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要过年了,杜白没想过要回家,终究决定了离开,多看只不过是多增添一分牵挂一份伤感,不是么。给哥哥打了个电话,此刻连听着他的唠叨也那般的顺耳,感动的忽略了哥哥话中的欲言又止。告诉他,要去日本今年的聚会不回老宅了。不等哥哥拒绝便挂了电话。就让她任性一次吧,最后一次了。
  “喂,楚迁,带我走。”
  “确定了么。”
  “恩。”
  听着电话彼端的静默声音,杜白知道楚迁很快回来。他有能力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经过前几天那件事她应该知道自己回来了吧。算是怕了,怕她过来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更怕她不会来,不知道怎样安慰自己不去伤痛。
  失去了那么久爱人的能力,一旦学会了,便如狼似虎攻略城池。戒不掉。
  楚迁给杜白安排好住所便按照杜白的要求不去打扰,定期会有人送进生活用品。
  采买了很多画具,杜白知道,爷爷虽然没说,可每次看到自己的画作,眼中闪烁的笑意是遮掩不住的,那个瞬间,会让自己感觉画上最美丽的花在绽放自己的画并不是画蛇添足,是真正的一种艺术,让自己至亲的人欣慰的艺术。就让自己用剩余的时光再次绽放,换取爷爷眸底溢出的笑容吧。
  歇歇停停,杜白画的很慢,也很细腻。每次都把时间控制在自己的临界,这种行为已经让她习惯接近黑暗的晕眩了,如今算是真的接受了事实了吧。这一天来的这般顺其自然,却也相随不远了。
  噼啪噼啪的声音成了夜晚天空的主调,新年来了吧。杜白走到窗前看着烟花灿烂的夜空,爷爷应该是很高兴的吧,希望自己不要影响他的心情。
  这算不算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呢,在最接近的地方思念着最亲近的人?算是一种怯懦吧,怕泄露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不能去随心所欲的做下离开的决定。
  看着夜空的烟火,微笑绽放在沈颜惨白的面容上,那般令人心疼。轻轻闭上眼睛,许下心愿。
  不同的空间下,杜白微闭双眼,靠在阳台上。
  她们同时想起小时候,杜箬拉着沉默的沈艾的手在一片烟花灿烂的夜空下轻声的说,烟花便是另一种陨落的流星,同样能带走人的祈祷,换取希望。
  她,许下心愿,心愿为她。
  她,没有愿望,愿望太多,无从说起。任多的流星也载不起的繁重。
  新年过后接踵而至的便是情人节,画好画作的杜白本是想出门透气,看到大街小巷手捧玫瑰面带幸福的情人,偶然想到似乎自己送过太多人的非洲菊矢车菊,却从来没送给过人玫瑰。
  想是颇为讽刺,送出了太多幸福,却将爱情枯萎在手。
  走进一家花店,选了11朵淡黄色的矢车菊,挑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黄色玫瑰。亲手细心包扎好,将黄玫瑰深埋其中,周围间隙用满天星趁着。选了一张卡片,提笔写道
  满满的思念与你一生一世的幸福,掩埋我残退的爱恋。
  拿着花,封进快递,熟练的写来了那个熟悉的人的地址。
  与此同时,沈颜静静的靠在床头,看着水晶花瓶中早晨她插进的花桔梗传说中代表永恒和无望的爱的矛盾的载体。似乎如同自己一样,即将枯萎。
  相同的满天星在来回摇曳,似乎在空中牵连着两人,诉说着想念。
  思念,顺着花开游走,蔓延
  只是,谁也说不清,是否能够结出硕大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