该知道,将这爱说出来,你便连站在我身边的资格也一并没了。”就这样吧,如同当初为佳所言,自己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推离她,对她而言或许是件好事吧。杜白自嘲一笑,原来,她从来没有从为佳的阴影走出来吧。
本来愤怒的沈颜此刻却安静了下来,悲哀的注释着杜白,那悲哀中夹杂着无比的鉴定,释然,让人一时分不清。
沈颜找了个清楚的地方坐了下来,背对着杜白,放眼望去,那背影那般的脆弱孤寂,让人心疼,杜白突然觉得眼眶酸涩。
“杜白,这段时间我时常在想,你可以爱上连引云的小家碧玉开心餍足;是我爱的不够坚定不够彻底么?”沈颜摇摇头,用舌尖舔了舔有些濡湿的干裂的唇,一片涩然嘴角却固执的摆出笑的形状。努力的望向上空组织那些陌生液体的滑落。还不行,还不能掉下来,让我再洒脱一点。求求你,不要出来。“不是的,或许你谁都不爱,你只是想从她们身上寻找你的价值,你被她们需要着。你是最爱你自己的,在自己即将动情那刻迅速抽身,这样便不会被别人伤害;你又是不爱自己的,你不肯静静的享受幸福的娇宠。伤害你的一直是你自己。你的伤心,你的痛苦,你的仇恨,你的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给自己找个
活着的感觉和支撑。你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
“闭嘴,你不要再说了。”杜白只是静静的站着,将脊背挺的很直很直,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沈颜笑笑,“你都没有暴怒失控的感觉,就像我说的一样,你的心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激不起一丝波澜,你努力的想让自己正常表现出来,你惧怕你的那份冷静,时间长了,你自己都迷惑了,那是你的伪装还是你的真实。”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跟我上过床就自以为了解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不是什么你认为的心灵胶合,那不过是我作为内疚的一种偿还,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你若是觉得不够,我认你与给予求,但你要快点,我若贴了韦闻的标签后,我倒无所谓,麻烦的是你们问你。如果你想报复,我无所谓,记得要狠一些。”即使沈颜看不到,杜白仍旧耸了耸肩,像是做给自己看。向门外走去。
“别这么说你自己,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了。如你所愿我不会去参与。但我不会感谢你让我置身事外独善其身的。”虽然沈颜极力的保持顺畅,但声音中还是带有些许的梗咽。
杜白听后身形一顿,深深的吸了口气用劲的抹去严重的泪水便走了才出去,没有停顿,毫无留恋。
听到关门的声音,沈颜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就一次,就这次放纵自己像女子一样的哭泣,可以呜咽出声。坚强了这么久了,给我一点点的时间软弱一次,就一次就好。
多久没有哭过了,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哭泣,害死哥哥的时候没有哭,被妈妈夺取“生命”的时候没有哭,无论怎样的窘境都没让泪水滋生而出。沈艾,就一次,就一次用沈爱的身份去哭泣,哭完之后继续做优雅从容的沈颜,将死亡归还给你。
那个阴霾的日子,直到残阳透过乌云稀松的照在沈颜身上她仍旧没有停止哭泣,不会哭泣的人也不会怎样停止哭泣。或许是要将泪流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