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憔悴的看着病床上的杜白,内心闪烁着挣扎,透漏在苍白的脸上,让人看了忍不住的担忧。
“告诉她吧,这样不累么。”杜行闭上眼睛,揉捏了下鼻额,声音低哑,疲惫的说。
沈颜摇了摇头,置若罔闻,仍旧细细的看着杜白,满目深情,似乎要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之中,细细描绘,不被遗忘。
“哎,我看不得你们这样了,你不敢告诉我来说”
“不”许是太过用力,沈颜剧烈的咳嗽着,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她的性格,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并不是因为我,只要她想,自然会生活得很好。而我于她,不过是个鸡肋般的存在吧”说罢嘴角凝固了意思苦涩的微笑,“鸡肋般的存在,感觉着实令人讨厌,彻底一下要么抛弃,要么被抛弃。梗在喉间的刺是最留不得的而我现在的状况,放手,对大家来说来的比较正确。终究是会离开的人,她已经很苦了,何必再让她徒增悲伤呢?”杜白,这是我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不去伤害你,不再给你增添负担。即使即使会被你遗忘
“那你”怎么办
沈颜明了,涩然一笑,“杜哥想必没有深爱过一个人吧。那种爱,一旦深入骨髓,心里便慢慢的都是她,容不下其它,包括自己。她的幸福便是我的一切,给不了她幸福,至少让她平淡的去生活。她她渴望平淡渴望了那么久了。”
杜行听后心忍不住的憾然,不禁感慨,沈颜给箬箬的爱,似乎没有人能够超越了吧。
“她好像要醒了”杜行看着杜白微动的手指轻轻的说着,言语中透漏着欣喜。
沈颜满是欣喜的看了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艰难的站了起来,看了眼杜白,狠下心向门外走去。
“你”不留下么?
“知道她行了就好,我的留下只会徒增烦恼罢了。”沈颜背对着杜行轻轻的说,她不敢回头,她怕对上她的面容,她怕沉沦其中再也舍不得离开一步。
看着沈颜蹒跚的背影,杜行心里想是被堵了一堆棉花,眼眶有些酸涩。
杜白缓慢而有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白色的天花板有些许的怔忪,左手不时牵扯的疼痛宣告着她还没有离开,杜白有些自嘲的想,似乎这么多次的经历完全能够以一本自传又见白色天花板。环视一下四周,没有那个弥留之时还让自己留恋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看到哥哥站立一旁看向门外,像是刚刚送走了谁。
杜白静静的看着杜行,杜行回过头,对上一双陌生的眸光,没有执着,没有悔恨,一片清明,似乎揉不进情感。本是责怪的话语梗在了喉内无法倾吐。
“箬箬醒了啊。”文秋言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脸上看不出情绪。
“妈妈,你怎么来了。”明明是封锁了消息的。
“你这个市长当的啊,怎么说话还这么毛躁啊。”文秋言走到杜行身边细细的唠叨,“回去吧,你还要上班呢。”
“箬箬她”
“箬箬由我来照顾就好了,不用叫你老婆过来了,挺着肚子怪辛苦的。”文秋言坐在杜白的床前,看了眼她的左手对杜行吩咐到。
杜行明白母亲是要安慰小妹,心下了然,也没做坚持。“恩,妈,我先走了。”说罢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杜行的离去,带走了室内唯一的声音,留下满室的静谧。杜白轻轻的闭上眼睛,她还是有些累呢。
文秋言轻轻的抚弄杜白额前的碎发,“怎么就那么看不开呢,走了这条路。”和你爸爸一样的路此刻的文秋言失去了往日的优雅,真的想一个母亲般慈爱。
杜白静静的感受脸颊传来的温度,并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说。突然感觉脸上有些湿润,迷茫的睁开眼睛,看到母亲正在擦拭泪水,有些怔忪,愧疚漫天袭来。
“妈妈”深处手,慢慢擦拭着母亲眼角即将滴落的泪。阳光照在白皙的手上,通体闪耀,似乎将要慢慢淡去即将消失。
文秋言似乎不能承受这样的留别,握住杜白完好的右手。“箬箬,为什么那么冲动,想要离开我们?”
看到母亲坚定的眼神,杜白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下橱柜上的水,文秋言会意,轻轻的扶起杜白,为了让她更加舒适,给她倚了个枕头,倒了杯水给她。
杜白就着文秋言的手慢慢的喝着水,润了润嗓子,慢慢的说,“妈妈,有些人的死亡是一时冲动,这或许需要清醒,但有些人选择离开就像选择活着一样,是一种经历长期思考作出的选择,并甘愿承担选择之后的结果。”这便如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品行,您是强悍的,但不能将你的强悍的思想强加给别人。你可以嘲笑一个人软弱,但不应该左右他们。能让人改变的只有自己,并不是所有的人活着就会有希望。”
“对不起妈妈,我还是坚持我的选择,我是真的努力过,可还是找不到活着的理由,原谅我的胆怯,因为每次的努力,都要承受加倍的痛苦反噬,我是真的累了。”
文秋言静静的看着杜白,穿越过她想起了曾经,他匍匐在自己身上痛哭,诉说着痛苦,诉说了劳累,即使他们的爱也无法让其停留。时光荏苒,他已经离去,她也不再年轻,可他们的女儿却择了他的路,得了一忧入骨髓的身。自己这么多年的研究不过是一场空谈,仍旧改变不了什么吧。