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摇晃着高脚杯中的透明的液体。看着电视中报道的新闻,微微扬起嘴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普通的新闻,放在平常杜白都不会去看,可这次,新闻的主角换成纪非凌,焉有不看之理?这感觉,就像是欣赏自己鬼斧神工而出的杰作一般。让人酣畅淋漓。
建筑大亨?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了。想必以后的监狱生涯他将会在无尽的忏悔之中度过吧。这么快的垮台,韦闻应该出了不少的力气吧。
可为何成功之后,想象中那份快乐却没有如期而至呢。心里的那份伤痛,像是个无底的黑洞,怎么都填不平。
也是,做了这一切,又改变了什么呢。可是,即使知道无法改变也不能停手,算是在找个饶恕自己的媒体吧。
杜白简单的换了件衣服,来到了沈氏的大楼。
“杜小姐,沈总刚刚出去。”沈颜的特助是知道杜白的存在的,尽职的告知她沈颜的去向,“估计现在快到停车场了。”
杜白点了点头算是道谢了,步入电梯按下“-1”键后拿出电话,可能是地下停车场的信号不怎么好吧,电话怎么也无法接通。
电梯门打开瞬间,杜白想,或许自己真的不该希望沈颜没走的。
沈颜靠在她那失而复得的辉腾车上,怀里抱着个娇小的女孩亲密的接吻。杜白只是静静的开着,握紧双拳,紧抿着双唇,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挥不去两人深情的模样。
很多思绪,如雨后的春笋般,一经滋润,疯长成林。
十月的天气,怎么凉的如此让人心哀呢。
再睁开眼睛,眼下一片清明,不带一丝思绪。
沈颜似乎看到了杜白,推开了身上的女孩,就这样三人静静的站立着。
杜白走上前去,每一步都压抑着逃跑的冲动,那般沉重。想起小时候看的海的女儿,是不是小人鱼一直承受着自己此刻的痛苦。刀尖上的舞蹈,美丽妖冶,却最容易掩盖舞者的痛苦。
沈颜看着走过来的杜白从容淡定。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不禁苦笑,到现在恐怕自己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吧。
沈颜沉闷的开着车,用余光观察着副驾驶位上的杜白,后者只是专心看着窗外的风景。车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杜白想想就好笑,当时沈颜拉着她塞上车绝尘而去那瞬间,杜白从倒车镜中看到那女孩呆愣的身影时感觉莫名其妙,怎么身份对调了,好像她俩偷情被人逮到似的。
“把我放在下个路口,你回去看看她吧,没准她还没走。”杜白打破了这份沉寂,也是,不属于自己的便不要去肖想,至少什么都不回改变都不会失去不是么?
真的不会改变么,苍穹高悬的明日,脉脉的陈守着它的须臾、亘古、永恒却又分晨曦、暮霭、炎日、阴雨,永恒的姿容,多变的妆饰,他是否在改变,谁又能断定呢?
“她不重要,你要去哪?”沈颜坚定的看着杜白缓缓的说,她有种感觉,如同两个在冰上相撞的人,若没人拥抱,只会因想要亲近而被彼此撞击的更远。她,永远不会主动。
杜白还是默默的注释着前方,“如果你在不看先前面,咱连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沈颜惊觉,看着前面即将碰撞的车,猛打方向盘,错开了即将相撞的车辆。
沈颜喘着粗气,“你怎么不早说?”
杜白耸了耸肩,“早说没现在来的刺激来的好玩不是么?”
