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还积有最近几日的残雪,黄色或棕色的落叶描绘着和早一步到来的冬天景色的对比。这算是这座城市独特的礼物,秋与冬的交融,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停下忙碌的脚步静心的欣赏呢。
  不知不觉和外界脱离联系三个多月了,这段日子,竟忘了怎么欢喜怎么悲伤怎么微笑怎么落泪。仿佛老僧入定般,无情无爱。
  买了很多的酒,酒醉了便睡,清醒了便继续喝。像深埋地下的种子,等待着生个发芽?
  不知为何,杜白走到了一片闹区,古老的砌墙上斑驳的痕迹似乎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本是无意踏入,只是传来一阵甜美的歌声,歌声真切入耳,杜白抬头寻向声源。满目讶然倾溢而出,这个女孩,衣着单薄,坐在轮椅之上由一个中年男子推着,上面摆放着音箱和一个破旧的水桶,里面零零散散的盛着一些零钱。
  最让杜白惊讶的是女孩的那双“眼睛”,或许不能称之为眼睛吧,朱红色的晶体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整体看来那般妖异。杜白走进她,考的很近很近,忍受着眼睛的刺痛,一股熟悉的香味儿传来,杜白冷冷的盯着后面的男人,勾唇一笑,将100块钱扔进水桶。便走了过去。
  晚风吹拂,警笛呼啸而过,带走了白天唱歌的那对男女。
  “杜小姐,这事情有点难办,那女的一再维护那个男的,我们没有证据起诉,总不能给他们安个无照表现的罪名吧。”
  杜白皱了下眉,看着眼前的小队长,思索着。“刑队长,我去跟那个女孩聊聊。”
  “额,好,没问题,我去安排。”虽然并没有征询的意思,刑达却不甚在意。开玩笑,上面说全力配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背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杜白坐在审讯室,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室内只有杯子和桌子摩擦的声响,却让人绷紧了神经,压抑的令人心慌。
  杜白看着眼前的女孩到初始的茫然无助到后来的慌张,额上罄出淡淡的一层薄汗,轻笑了一下,差不多了“你叫小红是么?”幽幽的开口。
  “恩。”女孩有瞬间的怔忪,但仍旧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声音甜美轻柔,有着不解世事般的纯净,有仿佛看破红尘般沧桑。
  “看得见么?”杜白瞥了眼她那猩红的双眼,闭上眼睛轻轻的问。
  女孩一愣,随即苦笑,“早就看不见了。”
  杜白将等打在她脸上,不见其闪躲心下明了。咬了咬牙,半阖眼眸,遮盖了眼内所有的情绪。
  “应该是他弄的吧。”杜白定定的看着小红,见其没有开口的意思,也没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你在怕什么呢?被报复?到现在这个时机,有我保着没人动得了你。”杜白看到小红脸上平静无波,不禁皱了皱眉。
  “难道你不恨他么,他不止伤害你,还利用你赚钱?你的眼睛因为他永远看不到了。”可能是想到自己眼睛的问题吧,杜白对她有着过多的怜悯,情难自已,无法控制。
  小红笑了,淡淡的笑着,那笑中融合了太多的苦涩与甘甜,灯光打在脸上,镀上了一层暖暖的光。让杜白有些着迷,有些费解。
  “姐姐,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感觉得到你和他们不同,是真心想帮我。可是你有些事情和他们做的一样,不问问我,你们的帮助我需不需要。”
  “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丢弃了,记得当时雪下的很大很大,一片白茫茫的,那么圣洁,我抱着爸爸的腿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他说我是女孩,没有用,长得丑,更没有用,扔掉我算是给个户名的机会,看我的造化,看老天。”
  “那时的雪下的好大好大,几乎都让我睁不开眼睛,我抱着爸爸的腿不可放手,哀求着,我会有用,我会干活,不要扔掉我。他一脚踹开了我,走了出去,那么大的雪,我一直一直的盯着他,告诉自己,他会回来的,他不会真的扔下自己的,他只是要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