“我的天,你你就是个疯子。”沈颜捶着方向盘。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么?”杜白看了眼沈颜,似笑非笑。“带我去看纪香兰。”
沈颜无奈,调转了车头。到了家宾馆,沈颜径自到这杜白走到了预先定制的房间。
“你准备的?”到了房间,杜白坐在沙发上看着沈颜。
“知道你要看好戏,怎么也找个清净的地方不是。”说罢,打了两通电话。
不一会,服务人员推着餐桌走了进来,将食物放在餐桌上退了出去。杜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先吃点东西吧。”沈颜站起来,把手放在杜白面前,想要将她拉起。杜白看了看身在面前的手,白皙修长,根骨分明,有一瞬间的怔忪。“我不想吃,给我杯酒吧。”
沈颜复杂的看了一眼杜白,悻悻的放下手来,倒了杯酒给杜白。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进来的是一个络腮汉子,有点不修边幅,后面跟着的是纪香兰。完全不负遗忘的高贵优雅,韶华不附,满身落魄,浓妆艳抹也遮不住脸上的褶皱。
“怪不得我老早就问道了一股子风尘味儿呢,原来是您来了啊。”
杜白晃着酒杯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纪香兰。她的状况比自己的预算还要精彩,迷上个年轻的面首,被带引着吸毒。被纪非凌发现时毒瘾已经深入骨髓,可能是由于在单亲家庭生长吧他对母亲一场孝顺,本想清清静静的供养到老,可无奈怎么也寻不到毒品的来源,加上生意上的冲击,对这个母亲也就疏忽了。起先纪香兰以为是儿子不给自己毒,后来才发现,自己怎么也搞不到,每天承受着毒发的痛苦。纪非凌落魄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跟一个瘾君子以身体作交换换的微薄的毒品后,便乐此不疲的重复此路。
想来海洛因真是个好东西,短短的十几天把一个人折磨成这般还欲罢不能。
纪香兰抬起那双浑浊的双眼,看着杜白,眼中冒着愤恨的光,“是你,阿凌说是你害的他,你这个贱人”
“啪”一个用力的巴掌已经甩在了纪香兰的脸上,本来枯黄的脸喧起一片,大人的正是那个莽撞大汉。
“对不住,沈总,这贱人口无遮拦。得罪了您的朋友,我替您教训她。”壮汉对着沈颜点头哈腰的。
沈颜对此摆了摆手,轻轻的点着额头,杜白知道,她摆出这个动作对方只能死的更惨。可惜,有些事情,她还不想假手于人。
杜白将手边的袋子甩在桌子上,白色的粉末暴露了出来,壮汉和纪香兰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杜白轻柔的一笑,细细的捻起白色的粉末慢慢的加入酒中,混合起来,仍旧是一片透明。
“不,不要”纪香兰向杜白扑来,壮汉虽然也想扑过来但是碍于沈颜在场拖拉住了想要扑上来的纪香兰。
杜白也没看她,放慢了手上的动作,“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般田地么?”也没打算得到回答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应该还记得Tinna吧,当初你的一句脏,可是让她现在还躺在医院呢。我要不做的狠点,哪对的起她,对得起你的那句脏呢。”许是毒瘾犯了,纪香兰拼命地抽搐,瘫倒在地。“杜白拍了拍手,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到纪香兰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往事我不想谈,不过现在,看你自甘被人骑,似乎还是蛮享受的吧。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个天生淫荡的婊子。”
“求你,给我”纪香兰不断的抽搐着,浑浊的双眼看向杜白,最终溢于着祈求。
杜白站起来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旁边的壮汉轻笑,从皮夹里去处一叠钱放置在桌子上。看着纪香兰说,“你不是一向用身体来换取享受么,我怎能打破这习惯呢,来段现场,桌子上的物件归你们。怎么,可愿意?”
纪香兰有一丝挣扎,毕竟私底下怎样不拿到台面上自己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她这般搬到台面上是彻底的将自己的自尊踩在了脚底。一波的酸痒疼痛袭来,彻底的打破了纪香兰的迟疑,“给我给我,我愿意。”话罢大汉将纪香兰从地上提起,甩在了床上,手下好不见温柔。
杜白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忽然感觉很不是滋味儿,具体为什么却又说不上来。“走吧。”很轻柔的声音,对沈颜说,也是对自己说。
关闭的门将她们分离在了两个空间。杜白径直的向前走,没有回头,“以后不用再去管她了,随她自生自灭吧。”她知道沈颜会跟上,没去回头看沈颜的表情,她听不听是她的事,至少自己说过了,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